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燁看到與他隨行的南巡員都已經到了，而一旁的南疆員也是整齊的站在楚煜的后。

楚煜見墨宸燁走過來，徑直開口，“想來你也不喜拖泥帶水，更不寒暄那一套，就直接進正題，何如？”

墨宸燁語氣平平的回應著，“能這樣最好，有這樣的功夫倒不如都放在正事上，南巡便是要面面俱到，顧全所有的事，若整這些無非就是浪費時間力。”

楚煜答允著說道：“很是，我們來主導，對他們部署，后續就由他們跟進，我保證對南疆的巡視，必不會出現任何偏差。”

墨宸燁凝然一聲，“這是你為南疆王理應配合理好的，此番南巡雖說不是皇兄親自而來，但一路所有記錄的卷宗到時候都會由皇兄過目，好與不好皇兄自會有評判。”

“當然。”楚煜應著，轉而指著后站著的一眾南疆員，“他們都是此次負責配合你們的各司員，今晨的朝會結束，我特地讓他們留下，現在咱們一同去王宮中專門為南疆各部員所設的議事廳，先做接，再分派下頭的人出去，自云城往下，對南疆各級做細致的巡訪，你說呢。”

“那走吧。”

楚煜和墨宸燁并排走在前頭，楚煜也是知道昨天晚宴過后發生的事，晨起時有聽聞了一些別的，邊走邊說道：“瀟瀟素來任慣了的，做什麼都只是憑著自己的喜惡，不懂周全，但我聽說今早特地跑去跟你道歉認錯了，其實有些事或許可以慢慢嘗試。”

“那表兄覺得，為什麼會跑去跟我認錯？”墨宸燁并不做回應，只是反問一句。

“這……”

墨宸燁見楚煜有些遲疑，直截了當的說道：“既然不清楚，就沒必要再多說，表兄為南疆王，就應該將心思放在該放之，聽姑母說，如今南疆之事都是由表兄理，姑母僅從旁指點一二，只怕這所謂的‘指點一二'，是大事的主控權掌握在姑母手中吧。”

楚煜聽到這話頓然一怔，緩聲一笑，“母妃畢竟是母妃，所以……”

“所以你是南疆王還是姑母是南疆王，別忘了，南疆才是你的立足之地，為南疆王就該有自己的立場和魄力，而不是制于自己的母親。”墨宸燁看了一眼楚煜，冷沉的聲音將這話說出口。

“我知道。”楚煜凝聲應著，轉而說道：“母妃對瀟瀟是縱容了些，但你就念在瀟瀟是真心喜歡你的份上，便不要與多計較了，都知道認錯了，想來就不會再來了。”

墨宸燁一眼掃過楚煜，并沒多言，徑直就到了這議事廳，到底先理正事要。

……

這頭，亦書原本在墨宸燁走后，他就回到了這殿，安心待著，原想著適才在外頭楚瀟同墨宸燁說了那些所謂認錯道歉的話之后是要離開的，他也沒多想，誰知楚瀟倒是跟在他后頭就一同走了進來。

亦書看著楚瀟在這殿，左看看、又看看，也不知道看的什麼名堂。

突然，楚瀟走過來，上下自習的打量著亦書，問道：“你什麼名字？”

亦書立于一旁，平平的聲音回答著，“竹青。”

楚瀟走過去坐下，繼續問著，“這一路就是你近伺候著宸哥哥？”

亦書也沒有否認，“是。”

“你是寧王府的家生奴才？宸哥哥不是從來都不習慣下人伺候？”楚瀟仔細審視著眼前之人。

“我不過是跟在王爺邊打點些起居的瑣事，在京城這些自然用不著，南巡得離京好幾個月，有這樣的安排也是理之中。”

楚瀟視線依舊定格在面前之人上，“雖說僅僅如此，但獨獨選中你，所以你是你們家王妃挑選出來安排的宸哥哥邊的人？”

亦書一聽這話就能明白個大概了，看來楚瀟是想從他口中探知些消息，他索就含糊不清的說著，“郡主這話說的讓人不明白，為何跟著王爺的人就應該是王妃挑選出來的人呢？郡主是覺得王妃要派個人跟在王爺的邊，時刻監視王爺？”

