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夠了。”他話沒說完,郁寧就忍不住打斷了。
他幾乎要被秦睢的倒打一耙氣笑,低著頭在秦睢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道:“好了,懲罰過了,以后再不許這樣。”
肩上的傷口發發麻,秦睢卻是低低笑了一聲。
他知道,他的寧寧一向是很好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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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親王府最近的日子不太好過。
榮親王新娶了王妃,按說該是春風得意之時,卻不想他這個王妃格高傲,自矜份,并不與他多做親近。
就連新婚那幾天也是,這也便罷了,還讓榮親王把養的媵寵妾都送出去打發了。
雙方勢力正是磨合之時,榮親王又向來能忍,咬著牙將人都打發了。
“還有他呢?一副狐樣子,說是王爺邊的文書,怕也不是什麼正經人吧?”新王妃乜了眼一旁瓷白臉容貌致的月凌。
他正是之前喀藍族送給秦睢又被秦睢送給榮親王的雙生子之一。
他懷孕的姐姐被宣太后害死了,榮親王待月凌極好,大部分是因為月凌床上極合他的心意,還有幾分是因為對他姐姐的愧疚。
后來榮親王娶了新婦,為了保他,便給人安排了個文書的職位,又嚴防手下人將月凌之前的事說出去。
不想新王妃還是盯上了月凌。
“本王并不喜男子,更是與他清清白白。不過王妃既然不喜,那將人打發出去便是。”榮親王臉上勉強出一個笑容,向一旁的管家使了個眼。
“奴才這就將人打發賣了。”管家連忙堵了將人押下去。
然而單是這樣也便罷了,偏生榮親王舍不得人,又將人安排到府外住著,每每新王妃不與他親近,他便陳倉暗度,出去與月凌快活。
日子久了……就出事了。
新王妃發現之后,非要親自將人殺了,榮親王不許,雙方爭執起來,已經分房睡好幾天了。
再加之秦睢病好清醒,收回了他的大部分權力,榮親王近來心愈發不好。
“王爺,門外有人求見。”親信進來稟報,表有幾分古怪。
“什麼人?”
“是個盲眼道人。”親信猶豫道:“屬下本想將人打發出去,可那人說出了一些辛……”
親信不敢多聽,當即回來稟報榮親王。
“讓人進來吧。”榮親王冷聲道。
與此同時,門外的虛整理襟,面帶微笑,準確地邁上榮王府的臺階。
沒到最后一刻,他總是不死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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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約定十日后往皇陵去。
時間眨眼而過,明日便是要出發的日子。
哪怕秦睢沒安他,前一晚郁寧也沒睡好覺。他一早就起了,將武在上藏好,他覺得不放心,又讓小林子去準備一些干糧。
秦睢此時才醒,聽見靜坐起來,表還有些剛睡醒的茫然:“你這是做什麼?”
“做準備啊。你也快起來,帶上我給你準備好的東西。”
郁寧一邊他,一邊往懷里塞了兩瓶傷藥。
秦睢:“……”
“不用吧……”秦睢眸中閃過一抹無奈,任由郁寧在自己懷里塞了點干糧。
“皇陵中頗多驚險之,這次去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多帶點總是好的。”郁寧抬眸瞪了他一眼,表認真地叮囑道。
“別怕。”秦睢了他的腦袋:“我既答應你去,定會護你周全。”
“不要你保護。”郁寧皺了皺鼻子,低下頭猶豫道:“我只是……怕拖累你。”
哪怕面上鎮定,郁寧心里依舊不可避免地有些慌。
此事連秦睢都不能十拿九穩,他更不能放心了。
可若不讓他去,他更不放心。
雖然做了好幾手準備,秦睢自己心里也并不能保證此次皇陵之行他們就一定能功。
他抱住郁寧,翕半晌,也只是道:“你放心,高祖定不會害他的后世子孫。”
郁寧一愣,沒忍住笑了。
他還以為秦睢要怎麼安自己,沒想他居然搬出了高祖。
“有道理。”郁寧點點頭,心下一時也輕松不。
是啊,有什麼可怕的呢?
