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道理,沒有人比惡魔更懂。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加好奇對方接下來的舉。
于眾人視線焦點下的白發青年出一個標準神的,獨屬于大魔師的笑容,將食指輕輕豎在邊。
在宗九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時候,他已經下意識把整個拉斯維加斯當了自己復出后的第一個舞臺,迫不及待上演一出show time。
白發青年將視線轉向深綠賭桌的首位:“解決的辦法很簡單,不如從籌碼最低的玩家開始開牌,籌碼最高的玩家理應有軸的資本。”
說這句話的時候,宗九故意調轉視線,毫不避諱地同首位上的人直視。
那雙淺的眼眸在昏暗的線下亮的驚人,里面仿佛燃著人心悸的明。
這一瞬間迸濺而出的麗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形容。
“如何?”
毫無疑問,他在挑釁,也足夠猖狂。
真是一雙好看的眼睛。
惡魔了,將酒杯里終于醒好的冰冷紅酒一飲而盡。
很久很久沒有人敢這樣直面發出這樣的邀請了。
不可否認的是,他在興。
紫荷皺眉,“拉斯維加斯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
然而的話才剛剛說到一半,就被懶洋洋地打斷。
“可以。”
眾人驚愕地看向no.1。
宗九笑著鼓掌,“既然得到大人首肯,那在下就獻丑了。”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與此同時,宗九迅速聯系上了主系統。
他做了一個十分危險,也十分可怕的決定。
先前宗九只用【盛鈺和no.1的關系】【npo.1的關系】這兩條線索和主系統兌換了籌碼,手里還留了一張底牌。
【導師就是No.1】這條線索是王牌,同樣也是宗九最大的賭注。
他在賭,賭主系統到底是不是和他猜測的那樣,是一個沒有只有規則的高維程序。
從始至終,他都沒發現主系統下達任何一個帶有主觀彩的命令或指示。
所有求生者練習生們的墳墓無一例外都是恐怖副本,至于主系統這邊,除非是違反了無限循環里無可撼的鐵律,不然主系統絕對不會主危急求生者的生命。就像當初剛進無限循環時,進演播廳的練習生可以逃過一劫,沒進的只能死。
主系統所有的決斷都帶著一這樣冰冷又機械的意味。
如果宗九賭對了,那就算他把導師就是no.1的消息捅給主系統,主系統也不會越過權限來抹殺他。反而,他還可以借用這個把柄在主系統那里反過來威脅一下惡魔,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至于賭錯了......或許是當場抹殺,或許是魂飛魄散,或許是其他更可怕的下場。
誰在意呢?
賭徒只會在他們無與倫比的自負里,至于賭輸的可能?
那絕對不會是他們放在心上的東西。
當那兩張底牌被翻開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
下一刻,驚呼聲幾乎掀翻了繪著奧林匹斯眾神壁畫的穹頂。
無他,只因桌面上那明晃晃的黑桃10和黑桃Q。
【臥槽臥槽臥槽,剛剛誰說的皇家同花順,大預言家啊!!!】
【這這這這這,我人傻了】
【皇家同花順,絕了,誰能想到呢,難怪這個白頭發的這麼有勇氣,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呢】
【剛剛誰說皇家同花順出現可以拿一百萬籌碼的,那可是一百萬啊......我的媽,發發發】
【等等,那他豈不是把賭桌上的人全算計到了?他都沒想到自己面對的究竟是誰嗎......】
這句話一出,彈幕都安靜了。
比起直播間的討論,賭場則是早就靜寂無聲。
所有人都懂了宗九剛剛那一連串舉的意思。
