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時立刻就想起了晴嵐半夜把他醒，頂著一張真·紅枯骨的臉來問他要不要起個夜的事，當即瞪了一眼晴嵐：“那是晴嵐故意嚇我。”

晴嵐舉手投降：“我錯了還不麼？爺，一事不二罰！”

“我罰你什麼了？”南時挑眉問道。

晴嵐仔細想了想, 認真的道：“……喝茶不帶我一起。”

三人笑了一片，晴嵐好奇的問南時：“那爺您現在是真的不害怕了？我看今天那位楮先生就特別眼, 想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他特別像以前的您。”

“不怕。”南時想也沒想就說：“恐懼的本質是來自于未知和無能為力，爺我現在這麼厲害，突然竄出來一個我肯定會被嚇到，這是本能控制不了，但是這也不能算是害怕吧？”

“這樣啊……”晴嵐意味深長的指了指一旁的小巷子：“爺，那是什麼？”

南時下意識的跟隨著的指向看了過去，只見巷子里站了個披頭散發一白的人，見他停住腳步，便抬起頭出了滿是痕的臉，幽幽地看向他。

南時頓時一蹦三丈高，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個況就躲到了傾影背后：“臥槽！”

他知道那邊有個人，他以為只是個普通路人或者什麼，哪能想到一扭頭就看見個慘烈的鬼？！

傾影扭過頭來看南時，表輕蔑中帶著一憐憫：剛剛是誰說不怕的？

晴嵐則是憐的輕南時狗頭：“爺不怕，那是個活人。”

“臥槽。”南時又罵了一句臟話，他就說死相這麼慘絕對也應該是個厲鬼了，他沒有這麼菜厲鬼那麼明顯都分辨不出來啊！他三兩步走上前，手里著手機：“你好？傷了嗎？需要我幫你打120嗎？”

人充滿的眼睛盯著南時，仿佛是在他臉上找出什麼一樣，南時覺得這人的眉眼有些悉，一時之間卻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便又問了一句：“你好？”

下一秒，人認出了南時，再也站不住腳，撲通一聲就坐到了地上，氣若游的說道：“南老板……不要……120了，能不能……把我……送回家？”

“你認識我？”南時又上前一步，抓住了人的胳膊，把扶了起來，人應該是了傷的，好無力氣支撐自己，重得宛若一死尸：“南老板……你請我……兒子吃過……糖……還請我……喝過茶……”

“原來是你。”南時一愣，就想起來對方是誰了——有個兒子，兒子上還有個鬼，都聲稱自己是的兒子，那鬼還說他媽媽會有一劫，讓南時幫一把，但南時雖然加了人家的微信，也不能三不五時約人家出來看看又或者問人家生日的，久而久之就忘記了。

沒想到居然是應在了今天。

他當時覺得相逢即是有緣，現在看來果然是有緣分的。

南時扶著人走了兩步，突然聽見后面有腳步聲，還有人約約的喊道：“……往那邊跑了！追到……”

也不必再聽，一個人，深更半夜渾是傷的出現在早已關門歇業的步行街上，顯然是有什麼。南時也不想多管什麼，吩咐道：“讓他們去警察局。”

“是，爺。”傾影笑了笑，隨即而去。

南時將人帶到了自己車上，問清了家的位置后便直接開車將送回去了，沒想到這個人住的還是一個高檔小區，南時順利就進去了——別問，南時自己在這兒也有套房子，W市李老太太給送的，這套房子現在空關著呢，南時也是業主，報個名字就給進了。

更巧的是，南時那套房子剛好和對方是一梯兩戶的對門。

因著直接從地下車庫上去的，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人，否則南時也很難辦應該怎麼解釋才好。南時剛扶著人走出電梯，對門就吱呀一聲開了，出了一張鬼氣森森的小臉蛋：“媽媽？”

小孩兒抬頭看了看南時：“哥哥，你答應我的，是不是去的太晚了？”

