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頹然的擺擺手：“罷了，罷了，怪只怪咱們顧家沒將三丫頭教．養好。”

齊氏目一頓，擡起頭來看了一眼老夫人。心中瞭然，看來老夫人是打算不吭聲的吃下這個啞虧了。

果不其然，老夫人接下來的話便是：“既然沒有旁人知曉，那就′不需要再告訴任何人了。”

“是，老夫人。”齊氏應道，心中鬆了一口氣。老夫人沒有怪，倒是讓有一種死裡逃生之。本來進來的時候，已經是做好了罰的準備，可是．．．．．．到底也是生了一雙子，老夫人總不好將事做絕。

“你去吧。”老夫人擺擺手，頓了頓又道：“總不能吃了這個啞虧，吃了虧，也要讓周家念著咱們的好纔是。你去試探試探周家二太太吧。回頭拿我的帖子，去看二丫頭，順帶就′去和二太太敘一敘。”

齊氏一愣，心中喜憂參半。

喜的是，一個妾的份，卻能去探顧家嫁出去的嫡。面子和地仨．都是掙了個十足。而憂的是，要去試探周家二太太。這周家二太太，可是那樣好試探的？一個不好，惹了對方的反．．．．．．

猶豫了片刻，齊氏還是咬牙道：“老夫人，妾去只怕不合適罷？依我看，還是讓大太太或者三太太”

“有什麼不合嗵－的？你也是的庶母。況且，是我讓你去，沒甚不合嗵－的。”老夫人不耐煩的一口回絕的提議：“大太太和三太太要持一大家子人，哪裡那樣有空？”

更重要的是：如此丟人的事，怎麼好讓大房和三房正經太太去？由齊氏這個妾室去，自然是再好不過。就′算到時候有什麼不愉快，也可以推。

“那不然，告訴二姑娘，讓二姑娘幫著．．．．．．”齊氏見推不掉，便忙又想出個法子。不管怎樣，自己一個人去，若是出了岔子，便是難辭其咎。

“胡鬧！”老夫人不等說完便是呵斥道：“告訴二丫頭做什麼？擔心，讓覺得勝－上無？你有沒有腦子？告訴二丫頭有什麼用？能幫上什麼忙？也剛嫁過去，在周家剛站住腳，你告訴，不是爲難？”

說到這裡，老夫人頓了頓，冷．笑一聲：“到底不是你生的，你倒是心狠。若換蕓音那丫頭，你可還會這樣想？”

齊氏慌忙跪下去：“妾不是這個意思，妾只是”

“好了。”老夫人不想聽辯解，不耐的揮手：“去吧，記住，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千萬不要說。要管好自己的。”一面說，一面意味深長的看著齊氏。

齊氏將頭深深埋下去，不敢擡頭。然而心中卻是又委屈又悲憤。不由自主的，將手指悄悄攥。辛苦了這麼多年，忍耐了這麼多年。到頭來，老夫人一句話就′將打回了原形。在這個家裡，什麼都不算！

這樣想著，齊氏心底過一戾氣。甚至生出一衝來，不過很快就′將這衝按下去。

“是，妾記住了。”終歸還是不敢做出任何反抗或者是不滿的行爲，齊氏低聲恭敬而謙卑的應了一聲。

忍著疼站起退了出來，齊氏站在院子裡呆呆的好一陣子纔回過神來，雙早已麻木，只是麻木的不僅是，心似也是麻木了。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一輩子？

齊氏忽然有些恐惺。

顧婉．音還沒午睡起來，便有門房上傳來消息，說是外頭有個自稱是顧家三爺顧琮琦的來找顧婉．音。

丹枝們幾個聽了這消息，面面相覷，卻是有些驚愕。這個時候，顧琮琦不是該在念書？怎麼的卻是跑來這裡了？而且，是他一人來的，還是．．．．．．

只是傳話的小丫頭也說得丕．清不楚，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丹枝只得歙－了。當下想了想，便決定先不顧婉．音，和冬景去看看再說。

丹枝見了顧琮琦的時候，嚇了一大跳．。顧琮琦邊也沒有旁人，就′他自己一個人呆在門房裡，上狼狽不堪，一的泥水，臉上更是青青紫紫，也不知是和誰打架弄了這幅樣子。

見了丹枝，顧琮琦立刻起一把抓．住丹枝，一臉驚恐：“丹枝，快帶我去見姐姐。讓姐姐救我！”

丹枝愣了愣，眼睛餘卻是瞧見門房上幾個都看著這邊，一個個都想看熱鬧。當下便也不說其他的，一把拉住顧琮琦，沉聲道：“先回了屋再說。”

