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來了，是什麼意思？”

蘇涼似乎有些茫然，他小聲地問道。

“就是你想的意思。”

寧棠生說道，他看著蘇涼，卻并沒有在后者臉上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恐慌和絕。年只是抿了，臉上卻并沒有什麼表。

這是已經在昨晚徹底絕了。

還是……依然對自己會獲救抱有無的幻想？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寧棠生都很不滿意。

他想看到的，是絕，惶恐，徹底崩潰的蘇涼，而不是他面前這個看不出緒，連都很放松，只會窩在仿生人懷里發呆的纖弱人。

原本打算直接對蘇涼進行手的寧棠生，在這一刻忽然改變了注意。

“走吧，蛇主夫人。該手了。”

他忽然說道，但是并沒有直接帶著蘇涼前往手室，反而繞了一小段路，從“材料區”穿了過去。

整個“材料區”驟然看上去就像是地球聯盟某些偏遠星區至今還留存的古老水族館。

巨大的水槽幾乎直抵天際，里頭充滿了淡藍的，空氣，冰冷，線昏暗。

但這里絕對不是那種即將進行特殊手的人會想要參觀的“水族館”——畢竟，只要稍稍靠近一點，你便會發現在巨大水槽中，正懸浮著層層疊疊的慘白。

無數鋼架自水槽頂部落下，每一座鋼架上，都固定著面容浮腫，被維生管線遮掩得連形都變得模糊的Omega，其中有男有，最小的看上去還是，而最大的也不過是將將年。

他們明明都還活著，可是看上去卻比真正的尸還像是尸。

果然，寧棠生發現蘇涼的臉隨著他們的前行變得越來越難看，就連都微微抖了起來，他直勾勾地看著幾乎一模一樣懸浮在營養中的那些Omega。

“這些……這些人……”

蘇涼喃喃開口。

而寧棠生并不吝于在他心底加上一把名為“恐懼”的調料。

“他們都是‘農場’的原材料。”

寧棠生直截了當地說道。

“作為蛇主的伴，想來你應該知道這些原材料是什麼了，不過你也不用那麼同他們。”

青年轉過頭，沖著蘇涼眨了眨眼。

“他們會經歷的你也會經歷。不過，別擔心，你畢竟是高等級的Siga，跟這些平庸的材料不一樣。我會好好地使用你的信息腺的。”

不需要再顧忌陸之昭，寧棠生也懶得在裝腔作勢。

“其實要不是你的份特殊，我倒是寧愿不剝離你的信息腺，畢竟Siga嘛，使用原的話生產的產品會更加優良——”

“就像是你在其他‘農場’迫使其他低等級Omega不斷生育那樣，對嗎？”

蘇涼開口，他聲音抖得厲害。

“他們的孩子……就在這里了？”

寧棠生滿意地在蘇涼的眼中看到了巨大的痛苦。

年的眼底含著潤的淚意，上已經被咬出了深深的齒痕。

“這些試驗……這些買賣……你不覺得殘忍嗎？你們寧家已經個擁有了這麼多財富和權利，即便不依靠這種事，你們也可以過上其他人夢寐以求的人上人的生活，為什麼你們還要這樣做？”

聽到蘇涼的質問，寧棠生怔了一下，下一刻，他笑得很開心。

“啊啊，不了，你還真是很善良呢。”

他嘲諷道。

“弄得我跟壞人一樣。”

漸漸的，“原料區”到了盡頭，寧棠生此時也欣賞夠了蘇涼的痛苦，他心滿意足地帶著蘇涼來到了手室。

雖然每一次手后都經過了嚴格的清潔，但是整間手室里依然縈繞著一縷淡淡的，揮之不去的腥味。

手臺和其他手人員此時也早已準備好。

在手室慘白的燈下，蘇涼的臉白得近乎明。

“我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你這樣的人？”

年啞著聲音，開口道。

而寧棠生看著即將被送上手臺的蘇涼，忽然冷笑，他補上了自己之前未說完的話。

“……既然陸太攀能夠通過屠殺獲得至高無上的權利，那麼為什麼我不可以？”

青年推了推眼鏡。

“反正做的事都差不多嘛，而且我賣出去的材料可是讓很多家庭獲得了幸福呢。實在不行，你就當是我是一個很有事業心的人吧。至于其他的……啊，對了！”

他看著蘇涼，咧得很開。

“我很喜歡看到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高等級Omega，被我送進實驗室時，恐懼到徹底崩潰的樣子。你知道嗎，之前很多人，在被送上手臺前，會嚇得失呢哈哈哈，就跟沒有什麼兩樣。”

說到最后一句，寧棠生笑容頓消。

不過是一半運氣好的廢而已，老天爺給了這些人高等級的信息腺哪有怎麼樣。終究，他們也只是自己手中的商品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寧棠生皺了皺眉。

不對。

他想。

他忽然意識到，聽到他的回應后，蘇涼臉蒼白，可是，年的眼睛里，卻沒有毫恐懼。

一丁點都沒有。

這是……

下一秒，寧棠生忽然聽到蘇涼開口道。

“證據收集完畢了吧？可以行了。”

“你？！”

寧棠生震驚地睜大了眼睛，瞳孔得只剩下很小一點。

在這一刻，蘇涼清澈的眼眸，倒映出了他扭曲而盡失的臉。

然后寧棠生才發現，蘇涼眼睛里閃爍著一層朦朧的，有規律的細微紅。

那是在年視網上的生屏，正在不斷劃過的信息流。

“你的眼睛！”

“轟隆——”

“砰——”

在轟然作響的破聲中，蘇涼微笑了起來。

時間似乎很長，時間又似乎很短。

短短一瞬，寧棠生已經明白了一切。這一切都是陷阱。從蘇涼被陸之昭帶進“伊甸”，不，不對，也許在蘇涼被陸之昭抓到的那一刻，他們便已經落了陷阱之中。

“殺了他！”

沒有任何遲疑，寧棠生直接對蘇涼后的戰斗仿生人發出了指令。

原本押送蘇涼的仿生人倏然抬手，可是……

它完全沒有按照寧棠生的置程序運作。

恰恰相反，仿生人手中的武直接對上了寧棠生。

“喀——”

隨著一枚激出，寧棠生上的防護罩閃現出一陣猩紅弧。

他沒有被激穿，但防護罩破裂后產生的巨大沖擊卻讓他整個人瞬間飛了出去。

而與此同時，在寧棠生紅的視野中，他看到了年后仿生人一點點開始褪——

原本就高大無比的戰斗仿生人在褪去了學模擬之后，出了猙獰而漆黑的機械軀。即便是于模擬形態，機甲的形依舊顯得異常龐大。

而下一刻，伴隨著咔咔響聲，睺羅伽一點點展開自己的軀。

此次此刻，整個手室，不，應該說，整顆“伊甸”都在震，在抖。炸的巨大聲響，原本“伊甸”的工作人員的慘，機損的警告聲織在一起，形了一團極其混的狂。

在四散的炸碎屑中，機甲張開手臂，將手掌心中蜷的年護得不風。然后，機艙門開啟，蘇涼只來得及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整個人便直接被納一個男人溫暖而結實的懷抱中。

第91章 （補字）

幾天前。

地點：蛇窟。

記錄容：陸太攀與蘇涼的對話。

備注：該記錄來自于蛇窟最可的人工智能“管家”的自記錄。

……

“巳先生，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姐傷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