左右不過死罷了,若他與秦睢同死,就近還能有個陵墓埋。
郁寧心態頓時輕松不,又問他:“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不急,先用完早膳。”
雙方約定辰時末出發,現在還早,早膳之后,郁寧又一次見到了穆清。
他這幾天在皇宮養的不錯,沒了往日的狼狽。
郁寧見到他依舊面不善,強行忍下了罵人的沖,先一步進了馬車里。
穆清打了個冷,跟著賀烺上了馬,乖乖在前面指路。
秦睢并不聲張此事,因而并沒有帶太多人來,總共有一兩百人,更像個中型商隊,一行人走了一天,下午時到了鄰郡的一個小城市。
這個小城并不起眼,離皇家獵場卻不遠,也在滄山山脈之中,依山傍林,風景秀,民風淳樸。
一行人停留在此地修整,第二天早上方才往皇陵的方向去。
秦睢猜的不錯,這皇陵果然藏在山脈之中,穆清顯然沒來,極為悉四周環境,不一會兒便將一隊人都帶到皇陵口。
那皇陵口在一個極為深邃幽暗的山之中,眾人打著火把進去,層層綠植下掩映著一道厚重的石門,非蠻力可以打開。
“都到這里了,怎麼不見穆清道長的師父?他是不打算來了麼?”秦睢瞥了穆清一眼,淡淡道。
“師父一定會來,不過要晚一些。陛下,不如咱們先將門打開吧。”穆清眸微閃道。
郁寧皺眉著他:“怎麼打開?”
只見穆清上前在石門旁找到一個圓形的龍紋凹陷,將懷中的皇陵鑰匙拿出來按進去。
他小心地瞥了眼郁寧的臉,低聲道:“師父曾告訴我,應該是需要陛下的鮮為引。”
“什麼?”秦睢還沒說話,郁寧就先不滿起來:“你師父怎麼不用自己的?憑什麼要我們放?不開了,咱們走吧走吧。”
說著他就拉著秦睢要走。
“這皇陵被國師下了制,必得帝王之才能打開,實在不是貧道故意如此……”
穆清連忙解釋,著急著要攔,一旁的秦睢也拉了拉郁寧的手:“好了,不過一點,沒事。”
好不容易將郁寧安下來,看著秦睢拿了把匕首一點點放,穆清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鮮流滿圓形凹陷的廓,隨著轟隆一聲巨響,石門應聲而開。
“你們在這守著。”秦睢留下一半人在這守著,隨即帶著剩下的人進去了。
他們像是進了一條很長的甬道,沉積百年的陵墓一朝被人驚醒,四的墻面都散發著沉重的悶響。
四周機關重重,誰也不知道前路如何,賀烺并著幾個暗衛在秦睢郁寧周保護著,穆清和剩下的人在前面探路。
四周似乎過分寂靜,一刻鐘后,前面有一個人踩到一塊石板,發出一聲輕微的“咔噠。”
“小心!”賀烺率先意識到不對,揮劍保護后的兩人,可其他人就沒這麼幸運了,毒箭比他的聲音更快地從墻面飛出,除了中心圈的幾個暗衛,外圍被中的人幾乎有二十多個。
這毒箭像是開啟了某個機關,往后的一路上都有利刃和暗的埋伏,等到一行人走出甬道,已經只剩二十幾個人了。
不過秦睢這次來帶的親信并不多,死的那些大多都是賀烺找來的惡貫滿盈的死刑犯,其余的也都是培養多年的死士,他們的家人會得到最好的安置。
兩個暗衛去四周點了蠟燭,借著燭和火,一行人方才看出眼前是個什麼景象。
那是個巨大無比的祭壇,隨著燭被點亮,祭臺上的燃香也像是被誰點燃了,一座一人高的神像端坐其上,一陣奇異的幽香幽冷地散發開來,一行人連忙捂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