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顧老夫人一下車，就看到了躊躇不安的鎮南王妃。

鎮南王妃見了顧老夫人，當下便是行了個大禮，深深的福下去，眼中也噙了淚，一臉愧道：“顧老夫人，是我對不住您了”

老夫人頓時一驚，慌忙扶起鎮南王妃：“王妃大禮，老如何敢當？只是王妃說的話老卻是不明白，還請王妃說明纔好。”

鎮南王妃哪裡敢現在就立刻挑明，當下訕訕一笑轉移了話題：“我家老太太在花廳裡等著顧老夫人，老夫人還請移駕過去。”

老夫人只得下心中的焦灼，面上不分毫，裝作好不知的樣子隨著鎮南王妃去了。只是心中卻已經震驚起來——周家老太太都出面了，可見不是小事。這件事，只怕很是棘手。

到了垂花廳，周老太太見了老夫人便站起來迎了上去：“顧老夫人。”

因爲周老太太上誥命高於老夫人，老夫人便率先行禮。

周老太太忙道：“不必多禮，不必多禮。老大媳婦，快扶著老夫人坐。”

鎮南王妃適時扶住老夫人，又將老夫人扶過去坐在自家老太太的下首。

等到都坐定了，周老太太這才手拉住老夫人，臉上出歉疚愧之來：“老姐姐，是我對不住你——”

事到如此，老夫人倒是一點點的沉靜下來，也不似方纔在路上那樣心急——見周老太太如此作態，老夫人卻詫異的反問：“老太太這話怎麼說的？我幾個孫還在府上做客，倒是我該謝謝老太太的款待纔是。難道說——是發生了什麼事？”

周老太太的話頓時就說不下去，只是這件事著實讓人難以啓齒，開口了幾次也沒能說出口，最後只得將燙手的山芋丟給了鎮南王妃：“老大媳婦，你說吧。”

周老太太認爲：這事兒是老大媳婦惹出來的，自然也就讓老大媳婦說。再者除了老大媳婦，誰還知道得更清楚？就連也是方纔才聽說了，至於形也是兩眼一抹黑，半點不知。

鎮南王妃尷尬的看了一眼老夫人，這才小聲的將事敘述了一遍。一面說一面絞盡腦的將事儘量說得婉轉一些，同時更留心看著老夫人面上的神——唯恐老夫人一時驚怒有個什麼閃失。畢竟老夫人也是上了年紀。

老夫人的確是又驚又怒——約猜到是一回事，證實了又是一回事。況且還是如此的大事——這可是關係到顧瑢音的清白和閨譽

老夫人對王府的疏生氣的同時，對顧瑢音也是一陣惱恨——平日裡學的那些規矩和戒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麼？在他人家中做客，怎麼好四走，還擅他人房間？如此不知規矩，不懂廉恥

要說過錯，對方那位爺倒是沒什麼錯——顧瑢音卻是要佔一大半的錯真要認真追求的話，倒是們這邊理虧了

又驚又怒之下，老夫人的臉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周老太太看得真切，也有些擔心，當下便開口緩緩道：“你也彆著急，事已經這樣了，要是急壞了子可就更不劃算了。”

老夫人聽在耳朵，知道這是人家怕承不住打擊，當下便深吸一口氣，艱難的出一個笑臉來：“正是這個理。”

不過接下來老夫人沒了話，至於周家這邊一干人等更是不好說什麼——屋子裡的氣氛漸漸凝滯，各人心都有些沉重。

尤其是周家二太太，又是擔心顧瑞明的傷，又是氣苦，又是惱怒，一時間整個心都不安穩，太也是突突的跳著，腦仁子一的疼。

老夫人其實也不是故意不開口，只是也不好開口——這事兒是顧瑢音惹出來的，自己就佔了一大半的錯，這讓老夫人如何跟周家要個說法？尤其是想著顧瑢音乾的蠢事，老夫人甚至覺得老臉上一陣陣臊得慌。出了這樣的事，別人只會覺得這是顧家家教不嚴。

不僅僅顧瑢音的閨譽有損，連帶著顧家其他兒的名聲也有影響——畢竟都是顧家的兒，一同教養出來的。

老夫人此時後悔萬分。早知如此，就不該讓顧瑢音出來。也就不至於讓生出這樣大的禍事來。

更難免的，老夫人想起了莉夫人，對莉夫人也是一陣埋怨。同時難免想起了多年前一件事，當下臉更是難看萬分。

周老太太本來是想著讓老夫人先開口的——這樣也纔好知道顧家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可是老夫人不開口，周老太太的打算頓時落了空。眼看著氣氛越來越凝重，周老太太只得開了口：“事到如今老夫人您是個什麼意思？”

