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搜事件后數日,藍耀以為倪藍會聯絡他,但并沒有。
藍耀不知怎麼地,總惦記著這事。大概是覺有些虧欠。
倪藍發給他的安保升級建議他找了簽約的瑞盾安保公司來確認,對方就藍豪庭酒店的況再一次估季評估審核,認同了這些建議,并且配合系統再做了一些補充。
于是藍豪庭和瑞盾安保最近在擬補充協議,準備就安保系統做升級工作。
藍耀去了一次酒店參加安保升級的會議,走過公共區域時留了些心思,可都沒見著倪藍。
藍耀給倪藍發了一條短信,對表示了謝。倪藍這頭聽邵嘉琪說廣告拍攝費用已經了公司賬,松了一口氣,也就不打算再跟藍耀計較了。收到他的謝短信還厚臉皮回復:「此應該有紅包。」
藍耀便用倪藍手機號搜的微信,發好友請求:「發紅包。」
這三個字讓倪藍著實猶豫了一會,但對衰運的敬畏戰勝了對紅包的喜,這位藍總裁有毒,每次沾上他就沒好事,還是算了吧。
倪藍沒加藍耀,只給他回了短信:「謝藍總,心領了,我開玩笑的。」
藍耀:……
至今為止,他長這麼大,加人微信好友還沒被拒絕過。
哼。
歐睿這邊查案并沒有取得實質的進展。沒人查陳炎的監控和往來信件,陳炎也沒往外打電話,除了他母親,很久沒人探視過他了。
袁鵬海給歐睿在計算機應用研究中心找來了一個顧問,于丞。于丞對計算機和網絡犯罪都很有研究,他過來幫歐睿分析關樊的電腦和破解碼。但于丞第一次測算出碼之后出現了一個問題。
碼錯了。
電腦系統提示,三次碼錯誤,該文件夾將啟自毀程序。
竟然帶了自毀程序,這下子于丞有些張,不敢再試,跟歐睿說明了況。
歐睿和廖新都很吃驚。
廖新咋舌:“樊姐這是藏了什麼貴重的證據,居然要用這一招。”
歐睿思索半晌,只問于丞有沒有別的辦法,比如先破解這個自毀程序,再解文件夾碼。于丞說他還需要時間研究。
事似乎比歐睿之前想像得還要復雜,但這時候終于等來好消息。
陳炎從獄中打來電話,表示要見歐睿。
歐睿去了。
這一次陳炎的態度老實了許多。他問歐睿關樊的況怎麼樣了。
歐睿道:“我們安排了警力保護。”
陳炎抿了抿,向歐睿提要求:“我要換一間監獄服刑,換到外省去,高級別的,環境好,警力強的監獄。你能辦到嗎?”
歐睿反問他:“我能辦到又會得到什麼?”
陳炎道:“我確實知道一些事,如果你們同意為我換地方,我就告訴你們。”
“你之前可是信誓旦旦該代的都代了。現在突然因為想換地方就說知道一些事,我該怎麼信你?況且,你知道的事還不一定對我有用。”
陳炎咬咬牙,道:“孫靚的死確實與我無關,但應該不是自殺的。來我家的那一天,我沒去上班。突然來了,我完全沒準備。那天是周一,應該在上班的,我沒想到會來。
有我家的鑰匙,但從不會不打招呼就過來。那天,看到了我的電腦頁面,聽到我聊電話。”
歐睿道:“孫靚因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而被滅口,這個我已經知道了。我猜你也不會把你們謀殺的證據給我,這樣你的罪名就會不一樣。所以這個事對我一點用的沒有。我不會給你換地方的。”
“等等。”陳炎住歐睿,“我沒謀殺孫靚。我不殺人,我只是想賺錢而已,我不敢殺人,我只是個中間人,供貨商。山林不是我辦的,我只跟人合辦了魅力國,然后有人找我,希我能推薦會員到山林去,會員通過考核,功費注冊,我就能得到一筆傭金。”
歐睿聽他往下說。
“推薦功一個會員我能得一萬塊,跟注冊費一樣高。相當于會員的錢全給我了。我好奇這樣的話那山林怎麼掙錢,而且關卡設得這麼多,藏在暗網里,里頭肯定是大買賣。所以我就推薦了我自己的一個號進去看看究竟。”
陳炎說到這兒頓了頓,又道:“孫靚來的那天,我的電腦打開著山林的各類服務頁面,我在廚房一邊煮面一邊跟人聊山林和魅力國,所以孫靚聽到了我說的事,又看了我的電腦。知道我們在混PUA,就很生氣。
把我罵了一頓,我知道有閨是警察,怕去舉報,就求了很久,找了很多借口,說我只是好奇進網站看看,什麼都沒干。哭著走了,后來還把我拉黑。
我怕警察來查我,就跟山林那邊說我不能再推薦會員,魅力國我得關閉一陣子避避風頭。那邊問我怎麼回事,我就把況說了。然后對方說,沒關系,這事他來理。過了幾天,警方來找我,說孫靚自殺了。”
歐睿問他:“那個山林的人是誰?”
