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耀抓時間往倪藍租屋趕，路上他打了電話給律師，讓律師到那個地方待命。“他們可能會有搜查證，我得知道程序上還有什麼斡旋的余地。他們拿了什麼，為什麼拿都要記清楚。”

律師答應了，也馬上出發。

天已經黑了下來，正是下班時候，路上車水馬龍，藍耀的車子開出七八公里就被堵住了。過一個紅綠燈花了五分鐘，好不容易過去了，慢吞吞地艱難再挪兩公里，卻發現前面這段堵得更厲害。半天都不能。

藍耀急得不行。陳洲下車去看了一下，說前面發生車禍了，正在等警過來理，車子撞得嚴重，有傷者。

藍耀頓時傻眼。外頭自行車、電托車忽忽地過去，就他們這種四個子的堵住了。

藍耀下車，站到路邊，四下張。有兩個正走路的生認出了他，興道：“藍可。”

藍耀勉強出微笑，回了們一句：“你們好。”然后他發現了目標，趕一個箭步過去，手攔車：“兄弟，兄弟，等等，停一下。”

送外賣的小哥停了下來，抬起了頭盔擋風玻璃蓋，一臉狐疑地看著藍耀：“干啥？”

藍耀道：“幫個忙好嗎？我有急事，這里堵車，我的車過不去，你能送我一程嗎，不太遠，也就三四公里。”

外賣小哥看看藍耀那一鮮的打扮，再看看周圍，“我要趕著送外賣，你找別人幫你。”

“我給你一千塊。”藍耀道，他拿出手機，“我馬上就能給你轉賬。”

旁邊一個騎著小巧電車的生道：“藍可，我送你啊，我不收你錢。”

周圍其他人也在喊：“啊啊啊啊，是藍耀。”

藍耀干笑兩聲，能花錢解決的，還是不要沾染。他催那外賣小哥：“快，掃碼付款。”

外賣小哥一看這人居然是名人，應該不是騙子。他拿出手機，收到了藍耀給的一千塊，于是一甩頭，指指自己后面的位置：“上車！”

藍耀飛快上去，那位置并不大，兩個大男人挨著，有人拿了手機出來拍。陳洲一臉黑線看著，藍耀對他喊：“我自己先去。”

外賣小哥一把拍下頭盔擋風玻璃，瀟灑吼道：“走！”

電托車忽地一聲飛馳而去，丟下了一群舉著手機拍八卦的人。

藍耀趕慢趕，到了那兒還是遲了。他一出電梯，就看到倪藍的公寓門開著，四個戴著手套穿著警服的人正在翻查倪藍的東西。

藍耀邁前一步，正想進去，一個領頭模樣的警察抬手攔他。

藍耀眼睜睜的看著屋里一個人從倪藍床下拉出來行李箱，行李箱沒有鎖，那人把拉鏈拉開，行李箱蓋打開。

藍耀道：“我是倪藍的朋友，你們沒權力闖進的屋子，搜的東西。”

“我們有搜查令。”那個攔下藍耀的警察道，他掏出了一紙文件，亮在藍耀眼前。

藍耀沒去看那紙，他注意到開行李箱的那人，從行李箱里拿出一臺筆記本電腦。那人招呼了一聲，另一個警察拿了個證袋過去，把筆記本電腦裝了進來，寫上了標簽，封了口。

藍耀的心一沉。

“你是什麼人，什麼名字，跟倪藍什麼關系？”領頭的警察盯著藍耀看。

藍耀轉頭看他，他從這警察的表里看出，他實際上是認出他是誰的，但是他還這麼問。

“你又是誰？”藍耀反問他。

這時候電梯門開了，律師急匆匆趕到。

“藍總。”律師招呼著，接著又轉向了領頭的那個警察，給他遞名片，向他自我介紹自己是哪個律所律師，代表倪藍。他希能查看警方搜查倪藍屋子的相關手續文件。

領頭的警察把搜查令呈給律師看，又把自己份亮了。他曾永言，省公安廳刑事偵查總隊的。

曾永言再次問藍耀份。律師接了話，表明藍耀是倪藍簽約公司的負責人云云。

藍耀沒管他們的對話，他就認真看著警察如何搜證，能搜出什麼來。

倪藍只告訴他要拿走電腦，所以應該沒有其他過界的東西才是。藍耀很自責，他沒趕上，沒能幫倪藍保住電腦。

他似乎總沒幫上，上次存儲卡是他丟的，這次電腦他也沒拿上。

藍耀臉很黑，心糟糕。

沒過一會，一個警察在柜頂角找出一個微型攝像頭，他去拿證袋要把這攝像頭也裝起來。

藍耀語氣不善：“一個生獨居，在自己家里安裝個攝像頭提高安全防范保護自己不是很正常嗎？”

