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灼施展輕功，一路抱著他到了江邊。這會兒夜幕降臨，江邊寒風吹拂，已經空無一人，遠的城樓亮著燈，線昏暗。

方天灼把他放下來，何箏立刻輕飄飄的左腳絆右腳，還踩到了自己的角，朝前方跌去，方天灼抓住他胡撲騰的爪子，在他跟大地親吻之前將人抓到了懷里。

“瘋吧，想怎麼瘋，就怎麼瘋。”

何箏可開心壞了：“那，那你不許哭，不許鬧，我接著，給你唱……”

“好。”

何箏扯住他的手，開始一蹦一跳的轉圈圈：“啦啦啦，紅的扇子飛舞，啦啦啦，想和你一起漫步……”

方天灼任由他圍著自己轉，時不時給他替換一只手任他瘋，偶爾會因為那過分坦誠的歌詞抿一笑。

何箏嚎了好一陣子，一會兒這樣跳，一會兒那樣跳，一會兒撲過來說要教他什麼茲，好不容易安靜下來，他抱著方天灼的腰趴在他前，咕噥著：“我不喜歡這里。”

方天灼的大手上他的頭發，聽著他抱怨：“這里的酒好烈，宮城好高，規矩好多，律法好嚴，人心都好難猜……我想回家……”

他嘟囔著，男人眸幽深，就在他以為懷里的家伙將要睡著的時候，他忽然又撲哧哧笑了，方天灼側目，聽到他語氣里的心滿意足：

“可怎麼辦呢……這里有你。”

方天灼心洶涌，陡然收手臂，低下眼眸，吻了吻人的額頭，心里的還沒來得及沉淀，便陡然被一聲高歌打散——

“西湖景！三月天嘞！”

第87章

何箏含含糊糊哼哼唧唧的困到要睡著的時候, 里還在哼唱什麼, 等到他真的徹底安靜下來, 是窩在他脖子間睡著的時候，的呼吸噴在脖子上，方天灼了人細的臉, 啞然失笑。

何箏一杯倒也就算了，醒來之后也不記得究竟發生過什麼，他喝了下人送上來的解酒湯，靠在床頭, 思維輕飄飄的開始發散。

自己應該，沒出什麼洋相吧？

他喊來順意詢問，后者答的謹慎：“昨日陛下帶您出去玩了，奴才都沒見著您。”

就算他們什麼都清楚, 也是不敢笑何箏的, 或許何箏不在乎什麼，可若是讓那位知道了, 只怕不是打幾板子能夠解決的。

何箏也明白他沒說真話，可繼續追問也是為難人家，只能揮揮手讓人下去, 他了疼痛的額頭, 又躺了下去。

晚些時候方天灼回來，他遲疑著問了自己的況, 后者只是淡淡道：“也沒什麼, 就發了會兒瘋。”

發了會兒瘋還沒什麼, 何箏暗暗磨牙，兇他：“以后不許讓我喝酒了！”

方天灼一本正經的拿撥浪鼓去逗兒子，背對著何箏的角揚起一抹笑意。

何箏自己又獨自思考了一會兒，然后走過來想抱寶寶，小家伙原本正咯咯笑著抓父皇手里的撥浪鼓，結果一看到他，小突然一下子扁曲線，眼睛里迅速涌出來一泡熱淚。

何箏：“他這是怎麼了？尿了？”

寶寶汪嗚嗚開始哭，方天灼彎腰把他抱起來，輕輕拍了拍，寶寶攥住那個撥浪鼓的小豆子，漸漸止住眼淚，何箏不明所以的懵了一會兒，的把腦袋湊過去：“寶寶，寶寶？別哭呀，爹爹給你唱歌歌，好不好呀？“

往日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會歡喜的爪爪要抱抱的寶寶小臉兒著父皇的口，眼神都不肯施舍給他一個。

何箏鼓起臉頰，被方天灼看了一下，又弱弱的回去，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十分迷茫和委屈：“我是不是喝醉了對他做了什麼？”

“朕怎知。”

“他，他怎麼可以不理我呢？”何箏扁起，心里有點兒難，自己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小寶寶，居然了忘恩負義的小混蛋。

方天灼道：“你也不理他不就好了。”

“那萬一這事兒是我錯了呢？“

方天灼瞇了瞇眼睛，忽然眼眸一厲：“那你還記得對朕做錯過什麼嗎？”

何箏被他陡然冷下來的聲音嚇得一哆嗦，站得筆直，“我，我對陛下做什麼了？”

方天灼學習小皇子的模樣，轉頭也不回的離開，不給他一個眼神。

何箏呆呆的站在室，相當用力的去想，自己昨天喝了酒，從宴客廳離開，走在回養心殿的路上，一直走，一直走……后來，就沒記憶了。

何箏急忙跟出去：“陛下，陛下，我是不是說話了？惹你生氣了嗎？”

方天灼抱著小皇子在屋轉圈，何箏也跟著他轉圈，小心翼翼：“我要是說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肯定不是有意的，你就原諒我吧，好不好呀？陛下？”

“陛下。”他又一次攔在方天灼面前，眼的輕聲道：“原諒我吧，我什麼都聽你的。”