陳炎道:“你幫我換地方,保障我的安全,我就告訴你更多的消息。”
歐睿沒說話。陳炎心里慌,就急了:“關樊就是查到了東西,所以來找我。你們做警察的真是太惡心了,我什麼都沒說,偏偏要弄得好像是從我這兒知道的一樣。現在自己倒霉,還連累我。你們得對我的安全負責,我安全了,我才會告訴你更多報。”
歐睿思索著:“我上面也是有領導的,PUA的小案子,怎麼會同意給你換地方。”
“值得一個接一個滅口的,怎麼可能只是PUA詐騙。關樊知道的比我更多,你找不到兇手,必死無疑。”陳炎學歐睿當初對他說話的語氣,“希在關樊死之前,你還來得及破案。”
倪藍這幾天心都不錯,雖然沒工作,但天天在家里看電視煲劇練演技看廣告,不管從前怎麼樣,反正現在是下定決心好好努力掙錢的。
覺得演藝圈很不錯,拍廣告真好玩。辛苦歸辛苦,但是只干了一天就掙三萬,雖然只能拿到一半,還要扣稅,但那也不錯。之前《無聲證言》那個劇,戲分雖然不多但據說也得拍好幾天,掙的也跟這個差不太多。
倪藍數著日子,就盼著發錢,計劃拿到失憶后人生第一筆錢,就先把邵嘉琪的錢還了,然后請潘敬和耿威吃頓飯,多謝他們給了機會。然后剩下的除了維持基本吃飯開銷就存起來,還有筆車子的巨款要還。
倪藍滋滋的盤算著,到了日子卻沒看到賬上有錢。給邵嘉琪打電話問,邵嘉琪正在跑劇組,給紀云山談一部劇的四號。接到倪藍電話就說空了幫問。
等到下午快下班時邵嘉琪回公司,才想起來這事,便去財務那兒問了。結果財務說,沒見著辦公OA系統里有倪藍的應付款,這個月的工資也沒有。
邵嘉琪一下子急了,明明把廣告演員勞務收賬回來了,付款申請單也到洪蕾那兒了。
按流程,羅文靜簽字后洪蕾掃OA系統,紙質版留一份,OA上留一份,財務按OA上走完流程的應付款打款。也是知道倪藍窮什麼樣了,所以催款也急單子也急,生怕趕不上這個月結算日。
邵嘉琪趕找洪蕾,洪蕾見了也明白是什麼事,低了聲音與道:“我也找你呢,但你沒在公司。倪藍的錢,靜姐說全都押著,一分錢都不給付。”
邵嘉琪驚訝,還以為羅文靜已經化了呢,上回只說解約的事還沒完,但批了拍廣告的事了呀。而且倪藍撒打保票,也沒說什麼重話了。
“姜還是老的辣。”洪蕾道,“我探了探靜姐的意思,倪藍跟耍賴,也用倪藍的招數對付唄。真要耗起來打司,公司就算是討不著好,可倪藍連請律師的錢都沒啊。這本來就是扯皮的事,就看誰熬得住時間了。公司再怎樣也不吃虧,倪藍就不一樣了。還得吃飯不是。”
邵嘉琪覺得心里冷冷的,這也太欺負人了。照這搞法,倪藍接了工作,按合約必須由公司來簽約,費用走公司賬戶,但倪藍拿不到錢。
遵守公司合同,就意味著倪藍白做工,不遵守合同,倪藍就違約,公司就能拿到起訴的把柄證據。可倪藍不工作就沒錢,連飯都吃不起,打什麼司。
邵嘉琪冷靜了好一會,才能給倪藍打電話。
倪藍聽完后沉默。
邵嘉琪安:“你先別著急,回頭我們想辦法。我再借你點錢,你先維持生活。”
“不是借錢吃飯的問題,是不能這麼欺負人。”倪藍的聲音明顯著怒火。“我去公司找靜姐,我當面跟談。”
“去參加晚宴,今天提早走了。”
“那我明天找。明天簽了字是不是也來得及。”
“明天一早靜姐出差。”
接著就是國慶假期,倪藍這個月肯定拿不上錢了。
“又出差?”倪藍怒了。這幾天有多憧憬好未來現在就有多生氣。“是故意的。嘉琪姐,你幫我把需要簽字的單據拿出來,我去公司取。靜姐在哪兒參加晚宴,你知道嗎?”