先是號召所有人All in,后是爭取先翻開自己的底牌。大家都在詫異他為什麼在一眾大佬面前面不改心不跳。
這一通玩下來,也難怪人家氣定神閑有竹,原來是早有底氣。
若是宗九老老實實等到第三過后再開牌,那誰也不會說他的不是。
雖說玩嗨了全All in很正常,但他偏偏搞了那麼多花樣,仗著自己C級大佬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緣故,挖了個坑引著大家一個接一個跳下來。
這是明晃晃的算計,是謀。
但誰也不知道,這番大膽的舉會不會引來這位大人的不悅。
就連同一張賭桌上的其他S級A級也個個眉心鎖。
然而于整個風暴旋渦的宗九反倒泰然自若,甚至還有心朝侍者點了杯龍舌蘭。
一起出千撞車了不丟臉,誰后翻牌誰才丟臉。
反正他賭也賭了,牌也翻了,所有能做到的前期準備工作他全部算無。
最后結果如何,究竟是一把惡魔坑下馬,平分獎金,還是被坑一把,只能給天定了。
宗九猜,這個時候的主系統已經將他知道了導師份的消息告知惡魔的驚喜消息。
雖然宗九不知道導師是誰,但塔羅牌告訴他,惡魔要麼就是導師本人,要麼就是惡魔利用某種不知名的辦法控制了原本的導師。
最重要的是,這個消息被主系統判定為不能隨意,或者說如今時機還沒有到能夠的地步。不然惡魔干嘛不干脆直接坐上導師席,還要辛辛苦苦自己下場當幕后黑手。
大家沉默著,都在等待一個結果。
出乎意料的是,幾分鐘過去了,首座上的人依舊沒有任何表態。
男人依舊以一種優雅危險的姿態端坐在猩紅的靠背椅上,半長的黑發小辮從肩頭落。他稍稍垂下視線,漫不經心地落在了自己面前那兩張底牌上面。
很有人知道,這兩張牌和剛才翻開的那兩張,一模一樣。
惡魔戴著白手套的雙手叉,緩緩挲,像是陷某種不自覺的沉思。
影從他頭頂鋪開,亮的那面有潔白羽翼掉落,暗的那面纏滿了不詳黑影。
就在眾人都以為大事不妙的時候,惡魔忽然低低地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越來越大,從低沉轉向高昂,最后走向尖利,直人骨悚然。
他從高高的首位上站起,黑皮鞋踩著水晶吊燈張牙舞爪的倒影,閉上眼睛旁若無人的放聲大笑。像是傳說中與罪惡黑暗為伍,滿口Why so serious的哥譚小丑;又像麗夢游仙境里一頭紅發,瘋瘋癲癲的瘋帽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明眼人都聽得出,這并非冷笑或是譏諷的笑意,而是真真切切的笑。
那是發自心的愉悅。
很顯然,在座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為什麼笑得這麼開心。但毫無疑問,這一幕讓人脊背發涼的同時,也充斥著難以形容的詭異蠱力。
紫荷輕聲提醒:“大人,賭局過程中不能長時間離開座位。”
在發下底牌后三加注到賭局出結果,這個中途是被絕對止離開賭桌的。如果玩家執意離開超過三分鐘,主系統則按棄牌理。
很顯然,現在時間已經過了三分鐘,更不巧的是,因為公共牌全部開完了,現在也沒法棄牌了。
很快,主系統冷冷的播報聲響起【no.1放棄賭局資格】。
誰也沒想到,在沒有棄牌選項的況下,no.1竟然選擇了直接放棄賭局。
這就意味他著在本場賭局里的所有籌碼開銷,全部拿不回來了。
然而惡魔對此似無所覺。
他暗金的眼眸盯著站立在那里的白發青年,突然邁開了腳步。
皮鞋踩在的金紅地毯上,帶著拉長的細影,每一步都讓黑暗更加迫近兩分。
這個過程似乎變得很漫長,很漫長。長到近乎走過半個世紀。讓人極迫,危險,游走在死亡邊緣的錯覺。
他過了對于陌生人而言象征著危險的那個界限,將他們的距離拉近到僅一臂之遙。
然而宗九卻站像個無關人一樣站在原地,一步也沒有后退,甚至還揚起一個禮貌微笑。
媽的。
宗九還有心思在暗罵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