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

他在這說了半天，已經有些急了，不由道：“唉，可惜俺只是個匠人，恐怕沒那個福分親眼見到殿下的風采。”

阿硯哈哈一笑，“你別擔心，等坊院建好，殿下肯定要親自驗收，到時候就能見到了。”

“殿下邊有那麼多侍從護衛，俺可不敢抬頭看。”漢子搖首嘆息。

阿硯笑：“倒也沒有多人，而且殿下親和，不會怪你的。”

“殿下什麼份，了護衛，就不怕……”漢子話沒說完，似乎意識到什麼，捂住了。

阿硯似乎完全沒有察覺他的心思，依舊順著他的話道：

“這你不用擔心，殿下邊有個護衛，他有家學淵源，武藝高強，閑雜人等近不了。”

漢子心頭一跳，聽上去很像他家二公子啊！雖然二公子淪為罪奴，但保不齊世子殿下看重他武藝，特意提拔二公子當護衛呢！

他還再問，阿硯卻起去其他地方督工了。

漢子和另外幾人匯合，分析道：“慶王世子邊那個護衛，很有可能就是二公子。”

其余人皆點頭表示同意。

為首之人道：“咱們再干幾天，總有見到慶王世子的機會。”

下工之后，匠人們排隊去吃飯。

阿硯則來主院，求見樓喻。

見到樓喻，他將今日自己和那個漢子的對話復述一遍，完了后認真道：“殿下，奴認為此人很可疑！”

能從小在世子邊當差，筆墨紙硯四人都不是單純的子。

阿硯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可也不是真的傻。

樓喻問馮二筆：“你覺得呢？”

馮二筆知道的比阿硯多，稍一思量，便猜道：“會不會是從烏山而來？”

“有很大可能。”樓喻頷首。

馮二筆：“要不要讓霍延暗中認認？”

“行，你去安排，先不要打草驚蛇，他們是敵是友尚且不明。”

馮二筆領命去尋霍延。

霍延正拉著李樹，在院中練習樓喻傳授的軍姿。

兩人已經站了一個時辰，大汗淋漓，渾，見到馮二筆來才放松。

馮二筆避開李樹，言簡意賅說完事，問霍延：“要不要去看看？”

霍延毫不猶豫：“行。”

工匠們圍在河邊的土灶旁吃飯，霍延借著莊子外圍的木籬掩，眺目去。

那幾個漢子形魁梧，在一眾工匠中極為醒目，霍延一眼就看到他們。

他凝視半晌，低首掩飾微微泛紅的眼眶，啞聲道：“他們的確是先考舊部。”

馮二筆拍拍他的肩，“我去向殿下復命。”

霍延轉，“一起去吧。”

得知匠人中當真有霍家舊部，樓喻問霍延：“你打算怎麼做？”

霍延沒有立刻答復。

于私，他當然想同幾位叔伯相認；于公，他不知樓喻有何計劃，不能輕舉妄。

馮二筆道：“殿下，既然他們故意藏份，暗中探聽霍延消息，定是有所謀劃。”

樓喻不由打趣：“難不是要帶霍延去烏山當土匪？”

馮二筆噗嗤笑了。

霍延有些無奈，“他們定是不放心我和阿煊阿瓊。”

“嗯，”樓喻贊同點頭，“不過他們既然想行事，你也不必立刻過去同他們相認。”

他來阿硯，吩咐他幾句，阿硯領命退下。

河邊灶臺旁，工匠們蹲在地上，捧著碗吃得喜氣洋洋。

“你們吃出來沒？俺嘗到了味！”

“俺也吃到了！俺還以為自己做夢呢！”

“沒想到殿下這麼仁厚，竟給俺們吃！”

雖然不是大塊大塊的，但能嘗到一點星子，那也是相當幸福的。

他們一年到頭，估計也就過年時候沾點意思意思。

烏山的幾人，也覺得這頓飯香得很。他們以前在西北參軍，軍糧經常不足，朝廷多次拖欠糧餉，以致于他們只能啃冷餅子充。

當上土匪后，他們又干不來打家劫舍的事兒，只能幫助行走的路人安全通過土匪泛濫的地方，收點保護費。

那麼點保護費，還不夠他們塞牙的。

“頭兒，要不咱們把這活兒干完再走吧？飯太香了。”

“廢什麼話，等聯絡上二公子，難不讓二公子跟咱們一起蓋房子？”

“也是哦。”

算了，還是認真吃飯吧。

“那邊那幾個大個子，”阿硯站在不遠，朝他們招招手，“你們過來一下。”

幾人對視一眼，捧著飯碗過去。

阿硯見他們吃得滿流油，問：“吃得慣嗎？”

“吃得慣吃得慣。”

“這就好，殿下有新任務給我，讓我挑選幾個人過去，我見你們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就向殿下舉薦了你們。殿下說了，干得好能吃上真正的！”

為首的漢子問：“做什麼？”

“跟造房子差不多，做點木工活計，只要按照殿下吩咐做就行，上手很容易。”

“行，什麼時候干？”

阿硯出一個笑容，“明日卯時正刻（上午六點）你們在這等著，我帶你們過去。”

翌日，阿硯帶領烏山幾人，行至遠離人群的一山麓下。

山麓荒地廣闊，幾乎無人涉足，從田莊也看不到這邊況，得很。

他掏出一張圖紙遞給幾人，“依照紙上的圖樣，完完整整地造出來。”

幾人定睛一看，都覺得造型很奇特，但看起來確實簡單，工作量也不大。

他們忍不住問：“這是做什麼用的？”

有高墻，有壕，還有步樁，實在看不明白。

阿硯笑著道：“只要照做就行。”

幾人閉開始干活。

事都在按照樓喻的規劃穩步推進。

訓練場地修建完畢前，樓喻親自帶著霍延和李樹，在院子里訓練站姿以及步伐。

“等學會后，你們二人分別帶五十人進行訓練，每旬進行比試，名次靠后的隊伍，懲罰他們給名次靠前的隊伍洗一旬的臟服臭子。”

樓喻一邊笑瞇瞇地說，一邊糾正李樹的姿勢。

“我希這次帶來的一百人，在你們的訓練下，都能合格。”

“當然，你們為領隊，必須要做到比所有人都要優秀，否則無法服眾。”

李樹眼神堅毅：“是！”

霍延不吭聲，但神堅定決然。

他能想象到，若是以后府兵都能做到這樣的站姿和步伐，那絕對是一支氣勢凜然、紀律嚴明的隊伍。

逢春和采夏辦完招工事宜，又陷空虛，便來到田莊想找點事做。

樓喻無奈道：“給你們休幾天假還不好？”

招工后，他賞了銀錢讓兩人自己去買喜歡的布做新裳，本以為兩人會在王府歇幾日，沒想到竟上趕著找事做。

“殿下，阿硯他們都有事做，奴婢和逢春姐姐閑得心慌。”采夏愧道。

樓喻心中暗嘆，真是慶王府的優秀員工啊！

他想了下，慢吞吞道：“這樣吧，你們多關注一下城里的行商，若是他們手里有新奇的件，一并買下，越新奇越好。”

他就是給兩人找點事干，沒奢求真能買到新奇的東西。

兩人歡歡喜喜地應下了。

們離開后，馮三墨攜一冷冽回到田莊。

樓喻屏退其余人，問：“查到了？”

馮三墨點點頭，稟報道：“周滿四年前在京城，當街遭武衛司中郎將的辱。”

樓喻覺得沒有這麼簡單，問：“還有呢？”

“彼時王爺親眼目睹，但并無表示。”馮三墨匯報完低下頭。

畢竟說的是慶王不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