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宴搖頭。

Alpha回來之前，他忙著復習準備考試；回來之后，這兩天又過得七八糟的，哪有機會打開新聞網。

“陳厄好像惹上一點麻煩。”小秦同學說，“就是最近的熱點，你……你有空的話稍微看一下。”

莊宴說：“好。”

離陳厄抵達應該還有一會兒，莊宴靠在考試場地的墻邊，打開腦掃了一眼新聞。

……都是跟之前那場流星雨和炸毀開普勒第七行星相關的事。

好幾家持有私人星球，人脈遍布政商兩界的名門族，在上公開發言，抗議陳厄獨斷專行的決策和行。

換而言之，就是自利益因此而損。

這都是附在水面上的消息，水底應該還藏著看不見的冰山和洶涌暗流。

莊宴想，難怪這幾天，陳厄都像休假一眼，本不回軍部。

可是這樣好像很不應該，他連自己Alpha上的事，還是通過秦和瑜和新聞來知道的。

過會兒陳厄到了，莊宴開門上車。

被親了一下之后，莊宴垂著眼眸，不太高興地讓陳厄看了看自己的腦屏幕。

陳厄隨意掃了一眼，手給莊宴拉好安全帶。莊宴抿得很平，表里全寫滿了擔心。

Alpha頓了頓，卻流出很淡，而又溫和的笑意。

莊宴：“……你都不跟我說。”

陳厄啟懸浮車，聲音偏低：“沒必要，這種幾天就過去了。星球都炸完了，他們能有什麼辦法？”

“那你呢，”莊宴問，“不會有事吧？”

陳厄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用鼻音應了一聲。

莊宴也不確定這究竟是什麼意思——究竟是沒事，還是陳厄打算自己一個人扛著。

他忍了一路，終于回到將宅的院子里，Alpha車停在屋子前。

陳厄用眼神示意，讓莊宴先下去。

莊宴沒拉開車門，湊過去用手Alpha的側臉。剛到，就被用力住。陳厄箍著他的手腕，閉著眼睛吻他。

不是之前在外面，像蜻蜓點水一樣的接。

車廂空間封閉狹窄，姿勢也有些別扭。但Alpha強極了，莊宴指尖了一下，幾乎要被吻出薄淚。

陳厄終于放開的時候，他因為缺氧，臉頰紅，呼吸急促。

Alpha用指尖按了按莊宴的。

“咬破了嗎？”

莊宴眼睛漉漉，輕輕搖頭。

陳厄說：“嗯。”

然后莊宴的后頸，不自然地喊：“小宴。”

莊宴仰起臉，又被七八糟地親了。陳厄像野生，蹭他的眼角和耳垂。凌的鼻息灑在耳畔臉頰旁，他心口有點慌，聽見Alpha艱的聲音：

“我喜歡你關心我。”

說完那句話，下車進屋，陳厄一直都不肯用眼神瞟莊宴。

顯然Alpha自己，也非常不習慣這種袒真心的話。

陳厄連正式的喜歡都沒講過，被莊宴問了，就嗯一聲默認。

他脾氣冷，言辭笨拙。他是依賴莊宴這樣溫包容的格，才能像現在一樣平和融洽地相。

書包放好，莊宴像前兩天一樣，湊過來讓Alpha幫自己后頸。陳厄睫垂著，按了兩下，問：“你的期末考全結束了？”

莊宴：“嗯。”

然后就陳厄被咬了。

不怎麼會說話的人，在行上倒擁有一種兇狠的本能。莊宴又被惹哭了，然后無聲無息地流了點淚。

陳厄自己的手放在他邊，意思是疼了就咬。但莊宴不太會，也下不去口，只是很輕地上去蹭一蹭，親吻一樣的力度。

Alpha沒辦法，莊宴翻過來，像順一樣胡地順他的后頸和脊背。

其實不是一直都那麼難。

但因為考試已經結束，陳厄比上次更久。他蹙著眉，神間比莊宴還顯得克制與忍耐。直到莊宴要不過氣了，他才勉強放過Omega，又低又啞地說了句：“小宴，并攏。”