楚瀟隨口一句，“按理來說是這樣不是嗎？”

“照郡主的意思，那我現在是不是應該跟在王爺的邊，以保證事事都清楚？”

“你這話是在告訴我，宸哥哥和他的王妃夫妻之間，伉儷深，寧王妃對宸哥哥是絕對的相信？”

亦書正眼看著楚瀟，“王爺和王妃的確非常好，這不止寧王府上下都知道，滿京城誰不知道呢。”

楚瀟瞬間站起來，朝著亦書走過去，略有幾分不悅的語氣，“昨天晚上那些你都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吧，現在這些話你是在諷刺我嗎？”

亦書非常淡定，說道：“郡主這話從何說起，郡主不都已經向王爺道歉了，連王爺都覺得沒必要了，我哪里還會諷刺郡主呢。”

楚瀟哼笑一聲，“不如，你來同我說說你們家這位王妃如何，在寧王府他和宸哥哥是怎樣的狀況，好好說，本郡主必然重重有賞。”

“郡主覺得從我口中得到的，與外頭眾人皆知的會有所差別嗎？”亦書徑直將這話說出。

“你覺得本郡主想聽這些嗎？”楚瀟眉頭一皺，“無用！”

亦書聽到這話略有幾分不客氣的說著，“王爺和王妃的事自然是只有王爺與王妃自己清楚，外人豈會知曉，郡主是王爺的表妹，要想知道不如直接問王爺，不是更清楚，還是郡主也知道雖說是表妹，但問及表兄夫妻之間的私之事也是逾越，甚為不妥？”

站在楚瀟旁的侍聽到這話，斥聲說道：“大膽，怎麼和郡主說話的。”

楚瀟抬手攔住自己侍的言語，狠狠一眼略過眼前之人，只道：“咱們走。”

亦書看著楚瀟走出去，本就不屑于去理會……

一連好幾天，墨宸燁每日都是在忙碌著巡訪南疆的事宜，亦書也是清楚，南疆之前屬于外邦，后來臣服天權邦國之境才匯天權的領土，屬于天權的一部分，但南疆的治理是相對分割出來的，由南疆王主理，南疆之大并不似一般的郡縣，必然更費時間力。

這些天，亦書也沒有去理會別的，都只安心在這待著，幾乎每日晚上歸來，墨宸燁用過晚膳，沐浴后就早早地歇下了，他可不要沒事再給墨宸燁添麻煩。

這日，如常歸來的墨宸燁照舊只是先用晚膳而已，看著立于側的人，“夫人為何不坐下一塊用膳？”

“等下有人要來啊，你又忘了。”

墨宸燁瞬時就想起來了，“的確是忘了，不相干的人和事，真的很讓人沒印象。”

“誰知道你是真的不當回事，還是假的不當回事啊？”

“除了把你當回事以外，旁人沒必要。”

亦書看著墨宸燁，略有幾分酸酸的說著，“楚瀟每天晚膳的時候來給你送點心，雖說送完點心就離開了，那次道歉后也說只會把你當哥哥，但你覺得，真的就只是把你當表哥，而不是還有些別的？”

墨宸燁被亦書這話一提醒，心中一下就是明白過來的，“是我這些日子忙糊涂了，夫人放心，我會理好的。”

話落之間，正巧就看到外頭走進來的人，還不只有楚瀟，那賢懿長公主居然也過來了。

賢懿長公主看到要起的人，直接說道：“不用多禮了，你且坐下用膳便是。”

楚瀟隨即將手中提著的食盒放在膳桌上，“宸哥哥，這是我今天準備的點心，宸哥哥嘗嘗。”

賢懿長公主在旁，笑道：“我這幾日聽宮人說，瀟瀟總在膳房待著，原來是在做點心啊，正好，你的生辰不是要到了嗎？到時候讓瀟瀟好好為你準備一道生辰點心，雖說云城不比在上京，但……”

墨宸燁還未等這話說完就將眼前之人的話打斷，“本王素來對過生辰沒多大的興致，在上京亦是如此，這些就不必了，至于表妹每日晚膳為我準備點心的事也到此為止，這些日子是本王忙糊涂了，全然忘了，本王奉勸姑母，有些心思，適可而止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