陸太攀沒有開口。

管家又重復道：“蘇涼爺一直非常用心地照顧這些萊亞之花呢。之前他跟我商量時候也表示，非常希萊亞之花能夠在蛇窟之主這里發揮應有的效用……”

陸太攀像是不耐煩一般地打斷了管家：“那麼就把花放在我的睡眠艙附近。”

管家：“好的！”

*

萊亞之花的香氣很淡。

那是一種，非常非常輕淺的香味。

在花香的環繞下，本應在萊亞之花的安作用下安然睡去的陸太攀，卻又開始做夢了。

他夢到了蘇涼……還有陸之昭。

只不過是在報告里隨便瞥過的調查報而已，那些簡單干脆的文字，卻在夢里編制了無比鮮明而生的場景。

夢里的陸太攀宛若一個旁觀著，只能靜靜地看著青春明的年們一點點靠近彼此。

是宴會上一場差錯的相識，是心積慮下的頻繁偶遇，是有意無意間暗生的曖昧愫，又或者是……

【不——】

陸太攀皺了眉頭。

他幾乎無法容忍夢境中的蘇涼一點點靠近側的青年。

卑劣，懦弱而沒有任何擔當的男人并不應該跟蘇涼在一起。

那個人本不可能護得住蘇涼。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

【他是我的。】

一異常強烈的愫仿佛撕開了他的，破而出。

氣息冷的男人發出了一聲極其兇狠的低喃。

他不自地上前一步，用力地推開了蘇涼旁邊虛幻的影子。

然后景驟然變幻。

【“巳先生，怎麼了？”】

陸太攀出現在了下午那張舒適寬敞的沙發上，而他面前的年微微仰頭，毫不設防地朝著他探過來。

悉的一幕。

悉的話語。

陸太攀也再一次朝著蘇涼出了手，然而這一次，并沒有按照真實世界中發生的那樣克制住自己。

在這彌漫著細弱花香的旖旎夢境中，陸太攀遵循著自己的本，直接釋放了自己里最野蠻的那種。

嗚咽，哭泣，掙扎與求饒。

當然，還有香甜的，讓人迷醉的那一縷氣息。

是蘇涼的氣息。

……

翌日清晨，陸太攀在睡眠艙里面無表地睜開了眼睛。

但他并沒有起床，而是罕見的在睡眠艙里滯留了一小會兒，毫無睡意的眼底閃過一縷茫然，還有深思。

他很做夢。

當然，如果他要做夢的話，他首先夢到，一定是海和殺戮。

作為雙S級的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看著邊的“毒蛇”在迦南人的武掃中倒下，而他會在夢境從一次又一次重溫那種幾乎要把神經撕裂的憤怒與仇恨。

他會沖向夢中的迦南人，徒勞無功地重復著無用的屠殺。

這并不算什麼大問題。

雙S即將崩潰的神海就是這樣，潛意識總是不斷地將他里殘留的狂暴，夢境的方式呈現給他看。

但是，昨天的夢卻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那甚至不能稱之為噩夢。

而是……

陸太攀從睡眠艙里坐了起來，他看了看自己蒼白的手。

在夢境中，他一只手就能將年的腰完全按住。

也可以輕而易舉地托住年，上下起伏……

陸太攀結上下滾了一下。

很，他想。

殺戮和腥的夢境會讓他在第二天清醒后變得疲憊麻木，可昨夜夢里的一切，并沒有讓他到毫的不適。

殘留在里只有近乎滿溢的歡愉。

“管家，檢查我的神穩定值。”

蛇窟之主向人工智能吩咐道。

“非常正常，”管家盡職盡責給出了所有數據，語氣聽上去甚至還有點歡欣鼓舞，“我就說過，萊亞之花是有用的……”

陸太攀沒有太理會管家的喋喋不休。

想到年無比澄澈的目與憧憬，以及那幾乎跟自己侄子差不多大小的年紀，冷酷的蛇窟之主還是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頭。

