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時說罷，又自問自答道：“哦對……可能是太深了，去地下車庫信號也不行來著。”

他笑道：“算了，還是別裝信號塔了，萬一后世被人挖出來，還當是盜墓賊喪心病狂的在里面住下了呢！”

池幽見南時是真心擔心他，神間松緩了一些：“去換服再來。”

南時笈著拖鞋應了一聲，卻沒有立刻就走，等到清河上了茶來，他親自端給了池幽，這才跑去隔壁耳房換服。

池幽端著茶問道：“爺不回去？”

清河正在準備池幽要換的服，這頭外邊回來，沾了塵土，總要換上干凈舒適的，聞言帶著笑意答道：“稟山主，爺的服在耳房里也備了不……您忘了，冬天的時候爺犯懶，您說了兩回，這回去路上到底長，爺又是凡胎，您就讓奴婢們在耳房里備下了。”

“去年爺還在東廂房里住了一兩日……”清河說道此，陡然噤聲，不敢再言語。

看池幽，只見池幽雖還是一臉平淡，但日久相之下，卻知道池幽是發怒了。

“山主……？”

正當此時，南時換了一寬松的長袍回來了，他一進門，就‘唉’了一聲，看向了池幽：“師兄，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第121章

池幽聞聲抬眼來, 見南時一臉驚訝，便喚道：“你過來。”

南時乖巧的走到了池幽邊，池幽道：“經典可通讀了？”

“是。”南時應道：“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最后一本《南明經》還沒有什麼把握，其他都算是通讀了。”

“很好, 隨我去書房。”池幽微微頷首, 看向了清河等人，清河見狀便領著屋仆婢齊齊一禮, 魚貫退去, 將室讓給了師兄弟二人。

南時瞧著池幽上還是剛進門的時候那一件服, 便問道：“師兄，要不要先換一服？我服侍您，您還戴著冠呢。”

池幽一頓, 便轉進了室，南時也跟著進去了，池幽的房間他進的也不了, 什麼東西擺在哪里都是有數的，更何況清河本就已經將要換洗的準備好了？南時拿著服回到了池幽邊, 見池幽已經雙手平舉, 便上前替他更。

池幽若是出門，定然是從頭到腳配置整齊, 絕不失了儀態，南時深呼吸了一口氣上前，雙手自池幽頸邊將外衫下，池幽習慣了人服侍, 雙臂一振，便將外衫下了, 外衫層層疊疊，整整了四件才算是能見著白的里了。

這完了，南時才松了一口氣，差點沒把自己給憋死。往日里也不是沒服侍過，但之前都有清河在啊，他就負責在一旁遞個服遞個腰帶之類的，自己上手還是劈天蓋地頭一回。

南時將抱著外衫扔到了一旁的梨花木架子上，轉取了一件干凈的外衫出來，抖了一抖，替池幽披上，雙手著領打算送到池幽頸肩上的時候，南時的手指突然到了池幽冰涼又的皮。

南時一怔，等到他意識過來的時候，總覺得自己的指尖都開始發起來燙了來，跟火燒似地，池幽見他不，溢出了一個音節：“嗯？”

南時耳朵有些發熱，笑著說：“沒什麼，就是有點納悶師兄你只穿這一件，不冷嗎？”

他剛剛翻看過了，清河準備的確實只有這一切外衫。

“不會冷。”池幽應了一聲，南時收了收心，利索的替他禮平了肩上的皺褶，整理之間難免就走到了池幽的面前，南時悄悄抬頭看了一眼，見池幽正垂眸看著他，突地心跳了一拍。

池幽垂眼看著南時有些發紅的耳朵，問道：“耳朵不舒服？”

南時下意識的就去咬自己的舌尖，卻在下一秒池幽捉住了下：“你這是什麼習慣？松開！”

南時只得乖乖松開了，池幽這才松開了手，南時見他仍是眉宇微凝，只得解釋道：“有點熱，室的熱氣打得太足了。”

嗯，對，對于空調這種神，池幽也沒怎麼多拒絕，還是裝了的。

池幽微微頷首，低斥了一句：“以后有話好好說，咬什麼舌尖？發，之父母，不可輕易毀傷。”

