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得越遠，我越高興，我恨不得你現在就魂飛魄散，我恨不得你永世不得超生……”

“是麼。”

“是。”

“那恐怕是要你失了。”

青梅端著落胎藥進來的時候，窗外的天已是蒙蒙亮，十倍分量的藏紅花熬的落胎藥看著艷紅一片，如同鮮一般。

魔尊站在一旁，除去寧枝玉外，旁人是看不見他的。他眼睜睜地看著寧枝玉將那碗刺鼻的湯藥一滴不剩地灌了下去，赤紅的瞳仁出嗜之意。

青梅接過空碗退出去時，寧枝玉額角冒出冷汗，顯然落胎藥已有了反應，孩子生生與母剝離，痛是必然，他卻看好整以暇地看向魔尊邪魅的俊容，笑道。

“像你這樣的魔頭，哪里配有孩子。”

“你只配去往十八層地獄烈火焚燒之苦，你的靈魂于世間，都會臟了世間的空氣。”

魔尊間鼓，像是要在寧枝玉臉上瞪出一個窟窿，終是什麼都沒說，消失在原地。

寧枝玉痛得下子，意識很快變得模糊。

……

許是因為明晚便要走，槲樂格外地，他本就年輕，喜形于些也屬實正常，晚膳后沒有第一時間出去，守在床邊與玄龍道。

“阿泊……明晚便要走了，你可想好了，我們要去何？”

玄龍：“你想去何。”

槲樂想了想：“我們先去狐族找長老吧，他替你看看，有何辦法能續命。”

玄龍自是應下：“好。”

槲樂對人族始終不放心：“就怕那人不是好心幫我們，而是別有目的……”

“我會護著你。”玄龍認真道。

槲樂握起玄龍冰涼的手心疼地了：“才不要，該是我護著你和寶寶。”

此時夜已深，想來燕鳶應當不會來了，玄龍便放心地與槲樂說話，聞言心頭發暖，視線無意到他的手，眉頭微擰：“你的手……”

槲樂的上傷雖好了，可被踩斷的手指卻沒有愈合，趴趴地垂著，原本麗修長的手指折了好幾，想來是里頭的骨頭碎掉了。

槲樂將傷的那只手垂下去，不玄龍看見：“沒事兒，狐族長老有辦法醫的。”

“等到時候你的子好了，我們便尋個山好水好的地方居起來，再不出凡塵，好不好？……”

玄龍：“嗯，好。”

槲樂與他聊了會兒，見玄龍面疲憊，道：“那我先出去了，你快睡吧，有事喊我。”

玄龍：“嗯。”

槲樂出門時恰好撞上燕鳶，今夜小氈子不用值夜，偏殿外頭是沒人守著的，因此任何靜都沒傳進來。一人一狐皆是一愣，燕鳶皺眉看著他。

“不是說了你不要隨意進殿。”

槲樂面冰冷，退到一旁，并不理他。

燕鳶懶得與他計較，越過他進了殿門，沒過多久，里頭傳來床肢搖曳的聲音和男人低悶的哼聲，像是故意弄給誰聽似得。

第八十六章 離宮前夕

閉的羅帳，玄龍一頭發纏綿地鋪散在赤的下，雙被迫架在燕鳶腰間，那人雙臂托著他的膝窩，與他相融，每一次都那樣熱，好像真是天生契合，無法剝離。

燕鳶傾吻他，玄龍腹中胎兒月份大了，親起來略有些不方便，但調整好姿勢還是能吻到的，放慢作，著他的討賞似得輕輕問：“舒服嗎？”

玄龍面頰上染了淡淡薄紅，英氣的面容在昏暗中顯出幾分瑰麗，他側著臉不看燕鳶，恰好出右臉上猙獰的疤痕，看著是極丑的，燕鳶卻愈發來勁兒，抱著他的時候有種想要將他進骨的沖。

本該是意綿綿的氣氛，玄龍本不理他，劍眉忍地擰著，好似很排斥，很難堪。燕鳶得不到想要的回答，不滿道。

“干什麼非要一副好像我辱了你的模樣。”

