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科研所的研究人員，下到防治中心最不起眼的清潔阿姨。

像蘇扶風這種專屬聯絡客服，更是24小時隨時待命。

陸言道：“我想找一個人。如果可能，請安排他以最快速度和我見面。我現在已經開啟了定位。”

“他趙誠。”

[X市人，份證號******]

作為一個局外人，他知道這麼多，顯然不太科學。

但陸言想了想，還是把份證報了出去。

時間迫，趙誠這個名字過于普通，就怕一個個查檔案來不及。

大不了到時候推給龍。

“好的，陸先生。”蘇扶風有些疑，“您找他干什麼？”

“我和朋友去了一個白污染區……”陸言簡單地把事經過概括了一下，“如果找到了，就告訴他，我們找到了他的兒，想要帶他去見兒。”

瞞這件事沒有必要，畢竟村里還有三個人。

蘇扶風的表立刻變得嚴肅起來：“您是說龍村里有污染值超過7000的污染？”

他的另一只手已經點開了總部的求助專線。

“是。”

“好，我立刻請示總部派人解決污染。”

陸言的眉微微蹙起：“在龍村已經很久了，十多年都沒有出去過。一直都只是呆在龍湖里，并且報復的對象都是當年傷害過的人。如果可能，我希你們不要有多余的行為。”

“陸先生，不要以人類的觀點來看污染，它們只是畸變的怪。”蘇扶風的語氣稍顯急促，“對污染仁慈，就是對同類殘忍。請不要保留這種無知的善意。”

陸言微微蹙眉：“低級的污染可能的確是，但是我見過幾次高級污染。在我眼里，它們是可以通流的生……”

過良好培訓的蘇扶風，態度顯然激烈了起來：“污染對人類擁有原始的，不進食會陷狀態，人類只是污染的食而已。沒有人能長時間忍，污染也不行。它們不會死，因此更容易被這種促使從而捕獵。獅子會愧疚自己咬死羚羊嗎？”

[他說的對。污染的確進食。不過誰規定的，食來源不能是同類？污染經常吃人，也不過是因為人類味道好、方便捕獵而已。]

“陸先生，在我眼里，你是很冷靜，有自己底線的人。但我的確不認為你的這個舉是的——”

他的話說了一半，被人打斷了。

電話里傳來一陣喧囂，很快，換了另一個陌生的男音。

“您好，諦聽先生。我是K市污染病防治中心副主任李志明。”

“很抱歉給您帶來了不好的驗。蘇扶風的父親就死于污染的手里。他是在一片廢墟中，被特別行部的員救起來的。所以對污染格外排斥。”

“也許他說的對。”陸言嘆了口氣，“但這是我和的易。我的同伴還在手上。我不想有什麼激怒的舉。”

“請稍等幾分鐘。我們先派工作人員去聯系趙誠。”

陸言等了大概十分鐘，才重新接到了防治中心的電話。

李主任道：“您的提議經過總部慎重考慮。最終決定，派遣一位經驗富的特別行部員跟隨。如果確定污染較為危險，會采取拔除措施。這個解決方案可以接嗎？”

“可以。”

“好的，請保持在原地不要。也不要關閉定位系統，”李主任溫聲道，“我們已經在調小型客機和飛行員，前往定位地點。”

陸言環顧四周，看了眼崎嶇的山路，覺得這里也不像是能停飛機的樣子。

因為不知道要等多久，陸言拿出眼罩和耳塞，在房車里瞇了會。

他一整天都沒睡覺，凌晨還在熬夜開車，現在真的很困。

系統道：[睡吧睡吧，有事我你。]

陸言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天蒙蒙亮的時候，他被飛機螺旋槳的聲音吵醒。

他摘下眼罩，走到車外，頭頂，一輛直升機就在上空盤旋。

太升了起來，天際出現一縷赤紅的曙。

直升機的艙門打開，陸言看見了一個男人，他懷里抱著另一個人，徑直從空中一躍而下。

這個高度，正常人掉下來，可以直接就近拉往殯儀館。

逆，陸言看不清來人的臉，只能看見半空中，他的背后驟然張開一雙漆黑的羽翼。

晨曦照在了羽翼的鱗翅上，很。

唐尋安穩穩落在了地上，收起了總長接近四米寬的大翅膀。

雖然對方和夢里的模樣有些差距，但并不難辨認，尤其是那雙黃金一樣璀璨的眼眸。

說實話，因為天天從鏡子里看自己的臉，陸言已經對“好看的人類”有些麻木了。

不過，唐尋安依然有著讓他眼前一亮的出挑相貌。

和夢境里不同，唐尋安的臉上帶著止吠，半邊臉都籠罩在金屬制品的翳下。

“你好，”唐尋安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證件，“特別行部，唐尋安。”

他看起來比夢境里正經嚴肅很多。

“陸言。”

趙誠還是第一次驗高空跳傘，雖然唐尋安的作很穩，但下來的時候，他的還是不控制的發抖。

片刻后，緩過氣的趙誠掏出拐杖，在地上點點，心急如焚：“我閨呢？”

他的目已經失去了焦距，只是茫然地索著。

唐尋安低聲解釋：“兒不見了，趙誠幾年前就哭瞎了眼睛。我們是在社區養老院找到他的。”

陸言抿住：“趙叔叔，我帶你去見。”

讓人類去見污染，其實是一個很冒險的行為。

因此，唐尋安這次出門，特地帶上了黃塵。他并不太說話，最近幾年，對著狗說話的次數都比人多。所以路上很是沉默。

雖然他的心并不是很平靜。

幾個小時后，一行人回到了龍村。

趙誠大概是覺得時間過于漫長，沒忍住問了好多次“到底多久才到”。

周圍的空氣越來越。房車一路開到了龍湖畔。

湖邊，周啟明三人正坐在一起斗地主，打得熱火朝天。

不止是他，龍也遵守了約定。

幾乎是車剛停下，趙誠就迫不及待地索著下車，里呼喊著：“媛媛！媛媛！爸爸到了！”

湖水里，龍再一次冒出了頭。沒想過趙誠居然會來的這麼快，沒有表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點驚慌。

朝著趙誠出了手，卻又驟然瞥見了手上尖銳無比的指甲和鱗片。

下一刻，龍做出了讓唐尋安都覺得震驚的舉。

咬斷了指甲，又一片一片地拔下了鱗片。深紅的從的胳膊上流了出來，和底下的湖水混合了一片。

這一切只發生在短短一分鐘。

龍費力的爬到了岸邊。

一個看不見，一個說不出話。

然而，就像是冥冥之中有應一樣，趙誠準無誤的來到了龍的面前。

他一到龍的手，就驟然哭出了聲：“媛媛，是爸爸啊！”

趙誠的臉漲得通紅，泣不聲。他很怕現在的一切只是一場夢。然而傳回來的卻如此真實。

時隔十七年，如果不是趙媛變了污染，等待趙誠的不過是兩隔。

龍張開，想要說話，卻只發出了幾聲嘶啞的鳴。

陸言其實沒有太多的緒，但他覺得這一幕很。

鮮淋漓的怪，和風年殘燭的老人，在一起的畫面，居然的讓人震撼。

陸言解釋道：“叔叔，嗓子啞了，說不出話。”

龍確實不會說話。的嚨已經和人類的咽構造不一樣。沒有聲道，只剩下吞咽的功能。

然而，下一秒，陸言的耳邊卻響起一個微弱而沙啞的聲。

就像是第一次學說話那樣，龍艱難地說著：“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