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顧昌宏自然是願意的。只是想起老夫人自己的意思，他不由又遲疑起來：“老夫人只怕不願意罷？”

李氏沉片刻，“不管如何，總要試一試。就算老夫人不願意，也算是全了咱們的孝心。老爺說是不是？”如今二房沒個管理中饋的，老夫人這一病下去，實在是讓人爲難。誰來照顧老夫人？誰來管這一大攤子的爛事兒？顧家二房現在就只有一個妾，難道讓一個妾來管？

這也是個事。

李氏想到這些，只覺得頭疼得厲害。老夫人如今不能管事兒，齊氏又不能用，剩下的，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過去幫忙。

說句心裡話，李氏並不願意過去幫忙——管理中饋，必然是要用些手段，下些狠手的。若自己家裡也就罷了，畢竟是名正言順的主母，誰敢有怨言？可是到了二房呢？名不正言不順的，管得鬆了，不起效果，可管得了呢？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誰願意去做？

只是，如今也沒法子推。以前畢竟顧婉音沒嫁的時候，還可推一二，如今……李氏暗歎一聲，不由悄悄的在心中埋怨了幾句。

顧昌宏卻是不知李氏心中想法，只道是有孝心，便和了聲音激道：“難爲夫人你想著。既然如此，我們明日就去問問老夫人的意思。”

“嗯。夜深了，明兒老爺還要上衙門呢，快睡罷。”李氏抿脣一笑，溫婉的轉去給顧昌宏準備洗腳水。

說實話，這些年李氏是極爲滿足的。早早就分了家，掌管自家的中饋，兒也是懂事孝順。顧昌宏更是儒雅斯文，夫妻二人也是琴瑟和諧。若不是時時有二房那頭的事糟心，便是完了。不過饒是如此，那些與相的夫人們，哪一個不羨慕？

第二日，顧昌宏夫妻二人果然跟老夫人說了這件事。

只是不料，剛起了頭，老夫人就一口回絕：“我住慣了，死也就死在這裡了。何必還挪來挪去的？老大和老大媳婦，你們二人的孝心我明白。以後莫要再提這件事了。”

顧昌宏早也有了心裡準備，所以也並不如何失，只是心中有些不平。一母同胞，老2總更得母親的寵，而他呢？甚至到了現在，母親還是偏著老2

不過這話卻是無論如何不能說出口的，當下長嘆一聲，隻字不提。

倒是老夫人掙扎著坐起來問道：“琮琦怎麼樣了？”

李氏忙上前扶了：“老夫人放心，琮琦好著呢。上的傷也好了大半了。”

“楊家那頭呢？”老夫人再問，神卻是安詳了一些，不似方纔焦灼。“榮妃可使上力了？”

李氏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笑著道：“暫時還沒鬆口，不過卻不似前幾日那樣咄咄人了。想來榮妃娘娘下了不功夫。再加上我們這頭的賠禮道歉，我估著也就過去了。”老夫人如今不得刺激，有些事，還是不說得好。

老夫人欣的點點頭：“到底是顧家出去的兒，顧家有難，總還是能幫襯一把的。還有你們，我知曉這事兒不是那樣容易就能罷休的，你們的辛苦，我心裡是極明白的。琮琦他也是明白，將來總會孝順你們。”

李氏目一閃，低下頭笑了：“都是一家人，老夫人說這些媳婦可是要愧死了。”

若是老夫人知曉，榮妃只用一句話便回絕了，還不知道要如何傷心。至於楊家這頭，若不是這次周家暗地裡使了力，求了幾位朝廷要員來幫著說清，楊家哪裡就那樣容易鬆口了？齊家又如何就會善罷甘休了？

“二丫頭呢？”老夫人又問，蹙起眉頭：“這幾日也不見回來看看。琮琦可是的親弟弟。”話語裡，竟是有抱怨的意思。

李氏一僵。隨即嘆一聲，低聲道：“那日回去之後，也是病倒了。周家老太太心疼，便不許出門了。不過也差人隨時問著呢。”

“哦。”老夫人面鬆一些，“竟是這樣。我就說，自小是最疼弟弟的，這次怎麼會如此？既然是病了，也怪不得。這樣，你去我庫裡取幾樣藥材給送去。”

“是。”李氏應了，心中卻是替顧婉音嘆了一口氣。二丫頭，實在是被顧家拖累了。縱然嫁了個好夫婿，可是婆家那頭卻怎麼會待見？若不是如此，周老太太也不會就這樣將人扣在宅子裡不許出來。