方天灼緩緩欺，臉對著他，何箏愣了愣，趕噘親了他一口，方天灼淡淡道：“就這樣？”

何箏捧著他的臉，啵啵又親幾口，不等他回答，就直接加深了這個吻。

被夾在中間的寶寶：“？”

他瞪圓了眼睛看著那相的，陡然一爪子撓了過來，方天灼下一個吃痛，率先結束了這個吻。

何箏對他笑了笑，低頭去看，小皇子又一下子扯住了父皇口垂下來的頭發，用力的扯著，口中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阿噫啵！”

方天灼瞇起眼睛，何箏擔心他生孩子的氣，急忙手把兒子搶回來，道：“好了好了，我來抱，我來。”

方天灼沉默的把兒子過去，何箏對方天灼微微一笑，討好道：“別生我氣了，好吧？”

方天灼哪里要生他的氣，他本就是因為小皇子的態度而突然啟發了靈，想看何箏討好他而已，聽罷便淡淡道：“不氣了。”

“那，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呀？”

方天灼頓了頓，道：“都過去了，無需掛懷。”

何箏其實也有點不太敢聽，他嘆著自家男人如今竟然這麼善解人意了，目送他影離開，忍不住開心的親了親小寶貝，看著他不高興的小臉兒：“寶貝兒，還生爸爸氣呢？嗯？”

或許是他的輕聲細語和作讓小皇子到了悉，小家伙一臉勉為其難跟你好的樣子，朝他口蹭了蹭，算是原諒他了。

何箏暗暗發誓，以后絕對不能喝酒了！

轉眼到了準備大婚的前夜，宮人們一早準備好了馬車，何箏卻磨磨蹭蹭不肯上去，他摟著小寶寶，滿心不舍。

這麼久以來，他幾乎每天都會跟方天灼睡在一起，寶寶出生之后就是一家三口每天睡在一個屋里，這一下子要去別的地方過一夜，還是自己一個人，何箏心里別提多不習慣了。

“我真的不能不去？”

“這是規矩。”

“你們這兒規矩怎麼那麼多。”何箏囁嚅著抱怨，但他也清楚，方天灼的意思是希給他的是傳統的充滿儀式的婚禮，皇家大婚，是任何細節都不可以出差錯的，某種程度來說，也是為了能夠完。

“若是皇后實在不想去，那便不去了。”

“也沒有，就是……”何箏道：“有點舍不得陛下而已。”

方天灼心里一，何箏已經做出決定，他把兒子塞到方天灼懷里，道：“你今晚睡覺的時候記得把寶寶的小床放到你邊，如果娘進來抱孩子，你記得睜開看看確認份，別讓小皇子被別人抱走了……”

他像個殷殷囑咐丈夫的妻子，方天灼眼中流笑意，道：“朕知道了。”

“還有，我雖然這麼說，可你也別一時興起把他往床上抱，小心萬一壞了，然后今晚我不在，你一個人睡要是睡不著可以給我……哎，怎麼這兒連個電話都沒有，飛鴿傳書也太費時費勁了。”

他又開始抱怨這兒的不方便，方天灼垂眸，無從回答。何箏忽然又想起什麼，道：“你每天那麼忙，其實我不在了你今晚可以踏踏實實睡一晚，小皇子可以給南門，他我是最放心的了。”

“好。”

何箏又著看了看小寶寶，小家伙還不知道爹爹今晚不能跟自己一起睡覺，圓眼睛烏溜溜的看著他，又手想讓他抱，何箏湊過來親了他一下，道：“拜拜啊。”

他走出殿門，要上馬車的時候，陡然又跑回來抱了方天灼一歘啊，膩膩歪歪的道：“我會想陛下的，可能也會夢到陛下，陛下要注意，早點睡覺，說不準咱們就夢里相會了。”

方天灼語氣更加溫：“好。”

”你，你也別太想我，反正明天我們就結婚了。”

馬車轱轆在平坦的地面上，何箏坐在里面，一路到了何相府前。他上次回來還是一年前，被人關在門外只能從偏門進，如今再次回來，馬車還沒到地方，就聽到順意對他說：“何相府的老老都出來接您了。”

車子在相府門前停下，何相和夫人以及何錦華齊齊上前：“恭迎皇后回府。”

何箏在里面一言不發，一不，順意跟南菁對視了一眼，南菁冷臉道：“都攔在門口做什麼？皇后子如此金貴，難不還要下車來跟你們寒暄幾句才能進？”

何相臉難看，何夫人更是磨了磨牙，幾個人紛紛退開，保持笑容道：“快里頭請。”

馬車從正門進，何箏穩穩的端坐著，角微微上揚。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番作為有多討厭，飛揚跋扈恃寵而驕，可他只要想到對方恨他恨得咬牙切齒，卻又拿他沒辦法的樣子，心里就要爽翻了天。

一直等到那金貴的皇后馬車拐彎消失，何夫人才憤憤的罵：“可真是烏撲騰上樹梢梢，真把自己當凰了。”

何錦華眉頭鎖，先一步走了進去，何相沉片刻，也跟著進去了，何夫人說出去的話沒有得到附和，也只得甩著袖子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