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杏仙道：“你看這個雕工還有這個……不大行，都說差一分，價高十倍。”

他翻了一下面兒，打量了一下：“這邊……對，一層霧沉沉的土氣，本來東西不錯，被這麼一層土氣遮得去了兩分品相，還有這邊……有個磕。”

“得了，七萬都有點虧，五萬差不多。”過杏仙說到這里，突然把東西放下了，他從茶袋里把附贈的紙巾出來了手：“走了，你忘了我們還有事兒？買什麼買，走了。”

南時還以為過杏仙在演呢：“別啊，我喜歡這個。”

過杏仙剛剛上手就發現自己看走了眼，這一層土氣，怕不是從墓里頭掘出來的，可能是有幾年了，土氣不太明顯。古玉他是喜歡的，這種陪葬品他卻是不要的，嫌晦氣——尤其被剛剛南時那麼一說，更加怕晦氣了。

他湊到南時耳邊道：“明，不好買，晦氣。”

“啊？不會吧？”南時裝出一副震驚的模樣，過杏仙以為南時聽明白了，拉著南時要走，卻見那邊攤主眼神一沉，喝道：“你們倆瞎說什麼呢！年紀輕輕的別說話？懂不懂？！”

“沒，我們有事，先走了。”南時與攤主對視了一眼，立刻挪開了視線。

“抱歉啊老板，東西我們不要了。”過杏仙打了聲招呼，正打算離開，突然聽那攤主說：“五萬就五萬，你們要不要？”

過杏仙搖了搖頭，別說五萬，五千他都不要。

南時卻是眼睛一亮，這會兒是真的亮了，過杏仙怕這個，他不怕啊，他人就住在厲鬼大本營，就是從這錦鯉里頭真的跳出只鬼來那也是送菜的份。“真的五萬？”

攤主神有些怪異，讓南時有些覺得不好：“五萬，你拿走。”

南時掏出了手機，二話不說付了賬，那攤主低頭沉默的給他打包，似乎不大開心的樣子。

這年頭到都是攝像機，攤主當然是不可能有什麼殺人越貨的主意，南時關注的還是對方的面相，這話他不好說，但是悄悄看看還是可以的。

這人人品還可以，可惜被盜墓的這勾當壞了德，活不長久。

還有牢獄之災。

對方打包好了東西，遞給了南時，南時又看了兩眼，正準備和過杏仙離開，陡然后沖上來了兩個人，把攤主一把按下了，周圍的人還未來得及驚，就聽那兩個人喊道：“便！都別！”

很快游客里又沖出來三四號人，顯然是有備而來，其中一個對著南時道：“不好意思，你這個是贓，你可能不能拿走。”

南時：“……？”

作者有話要說：

①來自：百度百科

第78章

說‘可能’那是客氣的說法, 事實上贓就是不能拿走的。不過看在南時還年輕，數額巨大的份上，便摁著攤主道：“行了, 趕把錢退回人家。”

攤主咬了咬牙，扭過頭去不看南時, 意思非常明顯。

“害！你這個人要有點基本道德啊！這不是小數目了, 回頭我們帶著贓回去，他還是要問你要錢的他, 別弄得太麻煩了聽到沒有？”便道。

贓有追及力, 贓被他人非法所得后又以轉賣、贈予等方式流落出去, 其所有人是有權追及贓的，在這個前提下雙方易可以算是沒有功，有不知的況下購買贓, 介于南時購買的這個錦鯉玉不知道是哪個墓里頭搞出來的，論所有權應該是歸屬國家，所以贓將被追繳, 但南時可以問攤主要回自己的錢款。

“不。”攤主異常堅決。

“你別不識好歹啊！快點！把錢還給人家！”

“不。”

這就很難辦了，便看著還一臉懵的南時, 默默的把他手上的袋子給接了過來, 剛剛南時和過杏仙蹲這兒買東西他們也是看見的，只不過當時他們人沒到齊, 不好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南時掏了錢：“你認識他嗎？”

南時乖巧的搖了搖頭：“認識啊……”

便的心突然就吊了起來，又聽南時接著道：“我剛剛在他手上買的東西啊！”

