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岸邊有一個照明的大燈。很亮。

燈下，一群大著肚子、年齡不一的男人，跪在湖邊，繞一個圈，不停地朝龍湖磕頭。

他們眼神空，在強照下，半明的肚子里是一個個扭曲的男嬰。

盡管這些碩大的肚子讓他們的作很不練，然而他們的頭都很虔誠地到了地面。

湖水里，傳來了孩們“咯咯”的笑聲。大晚上的，滲人無比。

陳十二倒一口冷氣：“這些是……什麼東西？”

這些男人還是人，但又不完全是人。這些男人不需要吃飯、喝水，但又死不了，除非被獻祭進湖水，他們會和龍湖一樣永存。

陸言掃了眼，大約有七十多號人，年齡二十到七十不等。無一例外，全都懷六甲。

在磕完頭以后，年紀最大的村長巍巍地站了起來，高喊道：“請龍大人挑選！”

周圍所有還跪著的男人，全都面懼。

車上的四人屏息凝神。看見人群里，一個中年男人突然慘了起來。

男人捂著肚子，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他肚子的孩子用尖銳的指甲剖開了肚皮，鉆了出來。渾都是半明的淡黃羊水，漉漉的。

這個男嬰在鉆出來沒多久后，就倒在一邊的草叢上，失去了呼吸。仿佛他的存在本來就只剩下為這些男人帶來痛苦一樣。

但獻祭并沒有停止。

其他大著肚子的男人把這個已經失去意識的中年男抬了起來，丟進了湖里。

男人甚至連慘都來不及發出，已經被i一群到失去理智的小龍分食。水蔓延、擴散，把那片水域染了淡。

沸騰的、憤怒的龍湖終于平息了下來。

村長巍巍地道：“好了，這個月的祭祀已經結束，回去吧。”

陳十二的拳頭了：“這污染太不是東西了。”

陸言沉默片刻，把從系統那里知道的背景，用自己的揣測和推斷說了出來。

因為怕暴系統，陸言只是說在回來路上找到了些蛛馬跡。

陳十二的拳頭又了：“草，真他媽活該。”

有村民關掉了頭頂的大燈。

大著肚子的男人們面灰敗而麻木，朝村子里走去，宛如一喪尸。

至始至終，房車都停留在小樹林里，沒有往前一步。

偵探小心翼翼地想要倒車，卻發現發機被水浸，熄了火。

周圍的氣似乎更重了。

系統下意識地低了嗓音：[……龍要上岸了，早就發現你們了。]

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中，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像是水里有什麼巨大的東西探出水面。

陸言把睡在他上流哈喇子的周啟明給搖醒。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剛睡醒的周啟明還有些迷糊，問了句：“到了嗎？”

偵探被嚇的手腳冰涼，他打開車門，小聲而焦急地說著：“我們朝不同的方向跑。”

陸言問：“你天賦還能也嗎？不能用也給我憋出來。給我們四個都加一條設定。”

周啟明坐了起來：“什麼設定？”

陸言認真而嚴肅地回答：“別。”

作者有話要說： 封面更新啦！是帥帥的唐尋安！

大圖在作者微博@小七流。

第24章 、024

024/七流

周啟明覺得陸言的要求很奇怪。

但是因為陸言太好看了, 他還是照做了。

畢竟狗和狗，只差那麼一個字而已。

在周啟明給四人加上這個設定后，周圍森恐怖的氣氛驟然緩解不。但與之相反的, 是他們心升騰起另一種。

就像是兒看見了闊別許久的媽媽, 想要一把撲進的懷里。

果然，污染值高的污染，沒一個是好對付的。

[恭喜, 你現在不用懷孕了。]

雖然上說著祝賀的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 系統的聲音很是憾, 讓人想掄起拳頭給它兩拳。

陸言的耳邊是翻滾的水聲。既像是耳鳴，又像是近在咫尺的怪發出來的。

這聲音經久不息, 吵得人腦門發疼。

人和污染的關系，就像是食鏈的上下層，老鼠和貓。偶爾有幾只老鼠能追著貓打, 但大多時候，老鼠看見的貓第一反應還是跑。這是千百年來練就的、刻在基因里的生存本能。

幾乎無需多言，四個人非常默契的分頭跑開。

能活一個是一個，活著的人, 負責把這里的消息傳遞出去。

這是寫在防治中心編發的《天啟者守則》里, 第一頁第一行的東西。

報和智慧，才是讓人類以弱勝強的關鍵。

離開龍湖后，四周全是翻滾的霧氣。

哪怕陸言擁有遠超常人的夜視能力，依然在這片白霧中看不見任何東西，他的耳邊則是尖銳的笑聲。

污染們高高在上，像是神明看著人類困猶斗。

前后不超過三分鐘，他們紛紛從不同的方向回到了原地。

“出不去。”偵探了額頭上的冷汗, 道：“我的天賦排名并不高，但實用很強。之前我們也遇到過鬼打墻，用潛行出去了。這次潛行失敗了。”

[偵探，靈力閾值2700。輔助系。]

[天賦：潛行、追蹤、線索知]

[病變方向：失憶、超憶癥*、神錯]

龍終于爬上了岸。

在月下，的頭發又黑又長，上半覆蓋著細的魚鱗，下半沒有人類的軀，而是一條長長的蛇尾。

盡管出來的蛇尾已經有五六米長，但的后半截尾依然淹沒在湖水中，月照下，看見一片影。

龍的頭上長著龍角，背后還馱著四五只嬰。比起人類，它們已經更接近怪，渾高度腐爛，牙也變了長而可怕的鯊魚齒。

檢測表上的污染度，最終停留在了七千二。

“你們先走！”

周啟明拔出武，擋在三人前，厲聲道。

他并不是戰斗系天啟者，但因為自靈力閾值高，因此也備一些戰斗能力。

說完，周啟明就給自己疊了幾個增益BUFF：[攻擊力+150][防值+100][自釋放擾水生生神經系統的毒素]。

這幾個BUFF疊完，面前的龍屁事沒有，小龍不太舒服地游回了水里。而后，一臉平靜的陸醫生突然捂住嚨，干嘔起來。

[很心疼你，周啟明給自己疊了一個“自釋放擾水生生神經系統的毒素”的buff。當然，我不是說你是水生生，但你的魚是。]

[它已經快吐暈過去了。嘔，噴了好多魚卵。嘔嘔嘔——]

陸言：“……”

他覺得系統其實不用說得這麼詳細。

陸言默默遠離周啟明，這才覺得好了一點。

況急，周啟明并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只當是陸言第一次面對強污染，產生了不良反應。

殊不知自己在追求陸醫生的道路上已經越走越遠，堪稱反向沖刺第一名。

“等會我和打起來的時候，你們就跑。越遠越好，如果還回來，就找個地方躲起來。”周啟明的語氣很悲壯，很帥。

他好歹也是論壇排名100的天啟者，巔峰時靈力閾值高達7600。

面對龍尚有一線生機，其他三個加起來都不夠這個污染塞牙。

偵探的眼眶潤了：“老板！你不能有事啊！下周我們的騙氪手游就要方平臺上線了！！”

周啟明怒道：“好了，我知道你是特別行部派來的叛徒。別拿話吊著我，tmd，做游戲死路一條，我早就不想干了！”

[龍不是來找你們的。上岸，其實是來找‘父親’的……當然，如果你們的敵意太過明確，也不介意順手解決。]

陸言在瞬間就回想起了系統代過的故事背景。

他的心甚至有了些不合時宜的憐憫。

越是高級的污染，對神智保留的部分就越是完整。

龍本來已經和那些數以百計的小龍融合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