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給我就已經很好了！是我主問你要的，不是你求上門的！”周教授一擺手：“好了，別多話！開市呢不要掰扯這些，六萬八一個，你愿意包，我就要——一個字兒我扭頭就走！”

“……那您這麼說，非要給我送錢，我也是不介意的。”南時擺了擺手：“晴嵐，給周教授包上吧。”

周教授這才眉開眼笑的應了，刷卡付款一氣呵，半點磕都不帶的。

晴嵐自樓上挑了個上好的黃梨木盒下來，將印章按序裝了起來，力求盡善盡，一看就知道這玩意兒清貴得不得了，南時抬手給周教授添了半杯茶，猶豫了一瞬，便道：“您這樣倒是讓我不好意思了起來，我聽說今天西街那邊有好貨，您出了門不妨去那邊走一走。”

“什麼東西？”周教授一聽就來了興致。

南時搖了搖頭：“這倒是不清楚，今天來的時候聽見隔壁老板提了一，我沒細問。”

“好。”周教授應了一聲，將茶水一飲而盡，提著東西便走了。

南時起送了人出門——其實西街本就沒有什麼好東西，只不過周教授今天命里往西走有吉運，周教授實誠，又給他開了個大張，他也不吝嗇提點一句。

至于算命的規矩……池幽說過了，算個鳥，還是自己圖個暢快最重要。要是天道爸爸提要來，他大不了將周教授買章子的錢分出去一半做善事，直接讓天道爸爸無fuck可說。

南時心極好哼著一首不知名的調子，隨手從門口桌上拿了一杯茶自己喝了，轉頭喜滋滋的將香爐擺在了店里最顯眼的位置，讓晴嵐下了一道氣護著就算是完。

有寶不炫，如同錦夜行，乃人生大憾也！

***

周教授剛出店鋪，就接到了家里的電話：“喂，老周啊！姨媽家里說一會兒要過來，你快回家吧！”

現在是寒假期間，周教授不用上班。

周教授問清楚了，抬腳就要往停車場走，剛走了兩步又想起來南時的話，心難耐，糾結了一番，還是提著東西往西街去了——逛一圈也就半個小時的事，回去也來得及。

西街如同東邊的步行街一樣，也剛剛開過市，卻不像步行街這樣人多，稀稀寥寥的，主要還是買菜的大爺大媽在路上穿梭著。

倒也有幾個人出來擺攤了，只不過這些東西一看就假，周教授沒什麼興趣。

西街這邊有什麼店鋪周教授都，他進了一家相的店鋪和老板打了聲招呼，就開門見山的問道：“老柳，聽說今天西邊有好貨？在哪呢！快帶我去看看。”

柳老板想了想，疑的說：“沒有啊，沒聽說過今天有什麼好貨。”

“真的？”周老板不信，南時經過這一遭在他心里印象提拔到了一個相當高的高度，再者南時也沒有理由要騙他。

“真沒有，老周我騙你干嘛？有好貨你還能在店里見到我？我不早去了嗎！”柳老板道。

這是實話，世上那麼多古玩，哪能樣樣都收囊中？哪怕是心里是樂意的，錢包也不同意啊！所以古玩行里有句話，做‘看過即擁有’，一旦出現什麼好貨，好這口的哪怕不買，也會去湊個熱鬧，看一眼就是賺到！

要知道這年頭誰有寶貝那都是藏著掖著的，要不是有點關系，連個信兒都不會知道，更別說看一眼又或者上手一了。

難道是南時聽錯了？周教授想著，就和柳老板拉了兩句家常告辭了。

他出門還未走上兩步，就看見不遠的墻下貓了一個老乞丐，老乞丐拉著一把二胡，別說，手上還有點功夫，拉得還好聽。

他順手一口袋，他沒有帶零錢，倒是看見了南時塞給他的那一包吃的，里面大多是巧克力糖果之類的，他看著人家年紀頗大，前面的碗里頭也沒什麼錢，想著有的吃也不錯，就將那袋子放在了他的面前，還順說了一句：“新春吉祥。”