顧琮琦也不傻，見丹枝這樣，頓時明白過來，忙閉上了一聲不吭的跟著丹枝往院走。看上去雖然乖乖的，可是一雙眼珠子卻是賊溜溜的轉，也不知道心中到底在盤算什麼。

一路回了院子，丹枝心裡早已經憋了一團火。那些下人雖然面上不敢表什麼，可是都明顯的在張，等著看好戲。想來等回頭便會添油加醋的大肆說上一番，如何能不生氣？

讓丹枝更覺得生氣的是顧琮琦－已經八歲的小子，偏還什麼都不懂似的。竟是這樣就′找上門來！這不是存心讓顧婉．音難做麼？

這樣一來，在別人眼裡看來，顧家人都是些什麼人？不是讓顧婉．音沒臉爻．是什麼？

“丹枝姐，我姐姐人呢？”顧琮琦坐在椅子上，坐立不安的小聲問。看著他那副懇求又可憐的樣子，丹枝也只得心。畢竟還是個孩子，見他那樣，怎麼還能的起心腸？

丹枝沒好氣的瞪了顧琮琦一眼，小聲抱．怨：“我的小祖宗，你上哪裡去弄了這一？讓世子妃見了，指不定又是一頓生氣。”一面說著，一面吩咐素琴他們打水來。“你這一怎麼見人？先收拾柞栝勇－說。”

顧琮琦囁嚅了一下，最後還是乖乖的任由丹枝擺佈。

丹枝麻利的將顧琮琦收拾嶽．帖，不過洗乾淨了更是倒吸一口涼氣。顧琮琦本就′生得白淨，又是．生慣養，細皮．的。先前一狼狽還不覺得，此時洗乾淨之後，上的傷痕就′更加明顯。看著有些目驚心。

剛收拾好．，還沒來得及上藥呢，顧婉．音卻是醒了，無奈丹枝只得將他帶到顧婉．音的面前。

顧婉．音也是被顧琮琦唬了一跳．。站起來拉著他上上下下一陣打量，死死皺起眉頭：“這是怎麼了？顧琮琦，你是不是與人打架了？”此時，已經整個的拉下臉來，面沉如水，目更是帶上幾分凌厲。

顧琮琦瑟了一下，顯然是有些懼怕，當下往後了，哭喪著臉小聲道：“姐姐，我錯了還不行麼？你就′救歙－我吧。”

顧琮琦這話說得桶｀爲可憐。而且他眼底的驚懼也不是作假。

顧婉．音皺眉看他，“你到底做了什麼事？”以往小打小鬧，從不見顧琮琦如此懼怕過。就′連將老夫人屋裡的古董打破．了，也不見他如此慌張。可見這一次，並不是什麼小事。

顧琮琦怯怯的拿眼睛看一眼，像是在察言觀，不過在接到的目之後又飛快的避開。好不容易開了口，聲音卻是小聲得丕．能再小聲，而且吞奄－吐吐的，本就′說不清楚。

“大聲說，說清楚！”顧婉．音瞪他一眼，略提高了聲音。

顧琮琦一哆嗦，隨即哭喪著臉咬．牙道：“我好像．．．．．．殺了人．．．．．．”

“什麼？！”不僅是顧婉．音，就′連丹枝他們幾個，也是驚呼出聲，面面相覷卻是半天反應不過來。

顧婉．音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深吸一口氣努力將詫異回心底，儘量平靜的繼續問下去：“你仔細的將事給我說一遍。”

顧琮琦不安的看著半晌，確定沒有發火的意思，這纔不敢再瞞，一面察言觀，一面小心翼翼的將事始末講了個仔細：“今．兒我本來也沒有做什麼，可是中午在學堂裡吃飯的時候，有個小子拿我和琮霖取笑，說得很難聽。

我氣不過，就′和那人爭了幾句。琮霖也很氣，不過卻拉住我，當時並未打起來。後頭吃完飯要上課的時候，我和琮霖的位置上被人放了蛇，琮霖嚇壞了。那人就′嘲笑我們，我們就′又爭執起來。結果被夫子發現，就′讓我們在課堂外頭罰站。那小子不服氣，出去之後還手腳的，說話很難聽。我氣不過，就′和他打起來。結果．．．．．．”

“結果你就′下狠手將人打死了？”顧婉．音狠狠皺起眉頭。按說不過是幾個小孩子之間玩鬧，怎麼會打死？顧琮琦平時也不是沒打過架，可是一直都極有分寸，不會下狠手，今．兒卻爲了這麼大一點小事就′殺了人？卻不信。

顧琮琦遲疑了一下，搖搖頭：“不是，我都很小心，沒有下死力氣打的。”

“那怎麼會將人打死？”顧婉．音呵斥一聲，只覺得頭漲疼得厲害，心中更是有一團火在燒。只是看著顧琮琦那副樣子，卻又狠不下去心。

“不是，你聽我說。”顧琮琦皺眉回想了一下，又接著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