南時吶吶地應了，池幽也不必他在幫忙，隨手將外衫整了整，便帶著南時往外繞過了兩道屏風，進了書房里。

池幽仍是坐到了日常的位置上，道：“從《無書》開始，背。”

南時本來想坐下的，但是聽池幽今天語氣不太對，就沒敢說要坐，池幽居然也沒他坐，他就只能這樣站著了。

南時這會兒心如麻，什麼經書籍的在他腦子里都抵不過池幽兩個字，忍不住想要抬頭去看他，剛磕磕絆絆背了兩句，就池幽了停，池幽把玩著一枝青竹似的狼毫：“你所謂的通讀，便是這樣通讀的？”

南時深吸了一口氣，沒敢廢話，正了正心神，老老實實地開始背。這一次就順暢得多，池幽聽著也覺得舒服了許多，偶爾還會打斷南時的背誦，他解釋含義，解釋完就讓他接著背。

有時候南時自己都覺得神奇的，這些書看著又厚又難懂，但是就是能輕而易舉的刻在自己腦殼里，背起來跟念書似地，連帶旁邊的注釋都能一起背下來，并不算是艱難，但是對于其他的書籍他好像就沒有這個能耐了，看過就忘。

這可能也算是另類的老天爺賞飯吃吧？

好不容易背完了所有的書，三個多小時就過去了，茶水都快南時喝空了，站得腳都麻了。池幽微微抬了抬下，“尚可。”

南時抬眼看向了池幽：“七天時間我就把這麼多書都背下來了，師兄您都不賞我什麼？”

池幽淡淡的道：“要賞你什麼？說說。”

“賞我坐會兒就行了。”南時笑著走向了一旁的座椅，正坐下，聽池幽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來：“過來。”

南時依言過去，剛剛站定，池幽又說：“跪下。”

南時愣了愣，屈膝跪在了池幽側，抬頭看著他：“……師兄？”

池幽垂眸來，凝視著他的面容，往日里不曾多想，便也不曾細思。如今再看，卻發現已經長的青年毋庸置疑是好看的，帶著些極好的教養調教出來的溫雅斯文，眉間有風月常在，眼中有風流長存，偏生又不人覺得輕佻放肆，反而有子極為悉的如山嵐霧靄般的氣韻。

池幽思索著，這樣的悉的覺……是了，為什麼悉呢？因為他也常在鏡中瞧見這樣的自己。

那又為什麼會這樣呢？

不外乎是與他待的時間多了，到底是他親傳親授的弟子，學他兩分神韻也是正常。

就是待的時間太多了，耳房有南時的，書房中有南時慣用的青竹狼毫，連同他慣用的香，都以南時喜好為先，舍了盤龍云檀，換了清魂。

池幽的指尖微微一，卻終究沒有如何。

南時看池幽凝眉，今時不同往日，他現在是真的心虛，不能再讓這個況持續下去，他抬手放在了池幽的膝上，小聲說：“師兄，你哪里不開心，告訴我好不好？可是我哪里惹你生氣了？”

“并無。”他淡淡地說：“我有一問，南時。”

“師兄請說。”

池幽看著他，瓣微，最后卻吐出了與他心中截然不同的語句來：“你年歲漸長，我將你拘在邊，恐生怨懟，你可有心悅之人？我為你尊長，你若有，我替你……”

南時聽到這里，心里立刻松了一口氣，也不聽完就打斷道：“師兄您就別著急啦，我們現在不急著早婚，現在三十才結婚的多得是，我還年輕呢，我還想多玩兩年。”

他的手本就擱在池幽膝上，如今干脆抓了他的下擺，笑瞇瞇的說：“以前說婚姻是座圍城，進去的想要出來，外面的人想要進去，現在是婚姻是座圍城，進去的想要出來，外面的人心想我除非腦子有坑我才進去。”

他故意說得促狹，便是池幽也不微微揚了揚角：“……松開，你這樣像什麼樣子？若是換了以前，你這般放肆，我便能整整你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