“你去晚宴找?”邵嘉琪驚訝。
“對。”倪藍已經拉開柜在找服了。“現在還沒解約呢,該給我的錢必須給我。”
二十分鐘后,邵嘉琪在公司樓下見著了騎著自行車過來的倪藍。
穿著黑牛仔,黑連帽衛,外面套了個短款黑薄夾克,背著個黑斜挎包,戴著黑的口罩,穿著黑運鞋,整個人幾乎融進了暗下來的天里。
車速還極快,刀子一樣的辟開空間就到了邵嘉琪面前,那凌厲的氣勢,跟個殺手似的,把邵嘉琪嚇了一跳。
邵嘉琪把單據給了倪藍,非常不放心。“要不你等兩天再說,這個月我先借你。”
“我不。”倪藍氣呼呼地,把單據收好了一踩腳踏板,車子箭一般地就沖出去了。
邵嘉琪趕去車庫開了自己車跟上。這姑娘可別半路又弄個什麼車禍出來。
啊呸,不會的。不會這麼衰的。
邵嘉琪的車子開出了一段才瞄著倪藍一眼。倪藍騎車特猛,見就鉆。
邵嘉琪提心吊膽的,轉眼又不見倪藍了,干脆專心開車,到酒店會場門口等。
邵嘉琪先到了,怕找不著倪藍,給發微信,告訴自己也來了,讓別沖。
過了一會收到倪藍回復,說也到了,但讓邵嘉琪別管,自己能理。
邵嘉琪慌啊,好怕倪藍把羅文靜打了。
邵嘉琪轉了一圈,沒找著倪藍,進了酒店,發現沒有請柬進不了會場。又出來,卻轉眼看到了黑影一閃,趕追上去,倪藍察覺后有人,便停了下來。
“倪藍。”
“你回去吧,嘉琪姐。我會理好的。”倪藍說完又走了,邵嘉琪跟著想勸,卻見走到墻突然往上一躥,抓著管道就往上爬。
邵嘉琪嚇得半死,左右看看,生怕有保安過來,又不敢喊,只得眼睜睜看著倪藍矯健地爬上了三樓,在一個開著的窗戶外張了一下,然后翻了進去。
藍耀推開洗手間的門,毫無心理準備地突然看到一個人從窗戶翻了進來,他嚇得一僵,卻見那人摘下了口罩,對他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尼瑪的!倪藍!
藍耀嚇得尿都憋回去了,這可是三樓!
“你怎麼回事?”藍耀簡直是咬牙切齒。
倪藍也呆了。怎麼討個債又能見著藍耀。
完了,按以往慣例,看見這男人就表示事恐怕不這麼順利。
這時候外頭傳來腳步聲,倪藍一把拉上藍耀,閃躲進隔間里,把門關上了。
豪華會場的廁所很大,隔間與小便池有拐角隔著,兩個空間。進來的那人朝小便池方向走。藍耀用氣音問:“我為什麼要躲?”
倪藍二話不說打開門就把他推出去了。
我靠!
藍耀氣得,那邊人聽到靜腳步停了停,藍耀怕他過來,趕拐出去了。一看,是認識的人。那人主與藍耀打了招呼,然后繼續去尿。
藍耀極度恥,又不敢丟下倪藍出去,就裝洗手。把每手指頭都仔仔細細洗干凈兩遍了,那人也尿完洗了手,奇怪地看了藍耀一眼,不知道他手怎麼了,但也沒問,客氣招呼一聲出去了。
藍耀松了一口氣,他大步朝隔間方向去,小聲喝道:“你趕出來,離開這里。”
話音剛落,隔間門打開,一個穿著黑晚禮服的長走了出來。
藍耀的這心臟,一松一的,差點沒嚇出個好歹來。
廁所變嗎?
這是喜歡借廁所的終極?
藍耀掐上了腰,氣勢洶洶:“你到底干嘛來了?”
“來找我老板追債。”倪藍左右看了一圈,把裝服的黑包扔上了雜格頂上。
現在的,長發披肩,禮服優雅,手持小銀包,腳蹬銀高跟腳,確實像是參加晚宴的人。
藍耀問:“他欠你多錢,你要用這種特工出場的架勢討債。”
“一萬來塊吧。”
藍耀:“……”
“不是錢的問題。是尊嚴的問題。”
這問題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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