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燁更是一應將旁的事全都撂開，只一心一意放在亦書上，隨著這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墨宸燁看著亦書那日漸隆起的小腹，腦海中愈發清晰的浮現亦書每隔一月便需服用一次那藥的痛苦，尤其是自有孕五月之后，用藥之量足足添上一倍，想著每回在他懷中難熬而折磨的人，恨不能自己來承這些。

可每回小家伙還總對他說‘每個月也就這麼一回而已，總共也沒多次，很快就會過去了。'

或許放在尋常，幾個月的景不過轉瞬即逝，但落在他們這兒，好似越到后頭，就愈發張。如今眼看是臨盆之期在即，早先就一直安排在寧王府照顧寧王妃腹中胎兒的太醫更是將所有需要周全的事都部署好。

亦書因月份大了，行更是不方便，他也只是待在臥房，走，但他從竹青的口里也能知道些，預備著為他接生的那些人有多忙碌，尤其是近期，墨宸燁陪在他邊，即使盡可能的不外那些張，但也能明顯的覺察出和之前有很大不同。

他看著墨宸燁，溫聲說道：“一切有藥老和太醫呢，他們都是極有經驗的人，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墨宸燁聽到耳側傳的聲音，目凝聚落在亦書上，“原該是我讓你寬心，結果卻反過來，倒夫人你來寬我的心。”

亦書了自己那隆起的肚子，笑道：“‘他'在我腹中都已經好幾個月了，我自是比相公更加清楚啊。”

墨宸燁雙手輕輕包裹著亦書那著的肚子，“太醫院呈文說，差不多就在這幾日了。”

“只要‘他'能平安落地，就都值得了。”

“‘他'平安固然要，但夫人平安才是最要的，我不許夫人只顧‘他'而不顧自己。”

“嗯嗯，我知道啦。”亦書點頭應著。

話落之間，藥老將準備好的湯藥端著進來，奉到王妃跟前，“王妃，今日的藥熬好，您該用藥了。”

亦書接過手來，一口便喝下去。

藥老接過那藥碗，便退下了。

……

原本亦書就懶得走，又想著太醫說臨盆之期就在幾日了，這夜用過晚膳后，只是在窗邊坐下，看著天邊日落，看著月上梢頭，繁星點綴蒼穹。

他一時倒是有了幾分興致，看向墨宸燁，說道：“相公陪我去外頭廊下賞一賞這繁星月好不好？”

墨宸燁對于亦書的要求自然不會拒絕，走過去將坐著的人扶著站起來，走到這外頭，在上京城一年四季中，當屬這夏夜的星空最是奐，星環繞那皎潔皓月，當真是別樣風。

亦書依偎在墨宸燁懷中，抬手指著天空，淺淺一笑，“相公，你說眾星伴月，是不是很好看。”

“它好看歸它好看，在我這兒夫人才是排在第一的。”

對此，亦書并未多言，照舊只是靠在墨宸燁的心口，抬眸仰著那滿天繁星，他的雙手順勢勾住墨宸燁的腰，抓了幾分。

在廊下就這樣站著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亦書瞬間覺腹部有幾分異樣，似下墜之，一下子牽扯全，仿佛被撕扯、裂開一般，痛的他勾在墨宸燁腰間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抓。

墨宸燁飛快的覺到懷中之人的不對勁，垂眸看著這小家伙眉頭皺，疼痛到連眼睛都睜不開，“夫人，這是怎麼了？”

亦書疼到聲音都是沙啞的，“肚子……”

墨宸燁聽到這兩個字，連忙對著側的流影說道：“快，去把藥老和諸位太醫及穩婆都找過來。”

“是。”流影應著，更是刻不容緩，即刻就照著王爺的意思去傳喚。

而墨宸燁將懷中人抱起，快步回到房間，將人平穩的安放在床榻之上，他握住亦書的手。

很快，藥老和一眾太醫都已經進來，藥老上前替王妃診脈，轉而說道：“王爺，王妃怕是要生了，這產房腥，王爺不如回避……”

