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了一陣浪聲，這一次，卻不再是曲海的汐。

[啊，本來是可去可不去。看來你現在不得不去了，你殺了龍的孩子，會來找你。]

陸言的面蒼白異常，等回過神的時候，眼前的怪已經停止了呼吸。

“陸醫生，你沒事吧？”陳十二輕聲詢問，“你剛才看上去好像要暈了一樣。”

陸言的腦子依然脹痛無比：“我沒事。”

怪的尾迅速枯萎，陸言剪下來一看，發現里面居然是中空的，尾壁長著一排排牙齒。比起尾，更像是一吸管。

陸言開始找系統說的胎盤。孕育鬼嬰的子宮像是一個球，而胎盤則位于球厚的底盤深。長得像是，一個新鮮的腦子。

取出胎盤的時候，對疼痛已經麻木的周啟明死死咬住了口里的木，眼球突出，太邊上的青筋暴起，很是猙獰。

這玩意的手膩而惡心。

陸言摘下手套，手掌再次裂開了一個口子。

掌心側的牙已經變得非常鋒利，幾乎不用咀嚼，三兩下就把污染源給吞進了肚子里。

口很，像是油脂厚的香煎鵝肝，但又不會那麼油膩。

陸言微微瞇起眼，臉上浮現了不太正常的紅暈，像了很久的人突然飽食了一頓。是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滿足神。

陳十二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覺得陸言比污染還要像個污染。

……

……

天啟者的的確很好。后第二天，周啟明已經能下床了，活蹦跳的。

他沒有顧及的傷痛，親自上門謝陸言，還帶著一捧康乃馨。

他來的時候陸言正巧在做飯，出于禮貌，問了句：“要不要進來吃飯。”

結果就是兩個人在餐桌前大眼瞪小眼。

“我能覺到，自己的已經在逐漸恢復了。”周啟明率先打破沉默，握住了陸言的手，不停地搖晃，“那個龍湖真的太邪門了。明明污染源等級不高，但是被污染后近乎無解。我都做好了自愿被科研所解剖的準備了。”

“總之，謝謝您了，醫生。您做的飯也好好吃，讓我想起了媽媽的味道。”

陸言被病人謝的況也不了，因此很是坦然：“應該的。后面半句不用告訴我。”

“是真的，因為病變度提高，我對食已經沒什麼胃口。只有想起來了才吃飯，但是陸醫生，你做的飯讓我覺得很好吃。”

陸言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謝謝。食不言。”

周啟明表突然嚴肅起來：“陸醫生，你可能是唯一出現在研究所外的治愈系天啟者。”

“既然我能知道你的真實份，其他人一定也能。治愈系治療污染病，往往是以自病變值增長作為代價。治愈系天賦太罕見了，走投無路之下，不是所有人都會講道理的。”

“好，我會小心的。”

“我在論壇上把貢獻點轉給你。”周啟明從善如流地掏出了手機，“醫生，您用戶ID多？”

陸言報出一串數字。

很快，天啟論壇發來通知，提醒他“有1嗎”申請加他為好友。

周啟明很尷尬地咳嗽了幾下：“當時年輕，剛年，不懂事。隨便取的名字。”

陸言點開對方空間一看，發現他的注冊時間是在25年前。

“我今年其實43歲了。”周啟明笑了笑，“可能是進化的結果吧，我們都老的很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醫生，你可以多一些天啟者當朋友。要不然眼睜睜看著親人朋友一個個離去，真的太痛苦了。”

周啟明把貢獻點轉給了他，一共六千二，隨口道：“您有需要隨時聯系我。我雖然沒有加特別行部，但好歹也在業混了這麼久，我的人是不會有人敢的。”

“真的嗎？”陸言心神一。

周啟明點頭：“當然。”

他的重點其實在后面半截，但是陸言似乎只注意到了前面那一句。

陸言放下了筷子，認真道：“我想去龍湖。”

