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澤說：“你弟弟打了我，所以他的人我帶走了。可他現在回過勁來，不愿意了，當然要到找我。”

“他發現向希跟你的事了？”

“何止？”褚澤冷嘲道：“你花錢讓向希哄著他分手的事，他也知道了。”

單岐道：“我明白了，我會解決。你這段時間不要讓挽挽見到向希。”

直到電話掛了，我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滾回去睡覺。”

褚澤把我的手機收了起來，煩躁地把我扛到他肩頭上，幾步到了床邊，扔沙包一樣把我丟在了床上。

然后欺上來，把我摟在他懷里，按著我的腦袋讓我睡。

我掙扎了一下，褚澤就收了手臂，差點沒把我勒死，我哪敢再，只能不甘地閉上了眼。

原本我以為我會睡不著。

但實際上，只要有人陪我，哪怕那個人是褚澤，我也會睡得很安心。

第二天醒來，褚澤正靠在床頭玩手機，見我醒了，就把被我枕麻的手臂了出來，然后翻下床，進了洗手間。

我迅速去拿自己的手機，褚澤卻忽然又返回來。

我趕把手機藏進被窩，張地盯著他。

褚澤瞥了我一眼，不咸不淡地說：“看我干什麼？”

“老公帥嘛。”

褚澤嗤笑了一聲，沒搭理我。

他拿了床頭柜里的剃須刀，這次我聽到他關了洗手間的門，才敢把手機掏出來。好幾十通單挽的未接電話自不必提，竟然連蘇簡安都給我發了短信，問我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單挽會問他知不知道我和褚澤在哪。

我回他：“沒事，你不用理他。”

蘇簡安竟然秒回了信息，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挽挽知道了？”

“知道了。不過沒關系，這件事我自己會解決的。”我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聽說你母親住院了，你好好照顧，不用在我上分心。”

蘇簡安沒有回了，意料之中，我卻忽然有種悵然。

其實這樣也好，就當個可以閑聊幾句的普通朋友，我如果沒有那麼多期，也就不至于招人厭煩。

褚澤開車開了半個小時，七拐八拐帶我去了一個小巷子吃早餐。

我認出這是我高中后面的一條街，高一我胡混的那段時間，經常從這邊翻墻逃課，但是褚澤是怎麼知道這里的？他在城市另一端上國際高中，生活區域也在學校附近，只是每隔一段時間會來這里找一次蘇簡安而已，竟然把這里得這麼？

“下車，傻愣著干什麼？被我睡傻了？”褚澤停了車，見我一直著學校的后墻發怔，就不耐煩地皺起了眉。

不遠是幾家早餐攤，現在是上午八點半，學生早都上課了，只有零散幾個大爺大媽坐在那里喝豆漿。熱騰騰的霧氣從蒸籠里冒出來，還有滋啦滋啦的炸油條的聲音，人世間嘈雜的聲音似乎都匯集在了這一，極富煙火氣。但是——

“你要在這吃早飯？”我說：“大開眼界，您竟然肯下凡和我們一起在這路邊攤吃飯？我還以為您早上只喝咖啡，就算肯賞臉到外面吃點飯，也至應該是米其林三星的餐廳。現在到這來不委屈您大爺嗎？”

褚澤轉就走：“不樂意吃別吃了，回去。”

我連忙抱著他的手臂把他扯回來。

“樂意！樂意！我當初上高中的時候出去上網吧，回學校的時候就能趕上在這吃早飯。可香了，但是好久都沒吃了。”

“知道。”褚澤道：“之前陪蘇簡安在這里捉過你逃課。大清早的就看見你跟個鬼魂似的從街那邊飄過來，沒打采地坐在這吃早飯。”

他要了兩籠包子，兩碗豆漿，幾油條，幾個燒麥，還有一碟辣油。

“是嗎？從高二起蘇簡安天天盯著我，我就很逃課了。”我說：“再要幾個茶蛋，這里的茶蛋特別好吃。”

