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開口道:“還是多教我些防的吧。”
“忘了,你們出家人不殺生。”褚云楓忙道:“那你想先從什麼樣的學起呢?”
十方看了一眼褚云楓,開口道:“比如……將人毒暈,或者毒啞……”
褚云楓:……
怎麼覺“毒啞”這詞兒有點針對誰呢?
這幾日十方一直跟褚云楓學著識別藥。
要想用毒,首先得學會制/毒,而識別藥材的藥,就是第一步要學會的東西。
十方從前對這些事不如何上心,如今聽了褚云楓朝他一一詳解,才知道他從前在莊子里接過的很多藥材,竟都是用來制毒的。
“把這些東西都分清楚了,確保不會認錯之后,再教你認識別的東西。這天下的毒多得數不清,尋常的毒用藥材就能制出來,但是很多奇毒都需要從各類毒蟲上弄,不過你不用著急,如今讓你殺生只怕你也做不到。”褚云楓開口道:“等你能殺生的時候,我再教你別的。”
褚云楓磨了這麼多年,十方總算要跟他學藥理了,雖然學得是用毒而非治病救人,但這對他來說依舊很值得高興。
“什麼……等我能殺生的時候?”十方疑道。
“就是……”褚云楓想了想,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十方畢竟是修行之人,他就算再損,也知道在某些事上要適當地尊重別人。
“褚先生的意思就是,等你被人殺紅了眼,激出了,那個時候就可以殺生了。”一個子的聲音自不遠傳來,十方和褚云楓同時抬頭,便見先前那了傷的姑娘這會兒正被一個小藥扶著,慢慢朝他們走過來。
姑娘重傷初愈,面上沒什麼,但看起來比剛來的時候已經好多了。
這會兒傷口并未長好,走路作不敢太大,看著倒是悠閑。
“周默小師父,你跟著褚先生學用毒,不會是為了毒我吧?”姑娘一臉笑意地朝十方問道。
十方早已從褚云楓那里得知,這個姑娘名時九,確實是個護衛。雖然褚云楓與沒怎麼打過道,但時九和這莊子里的另外一個主人有幾分,所以還是值得信任的。若非如此,在這個要的關頭,褚云楓也不可能收留。
“姑娘,此前是我小人之心暗算與你,朝你賠不是了。”十方說著朝時九行了個禮,又道:“不過還是想煩請姑娘改個稱呼。”
時九聞言忙笑了笑道:“好說好說,你讓我你什麼我就你什麼。不過你暗算我的事也得有個說法才行。要不然這樣,你接我的提議,雇我做你的護衛如何?”
十方苦笑道:“我并沒有銀子可以雇你做護衛,況且我也不可能跟著你回大周。”
“無妨,你雇我的話想去哪兒你說了算,我只負責保護你。至于銀子,付不起也可以先欠著,我看你將來定是個大富大貴的命,肯定還得起。”時九道。
十方本想開口拒絕,但轉念一想卻搖了。他如今雖然跟著褚云楓學用毒,可終究是不會武藝,將來若是遇到麻煩,用毒未必能萬無一失,有個護衛總好過沒有。
只是不知道這個時九功夫到底如何,想來也不是很厲害,不然怎麼會傷?
時九觀察十方面,仿佛看出了十方的懷疑,當即隨手在一旁的花枝上摘了一截新鮮的樹枝,而后隨手一甩,那樹枝不偏不倚釘在了十方手里的草藥葉片上。
“哇,好俊的暗功夫。”一旁的褚云楓贊嘆道:“暗打中葉片,竟沒傷著十方的手心,這力道掌握得太好了。”
時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了傷,沒力氣。”
十方:……
不論如何,至證明這個時九的功夫應該還是可以的。
于是這日之后,時九便了十方名正言順的護衛。
十方這人子雖然冷清,但并不難相,大部分時候他都很溫和,上沒什麼棱角。
再加上時九子活泛開朗,跟在十方邊也并不覺得無趣。
最重要的是,看似熱,但實際上卻很有分寸,毫不會做逾距的事。
就像那日十方提醒不要稱呼自己的那個名字,時九便當真沒再提起過。
“你們在京城有多人?”十方一邊磨著藥,一邊問道。
時九抱著胳膊倚在門邊,開口道:“如果你說的是我門中的同僚,那不多,幾個吧。但如果你說的是大周人的話,那還真不。不過被你弟弟前前后后搞了好幾回,估計也死得差不多了,可能還剩個十幾二十個?”
十方聽對李熠那稱呼頓時一怔,開口道:“他已經不是我弟弟了。”
“噢,你曾經的弟弟。”時九道:“他真狠的,好多大周人都想殺了他。”
十方皺了皺眉道:“是大周人壞了規矩在先……”
“我知道,你也不用擔心他,大周人雖然恨他,但顧忌著兩國之間的關系,不敢他的。”時九忙道:“而且他邊的暗衛很厲害,不然也不會把我傷這樣。”
十方張了張,似乎想要解釋什麼,但最后還是忍住了。
“不過沒被你曾經的弟弟抓走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高手。”時九道:“他們若是想做點什麼,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若是里頭有死士的話,還是麻煩的。”
十方想了想問道:“你覺得他們多久能找到這里?”
“如今京城外查得都很嚴,他們行事不敢太放肆,速度會被拖慢。”時九道:“我想他們會先想方設法去清音寺找你,若是找不到的話,下一個地方就是這里了。”
十方聞言暗道,幸虧先讓褚云楓給清音寺傳了訊。
不過眼下他該擔心的事應該是,萬一大周人找到了這里,他該怎麼辦?
“他們找過來的話,你能打得過嗎?”十方問道。
“不好說,除非你曾經的弟弟辦事利索,多搞死幾個高手。”時九道:“如果找上門的高手不超過三個的話,我可以試試。”
若按照時九所說,剩下的人很可能還有十幾個。
只不知這些人到時候會一起來,還是分批來。
當務之急,十方最擔心還不是自己的境,他更怕會連累到褚云楓和莊子里的人,所以必須得盡快找到解決的法子才行。
東宮。
李熠剛與燕長生等人議完事,霍言聲便匆匆進來,神看起來有些張。
“此事先不急,你們暫且回去,讓孤再想想。”李熠朝眾人道。
燕長生等人聞言紛紛退下,殿只剩李熠和霍言聲二人。
“出什麼事了,慌慌張張的?”李熠問道。
“殿下,京城剛傳出的流言,說十方師父……因為犯戒被逐出了清音寺。”霍言聲道。
李熠聞言一怔,怒道:“他……犯什麼戒?他本就沒有正式出家,不需要守戒!”
這話從他里說出來,多有些缺乏底氣,十方犯了什麼戒,沒人比李熠更清楚。
“消息似乎是褚先生的讓人放出來的,并不是清音寺的師父說的。”霍言聲道:“屬下已經著人問過,十方師父一直沒有回過清音寺,所以逐出一事并不存在。”
他話音一落,李熠便反應過來了。
這消息多半是十方讓人放出來的,目的是告訴大周人,他如今已經和清音寺沒關系了,讓他們別去找清音寺的晦氣。畢竟大周人與清音寺無冤無仇,既然確定十方不在那里,自然沒有再去打擾的必要。
只是,一旦大周人確認十方不在清音寺,只怕下一步很快便會找到莊子里。
畢竟大周人來京城之前,便已經對十方很是了解了,自然也知道十方曾經在莊子里住過許久,且與褚云楓不淺。離了皇宮和清音寺,十方能去投奔的只有褚云楓。
“莊子里怎麼樣了?”李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