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在門口等著,很快男生分開。
“我們同學就四個,兩兩一個宿舍自己安排,你們跟著教走就是了。”化學老師拿出了鑰匙,“來,男同學先過來我這里領宿舍鑰匙!”
除了衛初以外都是Alpha,宿舍的劃分也沒有那麼多忌,可以隨意組隊。
周迭領了鑰匙就幫江云邊拿起行李箱:“走吧,我們住三樓。”
江云邊懶洋洋地跟在他后,一副沒睡飽的暈乎乎模樣。
“這里就一棟宿舍樓,其他宿舍樓不開放,你們記得別走錯了。”化學老師把每一路標都指給他們看,“還有樓層也要記住,一樓是一中跟四中,二樓是市一跟市三,我們跟寧高在一層……”
江云邊聽到寧高的時候完全清醒了。
真他媽巧合。
老師帶著學生到宿舍的時候,隔壁寧高的幾個宿舍都是空著,學生應該是到了,但人不在。
江云邊拽著行李箱跟周迭走進宿舍時,對著空曠的房間愣了一下。
床跟桌子是分開的,似乎是保證學生不影響,隔的距離還寬敞,比三中的宿舍要大些。
床鋪被套都比較新,但看不出來多批學生用過。
江云邊回頭本來想把自己的東西從箱子里拿出來,手卻被周迭輕輕按住。
“是不是有話應該跟我講?”周迭俯下跟他平視。
“什麼?”江云邊愣了下,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老師說隔壁是寧高的時候,你不是很高興。”
那個姜葉就是在寧高里讀的。
江云邊也覺得有些事該讓周迭知道了。
江云邊本來點在碼鎖上的指尖微松,他嘆了口氣,坐在床邊。
“我以前讀初中的時候,有個很好的朋友,聞臨。”
初一的時候就分到了同一個班級里,江云邊那時候還沒分化就認識了聞臨。
那個人是班里首位分化的Alpha,也是個大爺,很歡迎,走到哪都有生圍著他轉。
江云邊那時候是老師眼里典型的刺頭,不樂意讀書,上課睡覺,一件正事不干倒是天天逃課打架。
那時候有讓優等生帶差生的習慣,老師把江云邊安排在了聞臨隔壁,兩個人當同桌。
“一開始是天天打架,我看他不爽,他也不樂意管我,但也不知道我們那個班主任怎麼想的,我惹事聞臨就得背一半鍋,他大概是實在看我不爽,就干脆一整天跟著我。”
江云邊那時候的格還是很孤,屬于那種跟同學關系一般,在街上他是不會搭理人的。
聞臨一開始是你不搭理我就揍你,后來是你不搭理我就跟著你。
江云邊那時候跟人學吉他唱歌,被聞臨發現了,聞臨指著他說:“你曠一個下午就跑來這里聽他彈這玩意兒?這還沒橋底下的瞎子大叔拉二胡好聽。”
江云邊抬手就要揍他,聞臨攔住了:“這樣,只要你好好跟著我,不惹事,我教你彈吉他。”
江云邊本來也不是多大興趣,只是覺得打發時間,好玩,但結果被聞臨那麼一教,有些事就像種子吸飽了水分,掙扎著蔓生了大樹。
包括后來他想玩樂隊,很大程度上也是了那個人的影響。
分化Alpha之后,江云邊更是跟聞臨了最好的朋友。
他們在初三上學期第一次嘗試組建樂隊,聞臨會吉他貝斯,江云邊主唱,后來還把許湛、隔壁班的姜葉也撈了過來,在校還小有名氣。
轉折點在后來。
“初三剛畢業,聞臨聯系了一個地下樂隊,他們有個場子,說能給我們兩個小時的表演時間。”
那天晚上是江云邊第一次以主唱的份登臺,五六百人的小規模live,夠把他的一腔名為夢想的熱燒得滾燙。
他那天晚上在慶功宴上一口一個未來喝得酊酩大醉,醒來之后是接連不斷的電話。
“云邊,”許湛的聲音在電話里發著抖,“你快來醫院,聞臨標記了你妹妹……”
周迭察覺到江云邊的緒從這里開始變得不對勁。