早餐上來之后，我就不怎麼顧得上跟褚澤說話了。

褚澤吃得很慢，從吃飯上面就很能看出他家庭熏陶的良好教養。即使他名貴的襯衫在桌面上沾染了臟污，但他渾驕矜的氣質，和這里格格不，不人都看他。我捧著豆漿碗喝完了豆漿，然后毫無形象地歪靠在椅子上。“完了我飽了。”

褚澤屈起手指扣了扣桌面，又嫌棄地盯著我：“坐起來，你丟不丟人？”

“我們小老百姓就是這樣的昂。”我沖他撅了噘，也許是這里的環境太讓我放松了，我竟然在無意識的況下小小撒了個，毫無平日的矯做作。

似乎只有在蘇簡安面前，我才會這麼放松。而現在竟然因為一頓煙火氣十足的早飯，把對面的褚澤也暫時劃進了我心里的信任名單里。想來也不可思議，褚澤雖然狗里常常吐不出象牙，竟然總能誤打誤撞做一些讓我很的事。

明明連對我很好的蘇簡安和單挽都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麼。

褚澤出一張紙巾擲在我上：“上都是白沫，干凈。”

我乖乖了，見褚澤吃得并不多，包子只了兩個，燒麥一個，豆漿半碗，其他本沒吃。

“浪不浪費啊你。吃不了還點那麼多。”

“關你什麼事？”他低頭開始看手機了，好像在和什麼人聊天。

我沒搭理他的壞脾氣，興致地看著許久未回的母校，總覺得這條街有什麼變了，卻總能在某些細微的角落找到和記憶中相似的地方。走神了很久，才忽然想明白為什麼褚澤明明不習慣吃這種早飯，還偏要大老遠地帶我過來。

他只是為了讓我吃。

我臉上放松的神慢慢斂了，然后把他面前剩下的半碗豆漿也端過來喝了。

褚澤抬頭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

我對他出了一個小小的笑。

第42章

“吃好了沒？”褚澤道：“天天不鍛煉，就別吃那麼多了，長胖了我可不要你。”

“你要是真舍得，干嘛昨晚上不讓我走。”

褚澤估計是想起了昨晚和單挽鬧掰的事，臉難看起來：“閉，吃你的。”

我一邊剝茶葉蛋，一邊跟他頂：“褚澤哥哥，我發現你有時候的想法就是與眾不同，想讓我跟挽挽分手，明明有更好的方式，你偏不用。好嘛，現在被挽挽打一頓，他確實也跟我鬧矛盾了，但是你說你圖什麼？你就是看挽挽孤家寡人心里才舒坦——被你喜歡上還慘的。”

“你一天不提他就活不了是不是？”

褚澤按滅手機，翻過來蓋在桌面上，一雙眼睛斜乜著我。

我用茶蛋堵住了，等吃完了這顆茶蛋，終于吃撐了。畢竟是褚澤開車半小時帶我來吃了這一頓早飯，我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對他道謝，就聽他狀似漫不經心地說：“其實也不是多喜歡了。”

“什麼？”我沒搞懂他想說什麼。

褚澤惡狠狠瞪了我一眼，把我瞪得一臉懵，然后他就去結賬了。

我才反應過來，他回答的是我上一句話。

我心里五味雜陳，還在揣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聽見有人在我背后我的名字：“希希。”

蘇簡安的聲音，聽錯了吧？

我在心里懷疑著自己，卻慌地站了起來，倒了面前兩個搪瓷的豆漿碗，全都砸碎在地上。靜太大，連在店里掃碼結賬的褚澤都看了過來。

手腕被一個輕的力道握住，把我從座位上扯遠了一些，遠離地上的碎瓷片。

“小心點。”

我這才敢看他，蘇簡安今天穿著一銀灰的西裝，風度翩翩得像是要出席宴會，他用一雙琥珀的眼睛看著我，溫如水。我被他晃了一下眼，才注意到，他最近瘦了很多，下都比之前要尖，大概是在醫院照顧母親累的吧。

“簡安，你怎麼在這？”綿綿的一句話問出口，我忽然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原來我之前跟蘇簡安說話都是這麼嗲的嗎？

“參加學校的校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