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這里只有他們師兄弟。
這件事不說清楚不行。
南時也顧不得許多:“師兄,是不是?”
“放開。”池幽神不,卻顯然已經有點不悅。
南時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人往他上一撲,把頭擱在了池幽的大上:“師兄你對我真好。”
“……我對你還算是好?”池幽面無表的說:“你若知道我如何想,便不會這麼說。”
“那您知道我心里怎麼想,估計不打死我算我命大了。”南時不怕死的說:“我師兄就是長得好看,就是我是您弟子,我有時候也覺得這麼好的人我多看兩眼又不犯法,看看怎麼了?好誰不喜歡?”
“您怎麼想的,您又沒做,我怕什麼?”南時抬頭直視池幽:“師兄以為我慕您,我冒犯您如斯,您卻不聞不問,甚至避退到陵墓來,我還想如何?師兄都退到了這個地步了,我還要覺得師兄不好,那我是什麼人?畜生不如嗎?”
池幽心中荒謬越甚,除此之外,還帶著一種奇怪的心,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卻他覺得十分熨帖。
他手想要抓住南時的肩膀他起來,卻被南時反扣住了手腕。
一旦確定了這件事,南時就忍不住在心中嘆——池幽是真的看重他啊。
池幽代師收徒,實則是南時的師尊,師者如父,換而言之,他知道他的兒子想要和他上床,對他有種種荒不堪的想法,卻忍著南時,主避退,甚至主封人口舌,替他周全,這難道還對他不好?
招搖山九規里寫得清清楚楚:以下犯上,穢尊長者死。
弟子又不同于兒子,兒子死了要再生一個有點難,再者脈相連,到底份不同。但是徒弟好找啊,池幽一本事,難道除了他南時就再也找不出一個天賦好悟佳的徒弟了嗎?
而最讓南時容的就是池幽的不聞不問。
明明是一樁很容易解開的誤會,但凡池幽讓人去探聽一下,事就一目了然,再不濟他來問南時,兩人只要說開了,那也不是什麼事兒。
可池幽呢,他不準人問,不準人說,更不準人去查。
那是什麼意思?
池幽在怕,如果查出來確實是南時喜歡他,又或者當面問南時的時候,南時張就是一句‘是,我心悅師兄’,那池幽就是不理南時也不行,按照門規,南時必死,就是池幽網開一面,那也是廢了一本事逐出師門的命。
池幽這樣一個人,忍著弟子對自己的倫想法,舍去了一規矩和尊嚴,換一個不聞不問,只求不理南時,他愿意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只想等南時自己想開了……
甚至在此之前,池幽還點頭答應陪南時去逆天改命,去替他護法,看顧命數。
人都是有底線的,底線之所以稱之為底線,那就是因為它已經退無可退,不可再退一寸。
池幽卻為了南時在底線上退后了一步,怎麼能他不容?
“起來。”池幽掙了南時的手,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神有些奇異:“……與我說這些做什麼?”
南時說到這個份上,也夠了,他說這些又不是為了打池幽的臉來的:“沒什麼,就是覺得師兄待我特別特別好。”
池幽手掌微微吐力,南時就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南時跪的時間有點久了,不踉蹌了一下,險些沒站穩,池幽手扶了他一把,他坐下了。南時還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看見池幽那月白的長衫上留下了他幾個紫指印的況下。
淦,忘記剛剛在剝山竹了。
池幽自然也發現了,換在平時這會兒他就該回去換服了,但是這小孩方了這麼大的委屈,他也不好轉就走,語氣是從未有的溫和:“你日后氣我一些,就已經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南時笑嘻嘻的給池幽倒了杯水:“知道了。”
他盡量,但是不保證。
這是格問題,又不是他故意要氣他師兄的嘍。
南時一口飲盡了杯中溫水,側臉道:“那我先去休息一會兒,待時辰差不多了我再來尋師兄。”
“嗯。”池幽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南時起拱手一禮,便告退了,池幽看著他的背影,房門關上后還能聽見他在外頭大呼小的聲音:“廚房怎麼還沒弄好?爺我要死啦?我要吃小,讓廚房再弄個火鍋!原本備的那一份清淡的給我師兄送過去就行了!”