第62章

陳燃知道消息的時候,是在流星雨的第二天下午。

他只約聽說，軍部炸了幾顆行星，卻沒怎麼注意。直到隔天,才接到律師的電話。

之前卞薇曾經求陳鴻飛幫著起訴，要把陳厄手上的開普勒7c拿回來。陳鴻飛忙，于是在法院里登記的是陳燃的名字。

司拖了好幾年,畢竟原告是國會議員，被告是軍部將。雙方都經常不在中央星,于是開庭休庭，反復延期。

按下接聽鍵的那一刻,他還以為是又要延期開庭。可是聽到第一句話，陳燃就忍不住皺了眉。

對方說,開普勒7c已經因特殊原因而損毀。他彬彬有禮地詢問，陳家是想繼續打司,還是考慮轉換訴訟方向,同其他害者，一起協商向軍部索賠。

“什麼特殊原因？”陳燃忍下怒氣開口。

這個解釋起來就更麻煩了，律師多說幾句，陳燃就失去耐心,打斷道：“行了,直接整理郵件發給我吧。所有權也要爭,索賠也要強,你先忙著，月底一并結賬。”

掛了電話，陳燃登陸新聞平臺，皺眉看了幾眼。

那個時間點，星大的期末考剛進行到一半,陳厄剛回到將宅不過半天。連篇累牘的報道剛被刊登出來，陳燃慢慢翻過去，心里逐漸升騰起怒火。

他覺得這像是在被挑釁。

從自己的尊嚴，到父親與陳家的尊嚴，都媽像個笑話——陳厄下令炸毀開普勒第七行星的時候，怎麼可能沒注意到7c也在其中！

陳燃垂著眼眸，打通卞薇的電話。他說：“喂，媽。”

卞薇在對面跟他寒暄了幾句，問他跟未婚妻季丹丹的近況如何。陳燃劃著屏幕，翻找著自己需要的信息和聯系人，同時心不在焉地應和了幾句。

找到之后，他打斷卞薇，一字一頓地說：“媽，陳厄這回得完。”

卞薇怔了怔：“什麼？”

“看新聞了嗎？陳厄把開普勒第七行星全炸了，八顆星球，六個是有主的。”陳燃冷笑了聲，“媽，舅舅最近還在煩你嗎？現在他的機會來了。”

卞薇猶豫了一下：“可不是說，他是為了——”

“誰管陳厄是為了什麼！”

陳燃吼完，又頓了頓，勉強收斂了幾分：“媽，你當初趕走謝如蕓的時候，可沒這麼優寡斷。陳厄爬這麼高，風了好些年，現在眼看就是墻倒眾人推的時候。”

他咬字惡狠狠的：“要是錯過這一次機會，這輩子，我他媽都不可能過他了。”

……

于是就這樣定下來，陳燃帶著季丹丹，出席了幾場聚會。

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庭背景一個比一個強。陳燃跟他們笑著寒暄握手，彼此之間給足了面子。

因為目標一致，所以共識也很快達——

這一場大炸，絕不可定為不可抗力。其中各方遭的損失，要麼軍部承擔，要麼由下達命令的指揮來承擔。

而軍部自然是不可能擔責的。

于是陳厄就自然而然地了眾矢之的。

大家都是面人，提議時語氣彬彬有禮，但容卻一條比一條狠。

他們要追究陳厄的責任，不論是經濟上，行政上，甚至是刑事上。

有些家族手里掌握著資源，便自告勇要去縱輿論；有些法律界人脈多，打算過幾天跟大法聚一聚的時候，順便聊聊這件事。

中午是一起吃的自助餐，邊取菜邊聊，話題也稍微輕松了一些。

陳燃才注意到旁的季丹丹抱著手臂，微微發白。

他輕笑起來，偏頭對說：“怎麼這副模樣，是不是服沒穿夠，覺得冷？”

季丹丹搖了搖頭。

等旁邊的人走了之后，小聲對陳燃說：“你們這樣，我有點怕。”

陳燃揚起眉，分明是覺得稽：“你在怕什麼？”

“……我不知道。”

“覺得陳厄毀滅了量子生命，是英雄將？”陳燃笑了聲，“丹丹，你睜開眼睛看一看，別被那些文章里的贊歌和懷洗腦了。在那場大炸中，陳厄榮耀加，而我們才是切利益損失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