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沒見過？

與南時初一鋒，就知道南時恐怕做不出什麼當場殺人的事，這個年輕人怕是什麼正規玄門里培養出來的，還顧慮著門規戒律，既然如此，就沒什麼可怕的。

“你找錯人了。”南時一派閑適：“顧老板，看來你的消息不太準。”

說實在的，他對這位顧老板其實無甚惡——在跑來堵他門之前。

昨天在拍賣會上，他確實是被顧海珠搶了先，但那又如何？拍會上大家拿錢說話，他不如別人有錢，對方也是真心要買東西，不是故意來抬他的價的。

如果非要論，或許在別人眼里南時才是抬價的那個。

要是這位顧老板好聲好氣的打電話來約一約，擺出求人的態度，甚至在停車場當面來請，他也不會不給這個面子，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老公多個家。

但今天這一出，著實是讓南時不怎麼舒服。

顧海珠卻不在意：“南先生，不必急著拒絕，價格好談，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今天我就先告辭了。”

南時干脆連應都懶得應，看也不看一眼，任扭頭走了。

傾影神一，想問南時要不要去幫著解決，這事兒著實憋屈，招搖山門下還沒有人到臉上來過！方想說什麼，卻見南時手指一點，金芒乍現，漫天的碎映得南時眼下那顆紅痣妖異非常，可惜卻是曇花一現，金芒又極快的沒了去，再看他，也只是個懶洋洋的斯文青年。

南時輕輕地嗤笑了一聲：“三天后……沒有三天后了。”

傾影怔了怔，有些不敢置信的了一聲：“爺，您改了的……？”

“嗯，改了。”

傾影頓時出了一個微笑來。

家爺居然輒要取人命了？！

是不是要通知山主？

這……這……

天要下紅雨了，家里得擺上兩桌慶祝一下。

倒也不是南時害人了，家里要替南時高興，而是另一層意義——池幽曾擔憂過南時的子被俗世教條束縛太甚，奈何南時這十幾二十幾年的書讀下來，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改的，這對于招搖山一道來說，并非是什麼好事。

本就不是紅塵人，卻偏做紅塵事。

史來皆非善果。

對比起無關要的外人，自然是南時更為重要，他能活得暢快，活得舒坦——哦，當然學業也得好，招搖山一門就靠他傳承呢……這些才是池幽所關注的地方。

池幽雖然上不說，但滿門上下皆是陪伴池幽千年的老人，誰又看不出來？

故而傾影才覺得高興，拿得起，放得下，是真的為南時高興。

***

顧海珠出了溫泉區，徑自進了酒店的一個會議室。里面有一行黑西裝在等著，見形容狼狽，上帶傷，領頭的那個當即上前一步：“夫人，要不要我去……”

他在脖子上比劃了一個橫切的手勢。

“不用，老趙。”顧海珠心卻是很好，已經預見到南時三天后乖乖的來見了——有三天的時間，足夠找到南時的親朋好友，一一‘說服’過去，足夠了。

金錢不夠，人來湊，就不信南時不心了。

就從……顧海珠出了一個穩勝券的笑容。

就從和他一起來W市的那個小青年開始好了，聽說兩人還是一起讀書的室友呢……真好。

“人啊，不能太著急。”顧海珠輕笑著在沙發上落座：“疼死老娘了，拿個創口過來。”

老趙看到這笑容就知道已經有把握了，招了招手立刻有人送上了一個醫藥箱，他半跪下來幫顧海珠了，給的膝蓋上藥，稱呼也換了：“大姐，不就是個后生仔，您也不必這樣委屈。”

“哎，這點傷算什麼？只要值這個票價就行。”顧海珠擺了擺手，問道：“老五的傷好了嗎？等他上傷養好了，后頭那個粽還等著他去翻呢。”

老趙小心翼翼的給清理傷口，邊回答道：“好了，就等著大姐這里呢。”

創口上了顧海珠的膝蓋，的皮而細膩，本看不出是一個曾經背朝黃土里熬出來的人的皮。手了自己的：“看我，都把自己養得這麼貴了……你找人盯著那個南先生，對了，之前跟他接過的那個老張，也盯著，要是他流出去什麼東西，就直接撈過來。”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南時。

“是，大姐。”

“還有他那個朋友，對……什麼過的，直接帶回來，晚上我要見到他。”

“沒問題，大姐。”

收拾好這一切，顧海珠甚至還有閑散的心換了服，這才悠悠然地上了汽車。事可忙著呢，沒工夫耗在這兒，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找出這麼一個大粽，在翻了之前，不好好護著可不行。

炸藥也準備好了，關系也打通了，鏟已經下了土，開始鑿道了，這幾天得讓人蹲著點，不能煮的鴨子半途飛了。

不過今天這個南先生確實是有點意思，的本意是今天如果要不到東西，就釜底薪直接把這位南先生帶過去的意思，就不信到了命攸關的時候，這位南先生還能獨善其，就是沒想到對方有那麼兩分本事，一時居然還奈何不得他。

不愧是大門大派里出來的人，上都帶著底牌，沒那麼容易就讓拿下了。

就跟前頭那個祝離道長一樣，可惜了，好不容易都快抓著了，最后他給逃了。

汽車發了起來，顧海珠吩咐道：“老九，去林先生那邊，好久沒見他了，要用著他了，得去維護維護關系。”

開車的司機打趣道：“那條老狗也值得大姐費心思？我看不去他也不敢怎麼樣，他都上了船了，還能半路下去不？”

“那不一樣，畢竟人家是做的，要給點面子。”顧海珠俏生生地對著后視鏡瞪了一眼：“別廢話，開你的車。”

“哎，好。”老九應了一聲，踩著油門就像公路上駛去。

W市的人口比起S市可得多，又是工作日，路上冷冷清清的，只有小貓三兩只。

顧海珠打了個呵欠，又了自己的膝蓋，拖著腮看著外面明的，明明燦爛得到都是一片金芒，卻毫沒有到溫度：“今天天氣還不錯，就是有點冷，把暖氣再開足一點。”

坐在副駕的老趙有些納悶的看了一眼汽車上的溫度顯示，儀表上顯示車的溫度已經到26度了，他甚至都有點微微的冒汗，不過轉念一想估計是剛剛顧海珠去了溫泉區，水汽打了：“打高一點……大姐，要不要先回去洗個澡再說？”

“不用，回頭還得再洗，麻煩。”顧海珠回答道。

“行。”老趙也沒有勉強：“老九，把車開快一點。”

“好勒，二哥。”司機應了一聲，腳下發力，向了油門，頓時車速就提高了大半截。

超速什麼的無所謂了，大姐要是凍著了就不好了。

開著開著，車上的無線電突然響了起來：“喂？老九，你怎麼開的車？你往哪里開呢？”

“嗯？”老趙拿起了無線電，他順勢扭頭看了看，過后方的玻璃，確實沒看見后頭自家的車——加上顧海珠他們一共八個人，一輛車自然是坐不下的，分了兩輛車……應該是老九提速，他們那幫子兔崽子走了個神，就跟丟了！

“喂喂？聽得到嗎？我們在……”他抬眼尋了尋路牌：“在槐西街上，往林家方向開。”

“能聽見，二哥你們走慢點，我們就來。”對方應道：“怎麼突然開得這麼……”

顧海珠突然出聲打斷道：“老九，讓你開空調的呢？怎麼一點空調都沒到，再開高點！”

老趙掛了無線電，納悶地手探了探空調口，隨即被燙了一下：“大姐，溫度已經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