曾永言看了他一眼，道：“沒說不正常。”

藍耀忍著脾氣，閉了。

曾永言又看了他一眼，忽然對手下道：“把樓道也搜搜，看看有沒有裝別的攝像頭，或者藏了什麼別的。”

藍耀心里咯噔一下，暗罵自己欠。

一個警察出了門，在倪藍的正門各、門口腳墊下一番搜查，最后檢查了樓道里的盆栽，還有壁燈。

藍耀盯著屋里，努力不去看樓道，以免自己的視線不小心泄什麼。

但他聽到了那個警察喊：“壁燈后面有把鑰匙，看著像大門鑰匙。”

藍耀緩了緩緒，維持好面部表，這才轉頭看。

曾永言接過了鑰匙，過來試了試倪藍的門鎖：“不是家的。”

藍耀不說話。

曾永言看了藍耀一眼，問他：“你知道這鑰匙嗎？”

“不知道。”

曾永言又問：“鄰居住著什麼人你知道嗎？”

“不知道。”

“倪藍跟你提過什麼鄰里關系嗎？”

“沒提過。”

“倪藍跟你說過以前做什麼的嗎？”

“失憶了，警。全中國都知道失憶了，不記得以前的事。回國后就一直做藝人。”藍耀終于忍不住，質問曾永言：“你們為什麼要搜的房子？”

“涉嫌殺人。”

藍耀臉一沉：“不可能。”

“就是在你錢包里找到的那張卡，里面存著殺人的證據。”曾永言道。顯然他對整個案子的記錄有相當的了解了。

藍耀的臉變了又變，大聲喝道：“那肯定是偽造的，有人要陷害。那張卡是故意放里面的。”

“所以需要進行調查。”曾永言道：“藍先生，希你能配合我們，把你了解的況告訴我們。”

“我只了解很勇敢很善良，不可能殺人。”

曾永言點點頭，也不跟藍耀磨皮，只轉頭對手下：“去問問對門，看看鑰匙是不是他們的，順便打聽一下倪藍的況。”

藍耀不說話，反正對門沒人，你們就敲去唄。總不能拿著倪藍這屋的搜查證把對門也砸開吧。

那手下依令去對門按了門鈴，這時候電梯又開了，一個西裝男人走了出來，他手上拿著幾張紙，看到曾永言，就過來了：“警，你們要的都在這兒了。這些是這屋每個月的水電費數據，業主電話，另外，我們業那兒并沒有接到過倪藍的投訴、服務要求這些，也沒接到過別人對的投訴。”

藍耀微微皺眉，警察是打算找倪藍的房東做調查？他都沒問過倪藍房東是誰，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事。

曾永言順就問了：“對門業主是什麼人？”

那業經理答道：“不知道，沒怎麼聯系過我們業的，我就沒什麼印象了。肯定沒有欠過費，不然我會記得。啊，對了，樓管和保安對這戶也沒怎麼見過，不過他家用電不小。我上回聽辦公室小姑娘提過兩句，說以為這戶沒人住，但每月都有用電，但這幾個月幾乎沒用了。”

曾永言向屋里揮揮手：“拿個證袋過來，把鑰匙裝上，回去查查指紋。”

藍耀：“……”完蛋了。他沒了鑰匙，怎麼幫倪藍轉移那些違品。他們說殺了人，要是發現藏著這些東西，嫌疑更洗不清了。

這里頭究竟怎麼回事，歐睿是干什麼吃的，那個袁局長呢，他不是能幫倪藍做證的嗎？

藍耀心里不安，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不知道現在這個場面還能怎麼幫倪藍。

突然，對門那家的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藍耀嚇得差點跳起來。

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站在門后，看了一圈樓道里的人，問道：“你們是誰？有什麼事嗎？”

藍耀努力鎮定，但他的心跳得很快。

這個人，他認得。

健房的清潔工，江旭紅。

此時頭發盤著，穿著卡其的開衫，黑寬松直筒長，腳上是棉拖鞋，一副家居打扮，著品味還不錯，完全看不出是干清潔工的。

藍耀的腦子糟糟，怎麼回事，這人是誰？

曾永言道：“大姐，我們是警察，在調查一個案子，你對對門的鄰居有什麼印象嗎？”