池幽不吃味兒大的食,但南時喜歡得不得了。
外面的仆婢此起彼伏的應喏,許是南時跑得快,還撞到了什麼,叮鈴哐啷的。一時之間仆婢告罪的聲音,南時的聲音混在一,熱鬧非凡,為這座清冷了千年的陵墓注了一不可忽略的鮮活氣。
池幽看著閉合的房門,突然笑了一笑。
小孩懂事是真的懂事,不聽話也是真的不聽話。
也罷。
***
南時者一頓飯吃的可謂是暢快淋漓,上那套奢華繁復的袖寬袍早就給他了,他就穿著一件大汗衫,拖著晴嵐和傾影坐下陪吃飯,吃得毫無形象。
陵墓里東西齊全,甚至還有冰好的可樂,南時快樂得直接嗚呼起飛。
所幸院子里沒有別人,沒人看見南時這麼不講究,晴嵐和傾影坐下了陪著吃了一頓,結果吃得三人都有點撐,南時這頭去洗澡了,二卻是面面相覷,一切盡在不言中。
……爺能吃得這麼開心,想來問題是解決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
南時洗完澡一清爽的去睡了一覺,命數怎麼改他自己門清,搞得太張反而不大好——大不了不行就下次再來。
晴嵐看著時間把南時了起來,抓著他套了一看著就老莊嚴肅穆的裳,那層層疊疊的看著南時都發懵:“……隨便穿穿不就好了嗎?反正我一會兒回到,穿什麼有什麼要的?”
傾影也在一旁幫著遞腰帶掛件什麼的:“山主令人送來的,爺您就忍忍吧!”
行吧,他師兄送來的,他就只好穿了。
沒一會兒服終于穿好了,南時還打算去請他師兄的,結果晴嵐直接將他帶去了主墓室,說山主已經在那邊等他了。
南時一出門,外面行走的仆婢紛紛停下腳步,如燕翅般魚貫立于兩側,低眉斂目的跪了下來,看況是在等他過去。
這況反倒是把南時嚇了一跳,按照家里的規矩,仆婢往旁邊站一站,等他離開就行了,還跪下,大可不必。
南時一不習慣給人跪下,二不習慣別人給他跪下——開玩笑,現代誰特麼有這種習慣啊?
對池幽那是沒辦法,而且就池幽,說是他親爹都不為過,跪一下沒啥,不委屈。
不過南時見這架勢,估計是里頭有什麼門道,他也不好多說什麼,便上了轎子,他走的越快,人家起來的越快。
主墓室還是如同南時初見一般,腰的鎖鏈如蛟龍一般盤旋而上,將池幽的棺木吊在了空中,而他的棺木則是停在了池幽棺木的正下方,南時看得嘖嘖有聲——有一說一,當時自己膽子是真的大。
就池幽棺木的架勢,跟那種盜墓小說里厲鬼僵尸橫行的描述也差不多了,不過也是當時池幽出來的快,否則他可以當場表演一個把鞋子都嚇飛了。
池幽就站在一縷天之下,一暗藍的衫上繡周天星辰,那縷半明半暗的天映得他衫上的星辰閃爍,明滅不定,玄妙非常。
格老高了!
仆婢們跟到此,便不能再進了,紛紛退至了主墓室外,大門轟然閉合。
南時那端著的架子頓時就放松了下來,上前抬頭了頭頂上那個大——這好像是就是他穿越回去的時候用算天砸出來的:“這還沒給補上啊?這樣會有雨水落下來的!而且有氧氣嘛,師兄你小心鐵鏈子氧化掉,到時候棺材就要落地了。”
池幽悠悠的看著南時:“我以為,某人從棺材里爬出來之后,是要呼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