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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縛龍為后》 160

結果連玄龍寢殿的門都未能進去。

他不肯見他。

憐璧擋在門外,一貫的冷朝熱諷,燕鳶并不在意玄龍之外的人如何對待他,他一手在門上,一手將門敲得哐哐作響,心打理的發早就了,頭上的玉冠不知落在了何,披頭散發的,像個瘋子一樣。

“阿泊……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我有話想同你說……求你……”

“求求你……”

他雙眼腫脹,淚好似流之不盡,僅剩的尊嚴都丟掉了。

憐璧冷眼旁觀:“萬年前,將軍戰死,你沒能保護好他。萬年后,將軍在凡間為你散盡道行,你亦不懂珍惜,一次又一次將他推萬劫不復之地,還不夠麼?”

“帝君死心吧,破鏡無法重圓,將軍已與禍將軍互定終生,您要摻合進來,只會將軍為難。”

燕鳶的手還著門,下去,倒在地:“我不信……我要他親口同我說……咳咳咳咳咳……”他捂住還是從指中溢出來,滴在銀白袍上。

憐璧冷笑一聲:“您是不是覺得您現在所做的一切足以天地?自毀氣運,只余百年命,還有臉過來對將軍死纏爛打,將軍始終對你心狠便罷了,若將軍真對你心了,你倒是舒舒服服過了百年,到時雙一蹬撒手人寰,把將軍獨自留于世上,你有沒有想過,他如何度過漫長的一生?”

“從始至終,你只想著你自己。你不的時候,就用盡一切辦法折辱他,你了,便不惜毀掉自己,也要換他一片真心。他傻,你說幾句好聽的話便能將他哄到手,在被你背叛、辜負之后,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你,為你擋天罰,你但凡有半點良心,便不該再來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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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只是想在最后的時間能同心上人在一起。

燕鳶確是有私心的,在聽到玄龍與燕禍珩的事時,他最直觀的就是痛苦,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讓他失去理智。

“他是天煞孤星,不能有,不能同人親近,我可以……我不怕被他克,你去告訴他,讓我見見他,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想他……”燕鳶出被染紅的手,去抓憐璧的袖。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他的心會要了對方的命

“帝君還是不明白,不是小仙不讓您見將軍,是將軍不想見您。”憐璧抬手躲過燕鳶的手。

“你們走到了這一步,早就無法回頭了,那些傷痛,不是您重新一遍就能從將軍心底抹去的,您若是灑些,說不定將軍還會高看您幾眼。”

“帝君請回吧。”

燕鳶的手垂落下去,跌坐回地上。

他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是自愿的,是天道在背后推著他,走向一條無法回頭的路。那路的盡頭有個岔路口,將路一分為二,一條通向生,一條通向死,他選擇了后者,因為他在死路上看見了希

連死都不怕的人,是不在乎什麼面的。他也不要玄龍高看他,剝去天神的外殼,他本就是個平凡的普通人,他沒辦法在那樣深刻的里做到灑

“我不走……走了,便見不到他了。”燕鳶曲起,雙臂擱在膝蓋上,無神雙目注視著前方,喃喃道。“我就等在這里……他不見我,我便不走。”

“你!”憐璧氣道。

燕鳶看不見,任瞪著眼,像個木雕似的一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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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你。”憐璧雖一直沒給燕鳶好臉,但一介小仙總歸是沒辦法將堂堂帝君趕走的,干脆眼不見為凈,穿門而進了屋。

層層疊疊的羅帳挽起掛在兩邊,男人一襲玄袍,坐于床沿,冰綠雙瞳失神地著床上小人兒乖巧的睡容。

阿執今日午后玩兒累了,睡了許久還未醒,玄龍不愿讓他聽到大人間的爭執,方才設下了結界,防止他被外頭的人吵醒。

聽到腳步聲,玄龍回

“他走了嗎。”

“沒有。”憐璧搖頭,不似方才那般氣焰囂張了,眼中含了幾分擔憂。“憐璧無用,該說的話都說了,帝君還是不肯走。”

玄龍垂目,沉默不語。

將男人低垂的睫繪出淡淡疏影,他這些天瘦了許多,玄袍下的愈發單薄了,看著憐璧十分難過。

燕鳶那般作踐自己的,將軍知曉了怎麼可能會不難過。他那豬腦仁子怎麼就不知道想想,將軍為了救他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顧,怎麼可能接他的懺悔,心安理得他百余年陪伴,然后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

離開的人倒是能兩手一攤就走了,留下活著的人該怎麼辦。

是燕鳶靠近將軍會被克這一點,就足以讓將軍狠下心躲得遠遠的了。他要的,從來不是建立在對方的痛苦上。

“將軍,要怎麼辦才好?……”憐璧問。

玄龍搖頭。

他若能知曉該如何,便好了。

燕鳶為何一定要如此固執,偏要讓雙方都不好過,放過自己,放過他,不好麼……

“燕旌上神已經親自去尋修補帝星之法了,將軍別擔心了,他畢竟是天界之主,不會那麼容易死的,他要等,您就讓他等著吧,等久了自然就死心了。”憐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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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龍知曉憐璧在安他,燕鳶能做到這一步,怎會就此死心,他若不做些什麼,燕鳶定會繼續糾纏不朽,同上次那樣在外頭站一夜。

總歸不是辦法。

最終還是決定親自出去看看。

開門便看到那人背對著自己坐在地上,燕鳶的耳朵聾得徹底,玄龍走出去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待走到他邊了,可能是覺到了一點風迎著面頰吹來,才有了一點點細微的反應,朝玄龍偏過頭,不確定道。

“阿泊……?”

“是你嗎……”燕鳶出手抓了抓,抓住一片冰涼的角,蒼白的臉上染上些欣喜。

原本是能知到對方的神息的,可他的氣運損得厲害,如今其實同廢人沒什麼區別了。

玄龍見燕鳶披頭散發地坐在地上,邊粘著大片干涸的跡也不知道,和野人一般無二,他好不容易將燕鳶從天道的閻羅刃下救回來,他就是這樣作踐自己的的。

心痛、失、難過,多種緒在玄龍腔中膨脹,掐住他的嚨令他說不出話,好不容易出一句,卻是沙啞無比。

“讓你走,你為何不聽。”

傳音落在燕鳶腦中,他從地上搖搖晃晃爬起,紅著眼笑道:“我想你……我走了便見不到你了。”

玄龍:“……你總是食言,從前是,現在亦是。你說過會遠離我,不再出現于我面前。燕鳶,你答應我的事,可曾做到過一件。”

燕鳶急了,彎下索著去抓玄龍的手,那真實的讓他安心,卻也心如刀割:“從前我未做到的事,以后我會竭力做到的,阿泊,你相信我……現下和從前不同了,天道再沒辦法左右我,你同我在一起,不會被我克著了,如今我的命格弱于你,要克,也是你克我,你不是恨我麼,正好,你離我越近,我越不會好過,這樣你總能解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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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去看海,我便陪你去,你想去哪里我都能陪你去,只要你還愿意見我,我做什麼都可以……我死都好。你放心,我會死的,我最多還能活百年,待將從前答應你的事都做完,我便會死。你不要不見我……”

說到最后燕鳶已不知自己在說什麼了,他語無倫次地表達著。先前還想著絕不能在玄龍面前失態,卻在不經意間就淚流滿面。

思念將他折磨瘋了。

更令燕鳶惶恐的是,他看不見玄龍的表,只覺到握在手心的那只手在一點點離,不論他怎麼用力,都握不住。

“阿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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