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小馬就害怕了？”秦睢眸斜他一眼：“剛剛不是還要那匹紅馬，現在坐著怎麼樣？要不要朕替你把那匹牽過來？”

“……”郁寧訕訕搖頭：“還是算了。”

隨即他抿著，慢慢坐正了。

秦睢見他實在害怕，也了兩句冷嘲熱諷，見他坐穩，又道：“向前走一走試試。如果害怕，就輕些用小敲打馬肚子，想左轉，就右靠后夾馬右側的肚子。左靠前夾馬的左肩膀，拉左韁繩……”

郁寧屏息凝神，認真按他說的做。

小棕馬溫順，收到指令，哼哧著了一聲，慢慢著走起來。

小棕馬的速度不快，郁寧沒一會兒就適應了，繞著馬場周圍慢慢走著。

他漸漸咂出其中滋味，不由有些興，小敲打馬肚子，速度漸漸快了。

皇宮的馬場不如獵場寬闊，秦睢跑了兩圈沒盡興，便停在一旁看不遠的郁寧跑。

看他眼角抑不住的興，秦睢不哼笑一聲：“沒出息。”

一直練習到傍晚回宮，郁寧才依依不舍地準備下馬。

臨到下馬，郁寧卻又猶豫起來。

秦睢見了不皺眉：“磨磨蹭蹭做什麼？今晚你要抱著這匹馬睡？”

“……不是。”郁寧耳朵尖泛起一點紅，“臣妾一時有些不敢下來。”

秦睢一時啞然，讓太監搬了踮腳的凳子過來，他道：“踩著下來吧。”

郁寧遲疑：“這凳子不會搖晃吧？”

秦睢：“……”

他不悅地瞇起眼：“你若再不下來，今晚就睡在馬廄。”

郁寧：“……那先陛下先讓人把凳子拿開吧。”

秦睢不耐煩地將凳子踢開。

馬不高，摔一下也就扭個腳，沒事沒事。

郁寧安自己，心一橫，踩好馬鐙正要翻跳下馬，腰上卻突然多了一雙有力的大手。

長臂將他的腰盡數攬懷里，郁寧只覺一懸，下一刻就安穩落地。

他愕然轉頭，正看見后秦睢收回手。

郁寧激：“多謝陛下。”

秦睢卻翻看著自己的一雙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冬來皇后伙食愈發好了。”

“……”

郁寧僅有的那點激之也消失了。

下了馬，郁寧才覺出這初春的一點寒意，他打了個噴嚏，接過小林子遞過來的斗篷。

秦睢閃躲開：“讓你迎著風跑，別得了風寒傳染到朕上。”

“陛下強健，不似臣妾，一定不會這麼容易傳染的。”郁寧上說著，故意往秦睢旁靠了靠。

秦睢：“……”

.

福禍雙至，郁寧跑馬時快樂，第二天全酸痛，一就呲牙咧的。

秦睢昨夜在甘泉宮睡，第二天見郁寧雙打站都站不穩，很是嘲笑了一番才走。

郁寧氣的咬牙切齒，好容易坐回床上，小林子過來給自己捶。

“殿下，您且等一等。”小林子臉上帶著笑，翻箱倒柜，終于找出一個小盒子。

郁寧不解，接過盒子看了眼。

那盒子上用銀線勾勒出一只長喙白羽的鶴，鶴羽泛著銀，鶴眼是一顆質量上乘的紅寶石，結構，造型別致，這盒子拿出宮都能賣個天價。

郁寧好奇：“這是什麼？”

小林子：“回殿下，這是制傷的凝玉膏，價值千金呢。”

“我也用不上這個吧。”郁寧擺手拒絕：“我沒傷，就是疼背疼，你給我捶捶就好。”

他先前沒騎過馬，昨天馬背上坐了一天，自然渾不舒服。

“殿下，這怎麼行呢。”小林子不贊同地搖頭，將凝玉膏塞進他懷里。

“您傷了那，更該好好將養，如若今晚陛下再來，您可怎麼辦？”