“最開始的時候，你不也是很樂意與我這般的。”

今夜燕鳶不似之前那般野，來得時候帶了罐嶄新的膏脂，方才強行給玄龍用了大半，里頭顯然參了什麼助興的東西，玄龍不太覺到痛，陌生的快意從某涌向四肢百骸，令他都在隨著對方的擺弄發。

竭力地想要抑制那種失控的覺，然而對方畢竟是他曾深過的人，被溫相待的時候，是沒辦法無于衷的。

這樣的弱和無法自持，讓玄龍到厭惡，他摳在床褥上的指骨泛白，咬破口中才勉強獲得暫短的清明，膛不規則地起伏著，呼吸沉重。

燕鳶起初還有耐心，被冷落久了，便要用別的方式找回些存在，桃花眼中流出般的念。玄龍瀉出幾聲悶哼，被燕鳶捧住臉惡狠狠地吻，他不再尋求答案，悶頭干自己想干的，繾綣地低喚。

“阿泊……”

“阿泊……”

玄龍聽他這般喚自己，心口忽然鈍鈍痛起來，冰綠的眸沒有焦距地著上方，低喃道。

“從前與今日……總是不同。”

燕鳶一口咬在男人頸間，將他整個人扣在下：“哪里不同。”

“你還是你，我還是我。”

“明明相同。”

玄龍聲線沙啞：“不同的……”

燕鳶：“我說相同就是相同！”

玄龍分明被折騰得呼吸紊，卻還是固執低悶地說：“不同。”

燕鳶越發狠戾：“相同！”

他溫時是纏人的犬，著人一圈圈地轉，人覺得溫暖可親。發狠時是冷無的猛獅，能將人拆之腹，半點痛快也不留給旁人。

玄龍逐漸到痛，卻并不出聲，只是在茫茫然間想些對于此時而言早就不再重要的事，他著上方依舊年輕，絕如初的青年……

你還有大好的未來。

而我只剩短短可用十指數清的歲月。

怎會相同。

不會相同的……阿鳶，我們生來便不同。

你可以站在那至高無上的尊位上俯視蒼生，游刃有余地騙取旁人的心意從而獲得自己想要的，而他，注定是被人踐踏在腳底的劣草與塵埃。

怎會相同。

難怪他們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玄龍單單只是看著燕鳶面容，便到很痛，那種痛勝過正在承的痛楚千百倍，于是他合上綠眸，不愿再看了。

上的人忽然停下，怔愣道。

“阿泊……你哭什麼。”

哭……

他哭了麼。

玄龍抬手抹過眼角，果真到一抹潤，他沉默地別過臉。

“沒有。”

“汗珠罷了。”

汗珠會從眼角流出來？

燕鳶自是不會相信。

玄龍這般強悍的存在，是不會流淚的，他若是哭，那便真是很痛，很傷心了。燕鳶并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只是忽然將他惹哭了，多有些心慌。

不敢繼續囂張行事，草草結束，就將人抱在懷中準備睡覺了。

說來也奇，他近來與寧枝玉同眠時，夜間總是多夢，睡不安穩，與玄龍在一起便滋滋地閉眼睜眼就能到天亮，許是玄龍上的冷香有安神的功效。

玄龍后背的傷已不會流了，想來再過些時日便能徹底痊愈，燕鳶從后抱著他，將他圈在懷中，這樣的姿勢令他覺得安穩，好似擁住了很重要的東西。

大掌穿過玄龍腰腹，在他高聳的腹部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著，玄龍確定燕鳶不會莽撞地傷害寶寶，便任由他去了，反正擋也是擋不住的。

只是他不太明白，燕鳶分明討厭他們的孩子，為何還要作出這樣人誤會的舉。

六個多月的孩子，已得很頻繁了，在肚子里拳打腳踢的，總鬧騰玄龍，半點不安分。起初他還在想，這孩子到底是男是，如今約有些確定，應該是個調皮的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