老夫人素來偏心，兒子孫子的錯是看不到的，倒是這些孫……饒是這次，聽說了那日顧婉音帶著顧琮琦回來之後的遭遇，今日又聽老夫人如此說，也忍不住心中替二丫頭不值。這一次，老夫人真的是有失偏頗。

不過也正是因爲此事，李氏倒是生出一豪來——老太太想不到的，這個大伯母，卻是要替侄兒好好的做一做主。要讓周家知曉，顧家雖然不如周家，可是顧家的閨，卻也不是能任由別人欺負的。

這樣想著，從老夫人屋裡出來之後，李氏便讓人套了馬車，又親自從庫房裡選了幾隻極品的野山參細細包好，又另搭配了一些補品，然後便是直奔周家而去。

……

周家老太太聽說顧家來了人，當下便是皺了皺眉頭。不過人都來了，又是姻親，卻也不好不迎進來。當下便讓二太太親自去迎了李氏到屋裡來。又吩咐讓三太太過來作陪。

至於顧婉音，老太太卻是沒有毫要讓過來的意思。

李氏素來在京中人緣極好，這些年不知幫了多顧昌宏的忙。待人接，自然有一番心得。所以當下雖然不喜二太太，可是面上卻也是滴水不，和二太太熱切相。

直到進了屋，李氏一擡頭只見老太太和三太太，卻是連顧婉音的影子也不見，心中便是明白過來，當下不由在心中冷笑，對老太太的心思瞭若指掌。

看來，周老太太，的確是不想們和顧婉音接了。大約，是怕們想要讓周家幫忙吧？

“老夫人福壽安康。”李氏笑盈盈的上前去給老太太見了禮。

老太太慈祥的笑了笑：“多謝你的吉言。”

“前兒得了幾隻上好的老山參，老夫人吃了是極好的。”李氏一面笑盈盈道，一面將盒子打開，將參展示了一番。

饒是老太太，也是忍不住點頭讚歎：“這樣大，想必長了不下百年了。宮裡這樣的參也不多見。”

三太太也“咯咯”笑起來：“我今兒可算是開了眼了，這樣好的參，我可是頭一回見著。”

“三弟妹這話怎麼說的？”二太太也和煦的笑起來，輕聲打趣道：“誰不知你家中也有藥材鋪子？聽說以前還給宮裡送過藥材呢。我就不信你沒見過。”

做過皇商，可也逃不過那個商字。被二太太當面點出來，李氏以爲三太太怎麼也要不自在的，可是卻看三太太臉上沒有毫的不自在，反而笑得更加大聲：“二嫂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孃家有藥材鋪子沒錯，可我難不都站在鋪子上的去看？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裡見過了？要說見識，二嫂你們那樣的人家，只怕是比我強了不知多呢。”

二太太微微一笑，一得意出現在臉上。論家室，三太太如何和比？

李氏見三太太不惱不怒，反而自然大方的奉承了一番二太太，心中便是有些驚異。旋即心中便是一凝——這三太太，若不是真有襟，就是心機深沉。

“對了，如何不見婉音？”李氏環顧一週，故意訝然道，似才發現一般。

老太太給二太太使了個眼。

二太太便開口道：“婉音子有些不爽利，我便沒讓人通知。想著讓好好歇一歇纔是。”

李氏微微一笑：“你們這樣疼婉音，是的福氣。”頓了頓後，便又道：“只是不知病得可嚴重？不若我去瞧一瞧？正好我想著雖然年輕，可是子也是虛，帶了些補品給，一併就送了過去。”

二太太目一閃，“只怕這個時候，剛吃了藥，已經睡下了。”

“哦？”李氏挑了挑眉，皺眉道：“這會子就睡了？豈不是晚上就睡不好了？按我說，還是該晚上歇息纔是。”

說著，笑盈盈的去看周老太太：“老夫人，您說是不是？”就不信了，老太太還能不讓去看人了。雖說顧婉音是嫁了人，可是卻也不該這樣欺負人。旁的姻親，哪個不是同枝連氣？可就周家老太太……哼，竟是連上門問一問都沒有，也太冷漠了一些。若不是看在周瑞靖的份上，倒是要好好問問

老太太一臉慈：“也是這麼個理。”說著看向二太太和三太太：“你們便陪著親家太太走一趟，我老了懶怠彈，便不跟你們湊熱鬧了。見了靖兒媳婦，替我告訴。這段時間子不好，雖然呆在屋裡悶，可也該好好養著。病好了，哪裡去不得？”

李氏聞言，笑容更勝一分。老太太這是怕穿幫，特特的囑咐呢。真當他們顧家人都死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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