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去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當著莉夫人的面，顧婉音將象徵管家權利的鑰匙了上去。

老夫人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說就讓人將鑰匙接了過來妥善收好。

顧婉音看向莉夫人。

莉夫人一臉的狂喜。雖然竭力的想要掩飾自己的歡喜，可是那忍不住上翹的角卻顯示了一切。

顧瑢音坐在莉夫人的旁邊，角也是微微的翹起。不過很快看到顧婉音在看，立刻又做出一副惋惜的樣子，然後輕輕的開口說道：“姐姐這樣也好。姐姐替祖母管家這麼多年，勞累不堪，是該好好歇一歇了。”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顧瑢音的話之後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過歡喜，莉夫人也抿了抿脣角，竭力將自己的笑容收斂起來之後也假惺惺的道：“是啊，婉音這幾年可是辛苦了。現在正好歇一歇。”

老夫人沒開口，只是微微一笑，彷彿本就沒看到底下的暗流洶涌，只是開口道：“當年你母親留下來的嫁妝裡也有不田產莊子，還有商鋪。當初說好了一半給你做嫁妝，一半給你哥哥。你哥哥天不見人，也沒個人幫他管著這些事，我看你這幾年也做得很好，乾脆全部拿去。也省得我心。”

老夫人話音剛落，邊的丫頭似早有準備的，立刻捧出一個盒子來。盒子是打開的，裡頭是一疊地契房契，還有幾本賬本。

只消得看一眼，誰都能看出這小小的一盒子的價值，絕不會太。

莉夫人臉上的笑容直接凝固了，怎麼也沒想到，辛苦佈局了半晌，好不容易讓老夫人將權利收回，可是轉眼間，卻又讓顧婉音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

誰知道老夫人有沒有往裡頭私房？

雖然老夫人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些都是羅氏留下來的，可是莉夫人還是覺得，既然已經是到了老夫人的手上，自然就該是顧家的——是顧家的，自然也是和顧瑢音的。可是現在，不僅沒有們的份，竟然還全部給了顧婉音？！

莉夫人只覺得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生生的堵住了，噎得難。很想反駁，可是——老夫人已經將話說得明明白白，怎麼反駁？

所以，莉夫人只能選擇抑。只是，那一臉沉還是讓人不難看出的不快。

顧婉音看也不看，甚至沒有客氣，直接就讓丹枝將東西收了。

而這樣的形落在莉夫人的眼底，更是讓心頭一陣翻江倒海。

就連一直都沒有異樣的顧瑢音，此時也忍不住攥了拳頭，死死的抿住了脣角。

莉夫人深吸了幾口氣，纔將口的不快了下去，僵的笑了笑，以玩笑的口吻忽然言道：“姐姐真是想得周到，那樣早就給婉音準備了嫁妝。連琮瑞娶親的也準備了——”

莉夫人心想：老夫人既然心要給，那也不是不可以，就當是嫁妝。這樣也好，算起來倒是節約了一大筆。畢竟出嫁和娶親，可都是不小的開銷。如今這樣說了將來顧婉音嫁人和顧琮瑞娶親的時候，就能名正言順的不出一分一毫。

在莉夫人的心中，理所當然的認爲，顧婉音不再管家，那麼自然這權利就應該落在的頭上。到時候管家了，話不花錢還不是說了算？

莉夫人的算盤打得很明。想到能這樣節約一大筆，忍不住又出了笑容。

甚至顧瑢音聽見了，也鬆開了手指，重新又出一笑容來。

顧婉音沒有開口，只是平靜的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早已經皺起了眉頭，此時看著莉夫人那副臉，再也忍不住的冷哼一聲：“誰說這是嫁妝了？就算是嫁妝，也是母親準備的。咱們顧家難道嫁兒還能簡單了？嫁妝我早就準備好了，不用你心。”

言下之意，將來顧婉音出嫁的時候，就有兩份嫁妝——一份是羅氏留下來的，一份是顧家出的。可見將來是何等的風？

莉夫人只是在腦子裡想了一下那形，就已經心疼得不行——顧家的財產雖然不，可是也不能這樣敗家啊！

莉夫人臉上的笑容幾乎來不及收起，就直接變得僵。甚至只顧著心疼錢財的損失，連老夫人的不快也忽略了。

老夫人不想再看莉夫人折騰下去，當下索一揮手：“好了，我也累了，你們散了吧。”

莉夫人雖然還想爭辯，可是看了一眼老夫人沉的臉，只得忐忑的閉上了退出去。

顧婉音也起出去，卻沒想到老夫人卻道：“婉音留下。”

於是又安然的坐下去。然後眼尖的看見顧瑢音塗了鮮紅蔻丹的指甲有一已經斷裂了。甚至還有淡淡的跡浸染在白的帕子上。

很顯然，這指甲是剛剛纔斷開的。至於怎麼斷開——不用想也能猜得出來。只是，顧瑢音卻似乎對手指上的疼痛渾然不覺，依舊的攥著帕子，一臉的平靜。只是，步伐有些僵了。

顧婉音微微一笑——不蝕把米的覺如何？

等到人都散盡，老夫人也隨意的靠在墊子上開口言道：“過兩日，你陪我一同進宮一同趟。”

顧婉音微微詫異，擡頭看向老夫人：“進宮？”怎麼突然要讓進宮？要知道這麼多年來，可是很難得進宮一次。每次進宮，幾乎都只有老夫人一人……

老夫人點點頭，飲一口熱茶，聲音有些飄忽：“恩，進宮。榮妃說你及笄了，還沒見過你，想見見你。你好好準備準備吧。”

顧婉音低頭看自己鞋子上繡的纏枝蓮花，忽然就明白了榮妃的意思。

輕輕點點頭，沒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恩，我會好好準備。”表面上雲淡風輕，可是實際上，的心裡已經驚濤駭浪。

著手指，深吸一口氣，明白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這一次，關乎一輩子的幸福。必須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