老乞丐抬起渾濁的眼睛看了看周教授，眼睛里卻沒有焦距，瞬間就讓周教授意識到這是個瞎的，他用一把枯瘦干啞的嗓子道：“……謝謝。”

這樣一看，就更可憐了。

周教授心里不知怎麼的就有些難，折回老柳的店里換了兩百塊錢，要了個紅包，塞進了老乞丐的手上：“這里面有錢，你拿去買點吃的吧。”

“……好心有好報……”對方又慢慢地說著，二胡沒有停下，還是繼續拉著悠揚的曲子。

周教授點了點頭，轉走了。

是夜，老乞丐帶著東西回了家里，索著紙袋子里的東西，突然到了一個厚實的正方形的東西。

他拿出來一拈，就知道這是個錢。

很多，至有三萬塊錢，在巧克力下頭，所以對方才沒看見。

“……好心，是有好報的。”老乞丐又慢慢地說了一句，他的孫子就著昏暗的燈做作業，就聽他爺爺說：“去，把我房間柜子第三個屜里的東西送到皮市街132號三樓，給一戶姓周的人家。”

他孫子翻了個白眼說：“爺爺你又要拿你那些破爛送人嗎？”

他雖然這麼說著，卻還是聽話的去拿了。

第三個屜里是一個木盒，調深沉，與破敗的家里格格不。

他孫子腹誹道：里頭就是一個爛木頭，有什麼好送人的？人家真的會要嗎？

老乞丐笑呵呵的將三萬塊錢塞進了孫子的口袋里：“一會兒路過一個廟，就把錢扔進功德箱里。”

“……哦。”孫子不甘不愿的應了：“真的要送嗎？送了我們就沒錢吃飯了。”

“不死你的。”老乞丐拍了拍他的頭，他去了。

他犯五弊三缺，應了一個殘和一個窮，天注定的命，就是有好東西也不能轉賣，那是要倒大霉的——他雖然已經金盆洗手，但是對于這種好心人，也不吝于給別人一些好。

老乞丐了一顆巧克力，撥開了糖紙：“嗯……甜。”

第93章

等到夜幕低垂的時候, 游客們總算是散得一干二凈，南時吩咐人去關了店門開始盤賬。這一天的忙碌下來，收獲是可喜的, 那些零狗碎的掛件賣出去不，還賣了個大件的硯臺, 雖沒有印章賺得多, 卻也不算了。

今天一天的利都能半年的房租了。

虧得現在有傾影和晴嵐幫忙，否則他今天真是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縱使如此, 還是累得夠嗆。

南時一邊從柜子里找貨來補充展示柜里的缺, 一邊問道：“晴嵐，傾影你們倆的駕駛證到底考出來了沒有。”

“自然是考出來了。”傾影笑道：“只要爺放心我們開，我們開就是了。”

晴嵐則是道：“爺若是累得慌, 奴婢引爺走鬼道便是了，明日人送爺來上值，也不礙著什麼。”

南時想了想, 覺也不是不行……？

人就是這樣一步步墮落下去的。

“我實在是不想了。”南時大大地嘆了一口氣，順便開始給二打預防針：“要不我們今天就住在樓上吧, 反正樓上也打掃過了。”

“回去也就一二十分鐘。”晴嵐笑道：“爺忘記了？昨天山主還說了, 今天要考教爺的。”

南時想起了這件事就更加不想回去了，考試可怕, 見到池幽那更可怕了。

傾影上前來接過南時手里的活計，也輕笑了兩聲：“要是爺不回去，山主怕是會親自來抓人……爺若是覺得累，奴婢回去便知會周管家, 尋兩個伶牙俐齒的來守店，爺也就不那麼累了。”

“……不用了, 也就是忙這幾天。”南時撘攏著眉眼，還是乖巧地回家了。

三人順著步行街慢慢地走著，今日南時關門的時間還算是正常時間，路上還遇到了不街坊鄰居，大家臉上都是疲憊又滿意的，想來今天收都不錯。

很快停車場就到了，晴嵐負責開車，傾影負責引路，一盞幽幽的暗藍火便在前方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