“？？？”

郁寧疑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就是跑馬累了，怎麼還扯上陛下？”

哪知小林子表比他還要疑，瞪大了眼問他：“難道不是殿下昨晚承了寵，所以才的傷？”

他越說越心虛：“奴才、奴才還以為您疼是因為……”

郁寧：“……”

“你在說什麼啊！”意識到小林子是什麼意思，他只覺惱，耳連帶脖頸都通紅一片。

“都是奴才的錯。”

小林子打了自己兩下，隨即又真心實意地勸起郁寧：“殿下，不是奴才多事，只不過這事您確實要上些心了。”

“殿下您進宮快半年了，雖深得陛下喜，但久未承寵，終究是個患。萬一、萬一日后陛下瞧上了別的男子，或是子，殿下您無依無靠的，在這宮中又要如何自呢？”

郁寧哪想到小林子考慮得比自己還深，一時啞然。

默了一瞬，他小聲道：“那我也生不出孩子啊……”

小林子愣了一下，沒忍住笑了。

“殿下，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他道：“奴才是勸您，趁著宮里現在沒有爭寵的人，牢牢抓住陛下的心，讓他心里想著您，念著您，日后就算有新人，陛下也不會那麼快忘了您。”

被一個暴君時刻念著，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吧……

郁寧心里默默想。

左右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郁寧只含糊道：“知道了，你先替我捶捶吧。”

想了想，他又道：“去春狩時，你把凝玉膏收著。”

“是。”小林子抿直笑。

郁寧心中大窘：“你別多想，我只是想著這樣好的藥，到時候真傷了也可以用。”

“是。”小林子還是笑。

郁寧無奈：“……算了。”

.

休養了兩天，郁寧好多了，想到春狩還要騎馬，他又去了養馬場。

不過這次他只騎了一個時辰就下馬了，第二天也就沒覺疼。

如此這般練了半個月，等到春狩開始之日，郁寧沒再去了。

他覺得自己騎也算小有所。

出宮時甚至躍躍試想跟秦睢一樣騎馬去。

秦睢聞言也沒拒絕，眸饒有深意地著他：“宮里到獵場要走大半天，你確定要同朕一起騎馬？”

“……”

想起自己初次騎馬后的慘狀，心有余悸地搖搖頭，飛快鉆進了馬車里。

還是算了。

第22章 春獵

皇家獵場位于皇宮以北，面積廣闊，連綿延幾百公里的滄山山脈也被圈了大半進去。

獵場里蓄養著各種各樣的花草鳥，叢林深甚至有猛虎出沒，不過鮮現于人前。

而且這皇家獵場雖然大，狩獵時劃分的范圍最多也就三分之一，王公貴胄們來此狩獵，哪怕旁有護衛跟著，也不敢輕易往林深走。

皇家一年四季都有圍獵，每次都是大規模的出行，這次來的皇親貴戚不，就連孱弱的文王也來了，不過他只湊個熱鬧。

一行人浩浩，跟了宮人護衛無數，還真走了大半日才到。

不過春狩的時間是早就定下的，獵場的人數日前就開始準備，吃穿住行一應俱全，到那就可以直接休息了。

帳篷是一早搭好的，最大的帳篷圍在一群帳篷之中，四周牢牢拱衛著，是秦睢專屬的。

下了馬車，李魚帶著人去安置行李，秦睢跟幾位王爺公爵閑聊。

郁寧帶著小林子去四周轉，看什麼都是新鮮的。

只見四周草地空曠，河流蜿蜒，周圍坐落著一座座帳篷，不遠長林深，高山青翠，風景絕佳。

郁寧閉上眼睛，輕輕呼出一口氣，只覺心中暢快，天地開闊。

他忽然問：“春獵為蒐，夏獵為苗，秋獵為狝，冬獵為狩。怎麼去年冬天時沒來圍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