便：你好，說話請不要大氣。

便拍了拍南時的肩膀：“之前不認識是吧？……你留個聯系方式, 回頭我們會聯系你的。”

接著這群便就和來時一樣，收拾了攤位的東西, 帶著人就走了。

過杏仙看著南時，問道：“你有沒有算到過……今天不宜出來買東西啊？”

“……”南時扭過頭抹了一把臉，不至于啊，他不是年年都是大吉大利嗎？天道爸爸唬他玩兒呢？

本來那個錦鯉玉就是幫過杏仙買的，一來二去過杏仙不要了，他才覺得自己收著也不錯，拿在手上也喜歡，結果剛到手就虧五萬不說，東西還沒熱乎呢就飛了，反倒他很是介懷，一分的喜歡現在也了八分。

南時愚著愚著朝天上翻了個白眼，眼睛一瞄就看見隔壁攤子上還有一個長得和剛剛那只錦鯉玉有點類似的玉，心中有點不甘心，便上前問道：“您這個不是贓吧？”

“哎哎哎！飯不能吃話不能講！”隔壁攤主圍觀了全程，能隨手掏出五萬塊錢的年輕人可不多，當即就換上了一張笑臉：“小哥你瞧瞧我這個？也是籽料的，只要你三萬！”

過杏仙瞅一眼就知道這玩意兒是個注膠的：“你買這個干什麼？膠都沒干凈，最多三十。”

攤主了鼻子：“……三十也行，要不要？”

南時惡狠狠地道：“我拿了擺著看看！包了！”

“行。”攤主只要有的賺，倒也不介意，麻利的就給他包好了，南時也不要他塑料袋，接過來就往兜里一揣，沒愚到南時走得飛快，等兩人都快出西街了，南時突然眉開眼笑了起來，拉著過杏仙就往自己的店里頭跑。

“你干嘛？”過杏仙不解道。

南時把店門的鎖開了，跟做賊似地關門之前還要左右看看，末了才把剛剛花了整整三十大洋的玉給掏了出來，擱在了絨布上，帶著一種微妙的笑意看著過杏仙：“過兒啊，你這樣做生意是要虧本的……是不是注膠的，你再看看？”

“……嗯？”過杏仙對自己的眼力很有信心，拿起來掂了掂，意思是重量就有問題：“這不是注膠的我當場給你吃了！”

“那不行，你吃了我可就太虧了。”南時心好得離譜，他俯從柜子下頭愚要找一套工出來，卻翻了半天沒找到，晴嵐和傾影顯出了形，倒是把過杏仙唬了一跳：“舞草？”

“過爺驚了。”二齊齊向過杏仙行禮。

過杏仙下意識的道：“你們一直跟著啊？”

南時還在找：“對啊，安全一點……對了桌上兩杯茶是留給你們噠，快喝吧，蓋化了不好喝。”

“奴婢等謝過爺。”兩人口中是這麼說的，隨即卻分了開來，一人去開燈燒水，一人則是去幫著南時找工。沒一會兒傾影就翻出了一套雕刻刀，這玩意兒南時買了就沒用過，整理的時候就一直放在比較偏僻的地方，這才南時沒找到。

南時將雕刻刀推到了過杏仙面前：“你的老本行，把這塊玉切開你再看看……外面套著一層膠皮呢。”

“不會吧……你這雙狗眼還能看出來？”過杏仙上說著，神卻是一變，手下拖著一盞臺燈過來，就著清水洗了一下，隨即小心翼翼的在外面切了一刀，刮去了一層薄薄的表皮。

雖然說是注膠的，但是實際上能偽裝玉石，度還是擺在那兒的，南時這一套刻刀業余的，過杏仙用得不太順手，故而才這樣小心翼翼。

南時提醒道：“你用點勁，東西應該不會很大……而且應該是個不壞的東西。”

他比劃了一下手指示意了一個大小，過杏仙一看，手下的作立刻就快了起來，他手法很有意思，人家都是平著往里頭削，過杏仙則不然，他習慣的在注膠玉上開了一個小窗，接著就順著這個窗往下深挖，南時在一旁專心致志的看著，有時候還提醒他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