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心無雜念,自然不會多想,可那護衛神卻有些不大自在。只因兩人這姿勢,幾乎是到了一起,十方一手繞過他后虛扶在他后背,像極了是將他半抱在懷中一般。
“你小船?”兩人一邊朝褚云楓那小院走的時候,十方一邊開口問道。
“嗯……”他應了一聲,轉頭看向十方,兩人由于離得太近,他這一轉頭鼻尖險些到了十方臉頰。他怔了一下忙收回視線,不自在地做了個吞咽的作。
“是個好名字。”十方開口道:“舟以渡人,船以載客……三殿下的名字是個游字,如今你跟在三殿下邊保護他,他便不必再游了,可以讓你載著。”
十方說這話純粹是為了緩解一下尷尬,只因他今日朝人下了毒,心中始終有些過意不去。
不過這人聽完了這話倒是沒什麼反應,后的時九卻忍不住笑出了聲。
“為什麼要使毒?”那護衛突然開口問道。
十方聞言忙道:“防用的,并不是想要害人。”
他誤以為這護衛依舊在責怪他貿然拿對方試毒,便又解釋道:“今日如此唐突,實在是對不住。我學這使毒的法子,是因為……近來可能惹到了一些不大好對付的人,想著有一技防,到時候也好保命。”
那護衛聞言擰了擰眉,開口道:“這藥的藥力太輕了,只怕防不住什麼人。”
十方看了他一眼,心道你如今連路都走不,看起來也不像沒事的樣子。
不過他已經給人下了毒,本就理虧,自然不愿再反駁他,忙道:“后頭還會學一種藥更猛一點的藥,不過能不能學,倒是不好說。這制毒便總免不了要拿人試毒,終究是有些不大好。”
“我幫你試吧。”那人突然開口道。
“什麼?”十方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那人腳步一頓,開口道:“你想使什麼毒,我都可以幫你試。”
“這……不大好吧?”十方一臉疚地道:“今日之事已經……”
“就這麼說定了,不必再多言。”那人開口道。
十方原本還想推辭,但此人言語間不知為何似乎帶著某種莫名的威,令十方下意識便想照著他的話做。
不過試藥一事在十方看來并不簡單,他到底還是有些沒忍住,開口問道:“咱們萍水相逢,你為何要幫我試藥,就算我用的藥不是取人命的,但終究是藥三分毒……”
那護衛心念急轉,想到了褚云楓的話,開口道:“我仰慕褚先生醫日久,卻無緣為他試藥。你既然是他的徒弟,能為你試藥也算是全了我對褚先生的仰慕之。”
十方:……
沒想到褚云楓竟還有這樣的魅力!
不多時,十方終于扶著那護衛到了褚云楓的小院。
褚云楓正帶著三皇子在院子里挖蚯蚓,抬頭見到兩人忍不住一臉夸張地道:“嚯!十方你這毒使得可以啊,差點將人毒得路都走不了。”
那護衛聞言面上毫不見異樣,只心安理得的依舊讓十方扶著。
十方并未意識到褚云楓這話里的言外之意,忙道:“怪我沒把握好,倒是對不住這位小兄弟了。”
三皇子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那護衛,開口道:“我頭疼好些了……褚先生說下午可以去后頭的魚塘里釣魚……我能……去嗎?”