那種微妙的，難以解釋的心甚至一直持續到他接到蘇涼的通訊。

陸太攀看著個人終端上不斷跳的“蘇涼”ID，破天荒地遲疑了一瞬。

但最后他還是面無表地接通了那一則通訊。

“巳先生，很不好意思打擾你。”

屏幕上的Beta眼底帶著微微的黑眼圈，看上去似乎沒有太睡好，

“我遇到了一些小的問題，還是關于機甲作的，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幫我——”

“我現在就有時間。”

陸太攀說。

“啊？”

蘇涼有點愣住。

而在另一旁，管家則是縱著仿生人，迷地向陸太攀看過來。

陸太攀垂眸向蘇涼，平靜地開口：“我派人去你接你，然后我們一起去機甲訓練場，那里有已經預備好的機甲……”

說話間，男人抬手在虛擬屏上點掉了今天上午所有的日程。

通訊被掛斷后，陸太攀一抬頭便對上了管家微微閃爍的電子眼：“醫療之前建議你最好不要隨便上機甲。”

陸太攀沉默地看著它。

在那極其有迫力的注視下，孱弱的仿生人十分迅速地改了口：“當然。你現在神穩定值控制得很不錯了，偶爾作一下機甲啊，釋放一下力也不錯。”

陸太攀這才收回目。

管家：“……”

眼看著陸太攀已經轉過開始穿戴機甲用輕型外骨骼，它還是不死心地補充道：“不過，我覺得你至還是把萊亞之花帶上吧，不管怎麼說，它確實可以安你的神。”

陸太攀地作不易察覺地微微一頓。

一提起萊亞之花，那種若有若無的花香，又勾起了他記憶里那些旖旎的夢境。

陸太攀忍不住再一次檢查了一遍自己的神穩定值，那個相當良好的數字讓他微微有些的心放松了下來。無論夢境如何，至他現在的神狀態是穩定的。

“我會的。”

他這麼對管家說道。

然后，在穿戴完所有裝備后，陸太攀十分鄭重地將那朵號稱可以穩定神力的萊亞之花，戴在了自己的口。

一直到進機甲后，他也不曾把那朵花摘下。

花香氤氳，存在卻并不能算太強。很快，陸太攀便忘卻了它的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大攀：雖然很看不上大侄子，然而一想到大侄子年紀跟小涼正相當，老男人還是微妙地醋了醋。

當然，這些老男人不知道。

老男人就覺得一定是自己哪兒出問題了。

第33章

來接蘇涼的人是薛銀環。

“蛇窟”的機甲訓練場屬于區級別的機區域，不是他這種級別的蛇衛，普通一點的“毒蛇”還沒法把蘇涼帶進去。當然這件事，蘇涼是不知道的。他只是敏銳地察覺到一路上薛銀環似乎都在往他這邊看。

“我這次麻煩巳先生教我機甲，是不是……有點不方便啊？”

終于，在薛銀環第N次打量他時，蘇涼低聲問道。

“沒有沒有！你別多想！我們蛇窟最歡迎別人來找我們探討機甲方面的知識了！”薛銀環連忙開口，拼命地胡說八道起來，就是說到最后，還是沒忍住低嗓音湊到了蘇涼旁邊，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我可以問一下，真的是那個，嗯，我們那個隊友主跟你說他要教你機甲的啊？”

“是的，巳先生他人真的很好。”蘇涼不明所以地回應道。

“啊，哈哈，是的，他這人好的……不過一般況下他也不會特別去教導別人，你跟他的關系可真好。”

薛銀環笑得臉都有點僵。

他沒敢跟蘇涼說實話，當初他們蛇窟還在跟人打仗的時候，也只有隊伍里最強悍的人才有資格接陸太攀那寫作“訓練”實為“挨揍”的機甲指導。但凡是哪個規避作做得稍稍遲緩了一瞬，代價就是鼻青臉腫滾去醫療室接深度治療艙一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