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樓秉斗不斗得過湯誠,樓喻都不懼。
八萬西北軍固然威武,可湯誠真正能拿出來戰斗的,不過七。
而樓喻,他手里還握有武。
窗間過馬,流瞬息。
轉眼又到秋收。
各州喜報相繼傳來,總衙上下盡皆喜氣洋洋。
林大井將各地數據呈報給樓喻。
各地小麥收,棉花和土豆的產量再翻一番,湖州的桑基魚塘初見效,江州的甘薯同樣取得好收。
所有的一切,都在蒸蒸日上。
林大井說著說著,竟不由落下淚來。
“王爺恕罪,屬下失態了。”
樓喻理解他的激之,寬仁道:“你為八州百姓不苦而哭,何來失態一說?”
林大井經歷過荒,又親眼見證八州發展的奇跡,怎麼可能不激?
能讓天下百姓吃飽飯,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
與此同時,在數萬勞工的努力下,各州道已初步建。
修建道期間,樓喻已讓工部規劃出各個收費站點,收費站幾乎同步建。
隨著近幾年的發展,慶州、滄州、吉州等地,商旅往來越發頻繁,在道鋪設完畢之前,這些商隊只能選擇走一些崎嶇小道。
眼見道建,他們終于松了口氣。
誰料,《慶州旬報》新一期的要聞,直接讓他們傻眼。
要聞寫道:自嘉熙元年十月初一起,慶州、滄州、宜州、吉州、江州、湖州、定州、萊州此八州的新道,將對過往車輛實行收費政策,詳可至各個收費站點咨詢。
大家私底下群激。
“娘的,走個道收什麼費?東安王想錢想瘋了吧!”
“吃相真難看!我還就不走道了!”
“不是吧?又收錢?這年頭越來越不好混了。”
“這到底怎麼個收費法啊?是所有人都要繳費嗎?”
“你自己去問不就行了?反正老子不走道!”
不管外人如何抨擊,八州老百姓心里卻爽得很。
收費站點,無形中為八州百姓提供了不工作崗位。
只要會寫字,會算,會說話,會笑,就可以去應聘。
這個工作雖然也辛苦,但比起風吹日曬、辛苦耕耘的苦力,完全算得上相對輕松的活計。
當然,在樓喻的計劃里,道旁尚有配套設施沒有完善。
比如服務區。
就算沒有完整的服務區,公共衛生間還是要有的。
樓喻數次在外奔波,都不習慣在野外解決生理問題。
天化日的,就算用簾子遮擋,也足夠人尷尬了。
尤其是對來說。
在收費政策的阻礙下,很多商旅寧愿走小道也不走道。
直到上下雨天。
常年在外奔波的人都知道,一到下雨天,路就會變得泥濘,馬車行路慢,有時候車陷爛泥坑里,半天都拽不出來。
這會極大地影響他們的行程,尤其是對運貨的商隊而言。
耽誤了工夫,就有可能違約,違約了就得賠付對方違約金,這一趟不僅白跑,還搭上了自己的錢。
可是八州鋪設的道不存在這個問題。
十月初一,八州道開通,幾乎不見車馬行路。
十月初二,道上同樣安靜得很,只有一些兩條走路的行人。
此后數日,皆是如此。
總衙上下憂心忡忡,唯有樓喻氣定神閑。
呂攸被調去萊州任知府后,工部部長就由方煥接任了。
他耷拉著眉,來找樓喻匯報道運營況,擔心道:“王爺,八州耗費巨大錢和人力鋪設水泥道,現在商旅卻寥寥無幾,這恐怕很難回本啊。”
樓喻道:“不必擔心,你要給他們一個反應的時間。”
他們尚且不明白,時間就是金錢的道理。
樓喻讓人暗中統計過數據。
晴天時,如果一個商隊,選擇小道從萊州抵達宜州,花費的時間將是選擇道的兩倍。
兩倍聽上去不多,但長期下來,絕對會是一筆龐大的損失。
比方說,平安鏢局若是走一趟大宗貨的鏢能得二十兩,那麼,在相同時間,他可以借道走兩趟,也就是四十兩。
從萊州到宜州,走一趟道或許要納一百文,兩趟就是二百文。
四十兩刨除二百文過路費,難道不比二十兩更香嗎?