“我把他當最好的朋友,我也從來沒有阻止過他認識我妹妹,但是他就是這麼做了。”
江云以分化得遲,高二下學期才確定是Omega,家里好好養著寵著,就是害怕出了什麼問題。
“云邊兒。”周迭握住了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江云邊。”
江云邊像是從噩夢中驚醒,抬頭看著跟前的人,好一會兒才收拾好緒把拳頭從他的手心里回來。
“我沒事。”江云邊打開行李箱,拿出了自己帶過來的枕套跟被套,“后來我跟聞臨打了一架,他進醫院里躺了幾個月吧,我爸媽離婚了,然后就一直沒再見面了。”
雖然父母都沒有在孩子面前明說過什麼,但江云邊知道那件事一定程度上激化了家里的矛盾。
周迭接過他手里的東西,抬手將人摟進了懷里。
“云邊兒,錯的不是你。”周迭輕輕了他的發頂,“對不起,不想了。”
很淡的雪松味從周迭的服上傳過來,江云邊只覺得自己腦海里有一繃的弦,在這瞬間松懈了下來。
之后就是鋪天蓋地的疲倦。
“周迭,我困了。”江云邊了眼睛。
“我把被單套上再睡。”周迭附先幫他整理好了,再將帶有阻隔功效的香薰放在桌面上。
“睡會兒吧,晚飯時間我你。”
江云邊翻趴在床上就裹著被子睡了過去。
雖然臨時宿舍很干凈,周迭還是找了塊布把桌椅跟柜子都了一遍,忙完,他把抹布拎到走廊,剛在扶手上掛著,寧高的人已經回來了。
“誒,聽說三中住隔壁啊,那個傳言休學一年回來績還吊得一批的學霸也來了,不知道會不會上。”
“大概會吧,也就仨宿舍,你要是興趣逐間去敲門唄。”
“那倒不至于,畢竟還有個姓江的聽說賊能打,嘶,聞臨你是不是認識?江啥?”
周迭回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從樓梯拐上來的四個男生。
都穿著寧高校服的外套,站在最前面的人跟他差不多高,在對上視線時笑容微斂。
明明只是站在門口的第一個對視,卻像是鋒刃相接,聞臨察覺到那極淡的,帶有強烈迫的雪松味。
面前這個人并沒有對他展現出友善的意思。
周迭面無表地回頭,帶上了宿舍的門。
后幾個人噤若寒蟬,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個眼神,三中那位就那麼有迫力。
聞臨偏頭:“你們不是想見那位周姓的學霸麼?”
“嗯?”后的男生愣了下,“剛剛那個該不會就……”
“對啊,剛剛那位就是。”
后的男生一臉見了鬼的表,低著頭匆忙地走進宿舍。
聞臨路過三中的宿舍后緩緩回頭,視線落在周迭進去的門上微微一沉。
江云邊是五點半的時候睡醒的,起來脖子還有些難,緩了好一陣才發現自己沒有躺在宿舍的床上。
“不?”周迭的聲音從后傳來,他回頭才發現這位舍友已經開了燈在刷題。
“你怎麼都收拾好了?”江云邊落地時才發現宿舍的環境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你這樣顯得像我在奴役你。”
周迭拉開了屜,“抑制劑在這里,你易期快到了,記得隨帶上。”
江云邊在床上翻了個,出手機:“還真是,你怎麼就比我還清楚。”
帶班老師為了加強聯系,讓三中出來集訓的學生組了個群,江云邊開群看了一眼信息。
沒忍住笑:“衛初是傻子吧?他居然不知道要帶自己的枕頭套。”
衛初帶了大半個箱子書,剩下的小半個箱子除了筆就是臺燈,零食都沒多一包。
[徐昭若:你把練習冊摞起來,墊在腦袋下面,就是枕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