南時隨手一拍小孩的頭：“起開，讓你媽進去歇著——你又沒付給我錢，我順手撈你媽回來已經很對得起你了，又不真指你這個小屁孩幫我干什麼事兒？”

人突然抬起頭來，低微的罵了一句：“臭小子！怎麼……和老娘……救命恩人……說話的？……道歉！”

小屁孩頓時收了一臉森，乖巧的道：“哥哥對不起！謝謝哥哥救我媽媽！”

人聽完，放心的暈了過去，小孩兒頓時又沉下了臉：“千算萬算的，沒想到還是沒逃過這一劫。”

“你家藥箱在哪？給你媽上藥去！應該沒啥重傷，你看看要不要送你媽去醫院？”南時才不理他，直接問道：“要送醫院你自己個兒打電話，你哥我要回家吃晚飯了。”

“不用，我以前是醫生。”小屁孩說著從柜子下面拽出了一個幾乎和他型差不多的箱子，上頭還著小馬寶莉的紙，一打開，里面泛出了一層薄薄的水霧，里頭滿是醫療用品。小屁孩一邊用噴霧噴手，一邊說：“謝謝哥哥，你可以走了，我欠你一次。”

“免了，沒指你還。”南時應了一聲，便也不再管其他，自顧自下樓去了。

還是那句話，人生在世那麼多事，要是件件都要手件件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他忙得過來嗎？

論當工人，他老有心得了。

***

南時再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于十二點了，周邊都靜悄悄的一片，明月高懸，不見星辰，唯有遠的霓虹燈還在映著斑斕的。

天空中好像沒有什麼云，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了。

終于不下雨了。

這麼晚了，池幽應該已經用過飯了吧？南時這麼想著，仍是先行去了池幽的院子，還未進主屋，便見池幽坐在一盞昏黃的書燈下，燭火過燈紗，在他上投下了蘭草的倒影，他一手支頤，雙目微闔，似是已經睡過去了。

怪不得古人常說燈下看人，便是不也人，如池幽這般的，南時只想站在此，靜靜地看到天荒地老。

可惜下一瞬，池幽便悠然轉醒，他緩緩吐出了一口氣，抬眼來，見南時立在門口，便微微一笑，懶散的道：“傻站著作甚？”

南時這才門進去，行過禮后便坐到了池幽邊，笑道：“就是一個沒注意看師兄看癡了過去，嗯……師兄日后要是娶妻，定然能迷死嫂子。”

“放肆了。”池幽的嗓音帶著一子安適閑逸的倦意，清清淡淡，卻勾得南時神，很好聽：“你倒是越來越放肆了。”

南時略過了這個話題：“路上遇到了些事，所以才回來晚了，師兄莫怪。”

“嗯。”池幽淡淡的道：“我想也是，用過飯了麼？”

南時反問：“我才想問您呢，我不在有沒有用飯？”

池幽抬眼看他，眼眸黑沉，就像是在探究什麼一樣。南時心下了一拍，下意識發出了一個音節：“……嗯？”

“還未。”池幽這才回答道。

南時起，比了個請的手勢，笑的道：“那您剛好就陪我用個宵夜吧，我也沒吃呢，我還在想要是您要是說吃了，我就回院子里悄悄要個鐵板燒……有點想吃鵝肝。”

池幽出一手搭在了南時的胳膊上，借力起：“怎麼？前幾天南先生不是說要吃素嗎？”

“我想通了，反正我也不想找對象，胖一點就胖一點，師兄不嫌棄我就行了。”南時跟在了池幽后，兩人一道往花廳走：“家里有一個吃素了，咱們不是講究平衡麼？我替您吃點葷好了。”

池幽聽罷，嗤笑道：“歪理。”

“行啦，別管是不是歪理了，我們快過去吧，您的師弟都快死啦，雖說死了也照樣當您師弟，但您也心疼心疼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