同樣的道理,商人貨賣得快,他的生意不就更活了嗎?
晴天尚且如此,那麼雨天呢?
做生意的心里都有個算盤,只是他們尚且沒有反應過來。
十月初八,天降大雨,八州境皆被雨幕籠罩。
小道既泥濘又崎嶇,經常腳底打,實在難以行路。
不商隊不得已,只好選擇道。
一踏上道,車隊的速度明顯提升,本來還擔心無法及時貨,現在看來,完全不用擔心了。
由奢儉難。
等他們到了道的便利,還會去選擇崎嶇不平的羊腸小道嗎?
第九十二章
八州道運營步正軌,道上每日車馬絡繹不絕。
隨著運輸效率的提高,八州的經濟越來越繁榮。
尤其是慶州。
慶州是八州的工業集中區,所產工業品,通過陸路和水路運往全國各地。
而今陸路更加通暢,加速了工業品的對外貿易,所需工業品的數量也越來越多。
這種況下,樓喻將需要更多的廠房和工人。
廠房可以建,那麼工人呢?
大盛現在步平穩期,各地生活水平逐漸恢復,老百姓的需求越來越大,慶州工廠必須得提高產量。
現在招工方便,直接在報紙上刊印招聘啟事就行。
雖然老百姓不一定能識字,但不妨礙他們從別人口中聽到消息。
聽說慶州要招工,外州的就算了,其余七州不人都蠢蠢。
尤其是滄州的百姓。
滄州是慶州工業區最大的勞務輸出地,有不百姓都在慶州當工人,儼然將慶州當第二個家。
眼看他們日子越來越紅火,其余百姓也眼饞啊。
道通達之后,去慶州一趟花不了多工夫,還不如在慶州租個屋,賺些錢,等得空了再回家。
有些人猶豫不決,不愿離開故土,有些人卻堅定無畏,踏上去往慶州的路。
整個八州都好似活了起來。
流的勞力注慶州,帶了慶州工業產量的提升,從而增加了慶州的貿易收,這些收又廣泛應用于其它基礎建設中,如此循環往復,生生不息。
而這些外來工人,在慶州賺了錢之后,又能反哺家鄉。
當然,樓喻不可能放任勞力進工廠,畢竟田地還是需要人耕種的。
而今造紙坊已經沒有私造兵的暗室了。
樓喻現在可以正大明地打造兵,遂直接建了一個軍監,專門讓專業技人員進行兵的研究和改進。
霍煊原本在機械廠任職,現在被調軍監,指揮并參與武的改良工作。
原本的機械廠,則由技不俗的工匠進行農業、工業領域的械改良工作。
如此一來,分工更為細致。
若是能夠改良農業,提高耕作效率,那麼會有更多的人從農田上解放出來;若是能夠提升工廠的機械效率,同樣會解放出更多勞力。
問題都是一個一個解決的。
樓喻從來不怕問題。
說是不怕,問題還真就來了。
他正在堂與員商討政務,忽聞外頭傳來約的哭聲,夾雜著武衛們的呵斥聲。
便看了馮二筆一眼。
馮二筆會意,立刻出門去探個究竟。
哭鬧聲是從總衙門口傳來的。
馮二筆來到門口,就見一大幫子人圍在總衙門前,一個個哭得肝腸寸斷。
武衛們全都眉頭鎖,拿他們沒有辦法。
馮二筆拍了一個武衛的肩膀。
“怎麼回事?”
武衛轉,見到是他,忙行禮道:“馮大人,就是一群刁……一群百姓來鬧事,您放心,小人會盡快趕走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