*

特別行部總部。

中央會議大廳正在召開一場極其特殊的會議。

參會人只有十三個，這十三人都是特別行部門的管理者。眾所周知，天啟者神狀態不穩定，死亡率高，因此，是不太適合為管理的。

部長坐在最上方，語氣里是強忍的怒意：“是誰把諦聽的資料泄出去的？”

特別行部原本的計劃，是通過循序漸進的任務，讓陸言迅速長，以達到可以輔助治療“暴君”的目的。

作為天啟者里靈力閾值唯一超過四位數的存在，全世界范圍，也只有唐尋安還能抗衡那些S級的污染。

但唐尋安的病變程度過高，就像是一臺超載的儀，隨時都會走向崩潰的末路。

不管是出于對他這麼多年的奉獻的回饋，還是對抗污染的需求，暴君都不能出事。

“現在追究這種事，已經是于事無補。”污染病防治中心負責人嘆了口氣，是一位已經長出了銀發的，“我們要考慮的，是如何控制好事態。找到那個細自然不能放過，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保證諦聽的安全。”

第一研究所所長冷笑道：“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送來研究所。”

“接過諦聽資料的人，都已經讓‘真知’去問詢。沒有一個撒謊。要麼是已經被清洗了記憶，要麼是資料在不知的狀況下無意泄。”副部長了眉心，“我有一個提議。既然暴君已經回國了……要不然先讓他們兩個相看看？再也沒有比在唐尋安邊更安全的地方了。”

“因為之前的事，暴君雖然有隊友，但更傾向于自己單獨行。只是因為病變度過高，又不能完全單獨行。諦聽現在雖然靈力閾值很低，但病變程度也不高。也許可以試試？如果太危險，就終止接？”

此話一出，室陷了短暫的寂靜。

“暴君會同意嗎？”

“諦聽自己愿意嗎？”

“投票吧。”最終，部長道，“通過了就去問問，也不會塊。”

7：6。

通過。

第21章 、021

021/七流

陵省在陸言隔壁省。沿海, 經濟發達。

因此，在房車七拐八拐扭著上山時，周啟明對著空塑料袋干嘔：“這比我們蜀的貧困村還要偏, 這真的是陵省的村嗎？”

他都要被顛簸吐了。

好在, 因為沒吃飯，倒也吐不出什麼東西。

從K市開車到這，已經過去了7個小時。

5個小時前, 手上的表檢測到他已經離開了K市，于是蘇扶風還特地發來一條消息, 問他去省外做什麼。

陸言回了句：旅游。

他倒是沒有關了GPS定位的想法, 萬一出事了，陸言還指防治中心看在他是治愈系的份上, 出來搶救一下。

隨著海拔上升，周圍眼可見的出現了一層白霧氣，溫度也降低了不。沿途全是廢棄的村莊, 依稀能看見過去的繁華。

空氣度增加，呼吸都變的漉漉的。

陸言還喜歡這樣的覺，回到這里就像是回到家一樣。

自從和王魚共生后，他現在格外喜歡下雨天。

周啟明懷疑自己是喝了當地的水才會懷孕, 因此這次出門特地選了房車。兩層的那種, 能在車里生火吃飯，甚至還有沙發和電視機。

好在山路雖然崎嶇了點，但并不狹窄，要不然真的需要考慮翻車問題了。

坐在前面的陳十二突然怒摔手機：“媽的。沒網了，我還在打排位！”

據周啟明的說法，因為檢測到污染度并不高，出于對自己實力的強烈自信, 他上次是一個人來的。

找了半天，污染源沒找到，自己還懷上了，嚇得他連夜跑路。

至于為什麼會接下這個看起來沒什麼危險的任務，周啟明則是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還是被陳十二毫不留地揭老底：“和人在論壇上吵架。就之前論壇里的那個熱帖，有個樓主匿名發帖，說現在污染區劃分不嚴謹，只按照殺傷力劃分不合適，實際上有的污染區只有白，但B級天啟者也解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