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想要的不是一任他施為的軀殼,他想要的是那個鮮活的人,從到靈魂,每一他都不舍得折損。
總不能再追上去,故技重施,哭哭啼啼將人騙回來吧?
可他已經騙了一次,得到的這結果對他來說,并不算圓滿。
如果讓他重新選擇,他寧愿不要那一夜的瘋狂,只要十方依舊留在他邊……
“殿下,不追嗎?”霍言聲在一旁,已經接過了另一匹馬的馬韁。
李熠失神地著遠片刻,開口道:“他若是想留下,便不會走了。”
既然走了,定然是因為不想面對他。
李熠這一刻才明明白白的意識到,那晚他以為的水到渠,不過是十方給他的一場夢。十方不管是因為心疼他,還是因為想要哄他,總之絕不可能是因為喜歡他才那樣的。
如今李熠再想起來那夜的無數細節,只覺得曾經令他連命都愿舍去的那些歡愉,全都了鈍刀子,一下一下割在他的心里,讓他疼得幾乎窒息。
“霍言聲,將孤邊最好的暗衛都派過去,保護好褚先生的莊子。”李熠開口道。
霍言聲雖然不明白太子殿下為什麼不追上去,但他知道此刻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選擇,于是將馬歸還了侍衛,依著李熠的吩咐去安排了暗衛。
當夜,李熠便出宮親自帶著巡防營的人,開始追查流言的出,以及京城所有大周人可能落腳的地方。
他一肚子不甘,不舍得朝十方追究,便只能沖著大周人去了。
誰讓大周人不識相,非要來招惹十方?
誰讓大周人沒個分寸,非要來他的肋?
誰讓大周人不知輕重,非要去攪和京城的事……
這口氣李熠是不打算咽下了。
兩夜一日的工夫,京城幾乎被翻了個底朝天。
大周人逃的逃,死的死,被抓的被抓……
天牢里,兩個年紀不大的大周細作被綁在刑架上。
盡管大周擅于此道,培養出的細作不乏能力超群之輩,可人多了便會有參差。
人的命都只有一條,不到快丟了命的時候,誰也不知道誰會先慫。
這倆人是刑部從抓獲的細作中專門挑出來的兩個,刑部的人在這方面有經驗,很容易就能看出來誰的容易撬開。
“孤只問一遍,為什麼要那麼做?”李熠立在刑房里,帶著冷意的目落在兩人上。
兩人自知此番不得要折磨,盡管極力保持著不讓自己太狼狽,但蒼白的面和抖的已經出賣了他們。
“都不說,好吧。”李熠朝后的獄卒示意,讓他們將其中的一個犯人解開帶走了。
剩下的那人一臉驚慌地看著那人被帶走,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但接著,外頭便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慘聲。那聲音帶著不加掩飾的絕,聽在耳中令人有種骨悚然的覺。
片刻后,有獄卒進來,朝李熠開口道:“殿下,雙手十指都已經砍了。”
“腳也砍了吧,留著沒什麼用。”李熠淡淡道,那語氣仿佛在說一件極為尋常的事。
隨后,外頭傳來水聲,那人應該是疼昏了又被潑醒了。
接著又是一陣慘,不多時獄卒又進來說腳指頭也砍完了。
李熠輕輕嘆了口氣,開口道:“換人吧,把這個拉出去,把那個拖進來。”
方才留在刑房里的那人早已被嚇得三魂沒了七魄,聞言不等李熠再詢問,忙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所有他知道的事都朝李熠坦白了。
李熠初時聽那人說的話,面尚算平靜。
待聽到后頭,神便越來越復雜,最后眼底甚至染上了幾分殺意。
此事還要從十方的父親說起。十方的父親名周回,但實際上他原本并不姓周,是后來家族功勛卓著,被賜了國號為姓。
以國號賜姓,這樣的事在大宴是從來沒有過的。
大周當年的皇帝,多半也是個沖的人,才會將這麼逾距的姓氏賜給朝臣。
周家在當時很得重用,家中人丁自然興旺些。當時的周回只是周家眾多兒子中的一個,很不起眼,所以被派到了大宴做細作。只是沒想到,周回會上了一個大宴人,并與對方結合,還有了十方這個孩子。
周回死后,原本也沒人在意十方,畢竟連他自己在家族中都不怎麼起眼,十方一個流落在外的子嗣,還有一半大宴人的統,就更沒人看得上了。
可誰知周家不知是時運不濟,還是有別的原因,這些年子嗣陸陸續續凋零,到了最后竟只剩了十方這一獨苗。
周老太爺年紀大了,無力再生個孩子出來。
所以便打起了這個遠在大宴的孫子的主意……
李熠聽到此只覺得十分荒謬。
他甚至懷疑是眼前這人在朝他編故事。
可此人沒道理拿這樣拙劣的謊話來騙他。
“所以你們離間孤和他的關系,放出那樣的流言,竟只是為了想辦法將他帶走?”李熠冷聲問道。
那人忙道:“大周與大宴齟齬頗深,終究是難以彌合,但他既是大宴了玉碟的皇子,若我等將他直接綁走,只怕大宴怒極,事將會難以收場。”
說白了,兩國關系差歸差,但還不至于打起來。
如果一國綁了另一國的皇子,事可就難說了。
大周顯然沒打算在這個時候與大宴惡,雖做了很多膈應人的小作,但想來不至于嚴重到武的地步。況且李熠也砍了不大周人,即便會因為十方的事生氣,兩者也該抵消了。
當然,這是大周人的看法。
李熠可不是這麼想的……
“如今他已經在大宴的玉牒中除了名,你們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手綁人了?”李熠冷聲問道。
“我等得到的命令是將人請回去,而不是綁回去。”那人忙道。
李熠冷笑一聲,開口道:“你們確定能請得回去?若是他不同你們走呢?”
“不會的。”那人開口道:“據我等了解,他與太子殿下誼深厚,所以他定然不希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兩國惡。”
言外之意,十方正是因為在意李熠和大宴,反倒會選擇離開。
李熠聞言垂在側的手下意識一握,目中的寒意令那人不打了個寒。
“周家再怎麼顯赫,也不過是個勛爵之家罷了,你們的皇帝為何要為了一個周家的子嗣,費這麼大的工夫?”李熠冷笑道:“可千萬別告訴我,他是你們皇族的脈。”
那人聞言開口道:“他當然不是皇族的脈,只是我們的先帝應承了周家,周家三代之,每一代都可以有一個子嗣嫁后宮。”
“你們……要讓他做皇后”李熠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上戾氣幾乎已經掩不住了。
偏偏那人不敢不答,只得著頭皮道:“他……有大宴人的統,不可能為后,只能為妃。”
李熠:!!!
那可是他放在心尖上都嫌不夠的人,大周人怎麼敢……
作者有話要說:李熠:不殺人說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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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晉江獨家發表
霍言聲立在李熠后,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以為李熠隨時都要出手了結了那人的命。
可李熠沉默半晌,最后卻什麼都沒做,而是轉出了刑房。
刑房外,之前被帶出來的那個人如今正癱在地上,由于到了過度的驚嚇,他整個人已經瀕臨崩潰,子上也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