“以前見過。后來才知道想當明星。”江旭紅道，“怎麼了嗎？”

“以前是怎樣的？”

“覺是單純熱的一個孩子。但我不常在這邊住，跟鄰居接不多。”看到了曾永言手上的鑰匙，又道：“你們拿了我的備用鑰匙？”

曾永言抬了抬手：“你家的鑰匙嗎？”

藍耀忙搶話：“在過道壁燈后面放著的。”

江旭紅走過來拿走鑰匙，當著大家的面，把鑰匙進鎖眼，擰了幾下，證明確實是家的鑰匙。然后把鑰匙放進自己口袋，再問：“還有什麼事嗎？”

曾永言觀察著：“留個聯絡方式吧，如果有需要我們再找你。”他把自己的名片遞過去，江旭紅仔細看了看名片，報了自己的電話。

藍耀忙把電話號碼默默背下了。

曾永言說了聲打擾了，讓大家回倪藍那邊屋里繼續工作。江旭紅關門之前，忽然問：“你是藍耀嗎？”

“呃，對。”藍耀小心應。

“我兒是你的，很喜歡那一季《走走停停》，你能幫簽個名嗎？我回頭給，一定會很高興的。”

“行啊。”藍耀不知道這里邊有什麼意思，是想讓他進屋說悄悄話嗎？但曾永言肯定會趁機跟進去的，如果發現屋里不對就不好了。

但江旭紅沒邀請他進屋，開著門，自己轉進了房間。曾永言果然很迅速地站到門口趁機看了屋里幾眼，藍耀也站過去，發現這麼看房間都正常的，重新收拾過了。

江旭紅很快拿了個本子和筆走了出來，曾永言退到一旁。

江旭紅把本子和筆遞到藍耀手里，輕聲道：“如果你愿意，能不能幫我寫，To孫靚，永遠健康快樂。然后后面寫上你的名字。”

藍耀的腦袋嗡的一下，一熱涌了上來，這是，孫靚的媽媽？

他記得，倪藍說過孫靚的家庭況，媽媽是中學老師呀。

藍耀忍住了緒波，笑道：“好的，多寫幾個字也沒問題。”

藍耀在簽名，其他人轉回倪藍那邊去了。

藍耀很快簽好，把本子和筆還給江旭紅。江旭紅接過，認真說了一句：“謝謝你。”

藍耀心里明白了，他眼眶一熱，回一句：“謝謝你。”

江旭紅關上了門。

藍耀心激，他真想大聲告訴倪藍：“我找到你的另一個隊友了。”

健房的儲柜確實是倪藍換報的地方，江旭紅就是中間人。維持著倪藍與關樊之間的報換，讓倪藍的臥底份得以保。

藍耀的腦子里已經有幾個版本的故事出來了，他很想快些求證，但可惜，現在不是好時機。

醫院這邊，倪藍和李木對著暗掉的住院大樓愣了愣。

李木道：“沒事，醫院都有應急電源。”

倪藍道：“能破壞電源當然也能破壞應急電源。就算能盡快恢復，也會先恢復五層以下的手室和重癥監護。樓上這些普通病房排在后面。”

歐睿在那邊大喊：“我到樓層了。”

他那頭有嘈雜的聲音，有人奔走大，有人喊“我手機呢”，顯然停電讓所有人恐慌焦急。

倪藍戴著監聽耳機的那邊耳朵忽然聽到聲響，倪藍道：“有人進屋了。”

歐睿已經奔到門口，門口兩個值班警察只有一人在，正拿手機調手電筒，另一人正從另一邊過來：“整棟樓都停了。歐隊長，你來了？”

歐睿火速一把推開關著的房門，值班警察忙用手電幫他照著。

屋里沒人。關樊好好地躺在床上。

歐睿心跳得很快，倪藍聽錯了嗎？

歐睿忽地轉瞪向廁所，這時候門口的警察突然悶哼一聲，“咚”的一聲地倒在了地上。跟歐睿進屋的警察吃驚轉看，而廁所里猛地撲出來一人，一劈在他的頸后。

那警察也哼了一聲，跪了下來。那人又迅速出手，又是一，子抵在警察上。警察被電得打，終是倒地。

屋外的人撲了進來，直取歐睿。廁所那人則是沖向了床上的關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