“嗯。”那護衛沉聲應了一聲。
十方聞言驚訝地轉頭看向他,心道這護衛從前都沒見過,想來是剛到三皇子邊不久,沒想到三皇子竟如此重他,就連去釣個魚都要征求他的意見。
三皇子聞言很是高興,他看了一眼十方,又看了一眼那護衛,福至心靈地開口道:“下午有褚先生陪著我,你不必跟著了。你反正沒事,陪著我兄長吧。”
“好。”那護衛應道。
十方剛想說自己不用陪,但三皇子說罷便低頭和褚云楓說起了別的話題,都沒給他拒絕的機會。
這麼一來,十方邊莫名其妙便多了一個護衛。
只是這護衛不像時九那麼好相,十方同他待在一的時候,總覺得對方那目牢牢釘在自己上似的,看得他渾不自在。可每當十方轉頭看去的時候,卻又發覺對方并沒有盯著自己看,所以他一時之間也拿不準是不是自己的覺出了問題。
如此一連兩日,三皇子每日都有別的事要忙,日日打發他這護衛跟著十方。
十方雖然有些不自在,但念及那護衛還應承了要幫他試藥,便也不好將他打發走。
這兩日他一直在著手配制新藥,到了第二日黃昏的時候,那藥總算是配好了。
“小兄弟,可否勞煩你去那柜子上幫我取一樣東西?”十方指了指不遠地柜子問道。
那人忙起,問道:“你要什麼?”
十方開口道:“中間那層,有一個小木盒,你幫我取過來。”
那人聞言便走到了柜子旁,開始翻找十方要的小木盒。
片刻后他拿到了木盒,剛一轉,卻見十方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后。
十方走過的時候刻意低了腳步,再加上這護衛忙著翻找東西,是以才未曾發覺。
“你……”那護衛驟然見十方立在自己跟前不由怔住了,兩人離得極近,近到他幾乎能覺到十方的呼吸。而十方此刻正一臉笑意地看著他,雙目中帶著平日里有的溫度,面上那一貫的冷清模樣然無存。
十方這表令那護衛驟然憶起了某天晚上,某些記憶不合時宜地驟然浮起。
那護衛呼吸一,幾乎是下意識便想抬手去一十方的臉頰。
然而就在這時,十方抬手輕輕一彈,指尖彈起的細微末被對方不偏不倚地吸進了鼻腔。僅僅是片刻工夫,對方便腳下一,再次失去了意識。
十方忙將人接住,而后拖到了一旁的矮榻上。
“這藥與之前那藥有什麼不同?”時九湊過來問道。
十方開口道:“藥力更猛,哪怕人醒過來了,十二個時辰之也會渾酸無力,甚至不能自理。”
時九一臉佩服地點了點頭,忙道:“聽起來是厲害,不過……”
“不過什麼?”十方問道。
時九問道:“他十二個時辰不能自理,那他吃飯的時候怎麼辦?”
“我可以喂他,他畢竟是為我試毒才會如此,于于理我都該照顧他。”十方忙道。
“那他沐浴或者是去方便呢?”時九又問道。
十方:……
似乎,也應由他一力照看。
他先前倒是將這些細節都忘了,如今將人迷倒了,這才想起來。
那護衛昏迷了約莫有一刻鐘,醒來的時候果然渾無力。
盡管事是對方主答應的,但十方還是忙不迭地朝他又連連道了歉。
晚飯,莊子里煮了三皇子釣上來的魚。
十方雖然不吃葷,但還是親手喂著那護衛吃了不。
那護衛渾沒力氣,只勉強能坐直,手臂連抬起來都做不到,飯必須喂到里才行。好在十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一口一口將對方喂飽了,這才簡單吃了些菜。
如今正值盛夏,大部分人睡前都有沐浴的習慣。
十方總覺幫人沐浴這樣的事有些逾距,畢竟大宴朝好男風的多,有時候男子與男子之間,多也要避避嫌才行。
但人是為了他試藥才如此的,這個忙十方不幫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念及此,十方問道:“要不要我帶你去沐浴?”
那護衛聞言怔了一下,片刻后不知想到了什麼,推辭道:“不必了。”
十方聞言不由松了口氣,但他心里到底是過意不去,便又問道:“如今天熱了,你若是不沐浴我去弄些熱水來,幫你簡單一下?”
那人想了想,最后總算點了點頭。
十方原本做好了幫對方的準備,但對方不知為何,只讓十方幫他了手和臉,以及手臂和脖頸這樣本就在外面的部分。十方初時還有些不解,但后來轉念一想,對方既然是個護衛,說不定是上有什麼傷疤,所以不愿讓人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