老夫人看了一眼周老太太誠懇的眼，然後嘆了一口氣低頭緩緩道：“原也是我孫太沒個規矩。老太太您看著辦就是。無論如何，我們顧家……絕無怨言。”

最後這四個字，老夫人幾乎是咬著牙生生出來的。可是能怎麼說？錯在顧瑢音，不在周家爺。若是強要對方負責，那萬一事鬧大了就悔不及了畢竟在這種事上，男方總是比方更佔便宜些

事鬧大了，周家爺總不愁娶，可是顧瑢音呢？顧家其他兒呢？

況且周家是什麼份，他們顧家又是什麼份？

所以老夫人就算不願，也只能打落牙齒和吞怪只怪，們顧家出了顧瑢音這麼一個蠢貨

周老太太聽了這話尚且還沒有什麼反應，倒是周家二太太頓時擡起頭來。

周老太太看見二太太臉上的神，當下便是凌厲的掃了過去，直接將二太太沒出口的話生生噎在了嚨裡。

周老太太深深的看了二太太一眼之後纔有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如此信任周家，周家不勝激。老夫人您也放心，我們周家必定會給你們一個代。只是我家瑞明還傷著沒醒過來，這事兒總要問問他的意思。”

老夫人心中也知曉這件事斷沒有今天就有結論的，當下點點頭面緩和了不，從容應道：“理應如此。只是我們家幾個丫頭，實在是給你們添了麻煩。我現在就帶著們先回去。回頭若是缺什麼藥材給那位爺治傷只管差人來我們家取就是。我們顧家好歹也有幾家藥鋪，存了不好藥材。也權當是我們的賠禮——”

周老太太出一和氣的笑容來，拍了拍老夫人的手道：“老夫人回去了也不必太過憂心，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老了，心也心不過來。等到我們這邊商議出結果了，我再去登門。”

老夫人也出一笑容。

鎮南王妃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事總算是告一段落了。雖然沒有徹底的解決，可總算是將眼前的難關混過去了。至於後頭——後頭再說吧。如今也只能顧頭不顧尾了，只求能讓鬆口氣就好。

當下鎮南王妃差人將顧家三個小姐請來。

顧瑢音眼睛紅紅的，依舊梨花帶雨，面容怯怯說不出的讓人憐惜——任誰看了也不會想起用花瓶砸了顧瑞明的頭，讓顧瑞明到現在都還沒醒來。

周老太太親自安了一番，只有二太太臉上是一片冷淡，甚至有些憎恨和厭惡。一直用尖利的目死死盯著顧瑢音，似乎恨不得將生吃了。

但是顧瑢音是假裝沒看見。

顧佩音和顧婉音也很快就到了。兩人雖然面帶憂，不過卻也維持了氣度。尤其是顧婉音，更是鎮定無比，見了周老太太和二太太，禮數週全的行禮請安不說，臨走的時候更是平和的道歉道：“我家三妹給府上添了麻煩，還請見諒。”

鎮南王妃看著那樣子，心中更是憾無比，拉著的手忍不住有些傷：“這是我們的錯，只是嚇了你們了。”

周老太太也是注意到了顧婉音，同樣的也看到了鎮南王妃的模樣。當下心中也是瞭然，兀自嘆氣不止——好事變壞事，真真晦氣

周老太太親自將老夫人送出了垂花廳，而鎮南王妃又替老太太將們送上了馬車這才作罷。

一上馬車，老夫人再也維持不住，頓時就垮下臉來，沉沉的看著顧瑢音：“看你乾的好事”

顧瑢音頓時一個瑟，眼淚隨即又下來了，捂著臉便“嗚嗚”的哭了起來：“祖母也是怨我了？”

若換了其他事，老夫人說不定也就心了，可是此時此刻，老夫人見了這樣的模樣，只覺得心煩無比，沒好氣的數落到：“你還有臉哭”

顧婉音見老夫人氣得著實不輕，唯恐老夫人氣壞了子，便忙開口道：“祖母先別生氣了，事已至此，想想怎麼解決纔是。再者這是街上，萬一讓人不經意聽見了只怕又有閒話。縱然三妹有錯，也好歹等回了家再罰罷。”

顧瑢音聽了這話，頓時恨恨的瞪了顧婉音一眼，可是餘瞄到老夫人沉怒的樣子，心中頓時惴惴起來，也顧不得其他，甚至連哭都忘記了，可憐兮兮的在一角，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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