墨宸燁還未等藥老的話說完，就拒絕道：“這個時候本王怎可離開，豈可讓他一人面對這些。”

藥老也沒有多言，隨即從袖口之中掏出一個小木盒子，取出其中的一顆藥丸，喂給王妃服下，“此藥能夠提神益氣，可以確保王妃有足夠的力產子。”待王妃服藥過后，要來便看向旁邊的幾位太醫和穩婆。

一時間，產房立馬忙碌起來……

雖說已是夜深，但聞得消息的宋太后和衍夫婦都是匆匆趕來。

宋太后一進來不見墨宸燁在外頭，便問著流影，“你家王爺呢。”

流影回答道：“太后，王爺在里頭陪著王妃。”

站在一旁的葉氏看著那邊進進出出的下人，隔著窗戶也能看清那屋燭下忙不停的影，而那一陣陣撕心裂肺的聲更是讓人難安。

葉氏扣著衍的手，眼眶中的淚水早已止不住，沾了面頰，“老爺，小書他得多疼啊。”

衍將跟前之人攬自己的懷中，“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夜愈發深沉，時間一點點流逝，可是產房遲遲還未見結果，那斷斷續續的嘶聲也慢慢的變得沙啞，墨宸燁依舊只是握著亦書的手，看著為此而承這些的人，心宛如刀割……

整整一夜過去，產房片刻未停，而在外頭等候的宋太后和衍夫婦更是為其揪心不已，不知覺間，晨起的第一縷朝緩緩灑下，驅散了夜的所有霾，忽然，產房一聲嬰孩的啼哭聲傳出，所有的沉凝才隨之破除……

產房，穩婆抱著到寧王跟前，“王爺，是個男孩兒。”

墨宸燁一心只在亦書上，哪里有空去顧及這孩子，只是示意這穩婆將孩子抱下去。

他注意著躺在床上費盡辛苦、好容易才生下這個孩子的人，發早已被汗浸，面蒼白到一都沒有，明明剛剛還在清醒著的人，一下子虛而暈厥。

與此同時，負責清理的穩婆看到那還在流的某，焦灼的說道：“王爺，不好了，王妃的沒止住。”

隨侍在旁邊的藥老聽到這話，復又將一顆丹藥放于王妃口中含著化進，“王爺放心，我已給王妃服下固元丹，王妃會無礙的。”

“止了。”

墨宸燁聽到這話，在心口的千斤巨石好似才松了幾分，可只要亦書還沒醒過來，這些就不可能全然散去。

藥老看著面依舊沉重的王爺，緩聲說道：“王爺，王妃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會醒過來了，太后娘娘、定國公和國公夫人昨夜就在外頭了，王爺該去見見。”

墨宸燁看了一眼藥老，“你去告訴母后和岳父岳母一聲就是。”

藥老當然知道王爺的意思，躬退了出去，隨之，一應在這里伺候的人，在收拾妥當之后，都是退了出去，王爺現在一心守在王妃邊，這會子誰都不敢來攪擾。

這邊藥老出來之后，也是一五一十的將這些況同太后他們說清楚了，他們聽到這些，懸了一夜的心才算是真正踏實。

宋太后對著衍夫婦說道：“既如此咱們還是等小書醒了再過來吧。”

衍夫婦二人點著頭，葉氏看著那邊母懷中抱著的襁褓嬰兒，“務必看護好孩子，這可是王妃拼了命生下來的孩子。”

藥老連聲說道：“國公夫人放心。”

“王妃醒了，即刻派人來告知我們。”衍凝聲一句。

“是！”藥老應著一聲，便將人送出寧王府。

而這頭，亦書昏睡了一天一夜這才醒過來，睜開迷蒙的眼睛就看到墨宸燁在自己面前，稍稍想一子，可下半席卷而來的撕痛讓他差點不過氣。

墨宸燁到床榻上的人細微的作，猛然驚覺，看到已經睜開眼睛的人，這一刻，似乎全部抑在心口的都得到了幾分紓解，不知傾注了多的力氣，溫聲喚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