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了。外頭站著一群等電梯的人。

電梯里的人一窩蜂往外，倪藍推著關樊，夾在他們中間。

人群出了電梯后很快散開往門口去，等電梯的人也迅速擁進了電梯，一大撥人很快沒了，零星人群三三兩兩在住院樓大堂里，行匆匆。

倪藍推著關樊跟在幾個人后，用他們的形遮擋自己。一邊走一邊小心觀，還沒有看到歐睿或是徐回。

忽然間，眼角余掃到了白大褂，倪藍一看，那個假醫生正迅速朝他們走來。

倪藍想加快速度，但前面幾個人慢慢悠悠，倪藍推著椅轉不過去。那假醫生轉眼就到眼前：“怎麼回事，這個病人還不能出院，你把放下。”

那醫生說得很大聲，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倪藍前面的人也停下了腳步，這一停，相當于把倪藍和關樊擋住了。

那醫生抓住機會趕了過來，一把拉住了關樊的椅。倪藍也不管椅，彎就把關樊抱了起來就要跑。那醫生大聲喝：“你想害死嗎？保安，快來人，有人要搶病人！”

他一邊說著，一邊要把關樊從倪藍懷里搶走。倪藍抬就是一腳，踹向那醫生部。

那醫生退躲過，卻故意慘一聲，捂著“哎呀”。

周圍的群眾頓生不滿：“怎麼打人呢！”

“你想干什麼！”

“居然打醫生！把截住！”

倪藍大吼：“他不是醫生！”

那醫生又過來：“你冷靜點，把病人給我，需要急救！”

有人抓住了倪藍了手臂，有人大：“快把病人救下來。”

倪藍不知道這人群里誰是真路人，誰是假醫生的同伙。反手一甩，曲肘擊向抓的那人，那人部被打中，“啊”的了一聲，踉蹌后退幾步。

假醫生裝模作樣大聲喝道：“快住手！快來人啊！”

眾人七手八腳幫忙攔住倪藍，倪藍的帽子被打落，有人忽然道：“是倪藍？”

“倪藍是誰？”

倪藍已經顧不上有人認出這事，一個過肩摔將后一個按肩膀的男人甩到一旁，正好撞開旁邊幾個拉的人。那醫生已經半蹲探向倒在地上的關樊出手，倪藍看到他手中的針筒，大喝一聲，橫起一腳踹他腦袋。

假醫生側躲開，那一腳踹在他的肩上，醫生子一歪，針尖已經扎進關樊手臂。倪藍飛躍向醫生，雙夾上他的肩脖旋一轉，那醫生被整個扔了出去，手上的針筒飛甩，摔落在地板上。

倪藍就地一滾，半蹲伏。

“藍哥！”人群里有人大。

如果說樣子形有點像值得懷疑，那現在這手和瀟灑的姿態就讓人肯定了。

“真的是倪藍啊！”

倪藍索一把拉開口罩，出真容。一指那假醫生，喝道：“這人是通緝殺人犯，假冒醫生，大家小心！”

假醫生有白大褂做份的保證，那倪藍就得靠臉了。

“大家小心啊！”倪藍幫著倪藍大。“這醫生是假的，是個殺人犯。”

一旁有人問：“倪藍是誰啊？”

“是個藝人，明星。”

“演什麼的？”

“沒演，就是打壞人的。”

路人沒聽懂，為什麼有個藝人不演戲卻是打壞人的。

那假醫生忽然從后腰掏出來了槍，路人們不想打聽倪藍是誰了，尖著四散逃走。倪藍一腳鏟地踹向椅，椅朝著假醫生撞過去。假醫生開了一槍，倪藍抱著關樊在地上滾了兩圈。

子彈打在了地上，“噗”的一聲響。

椅撞到了假醫生的上，假醫生踉蹌了一下，再瞄準時倪藍已經將關樊擋住了。假醫生的作頓了一頓，沒開槍。這時候就聽到有個男人大喝：“警察！放下槍！”

歐睿！

假醫生心知已經來不及了，他迅速轉，槍口對準了歐睿。

四周躲閃的群眾又是一聲驚呼，有多快跑多快，不敢跑的腳發的都努力找地方躲。

大堂里只假醫生和歐睿兩個人站著，槍口對著槍口。

“把關樊帶走。”歐睿沒回頭，只盯著假醫生的槍。

倪藍這時候看到徐回了，他正貓在柱子后面。倪藍把關樊抱起來，徐回趕奔過來幫忙。假醫生轉了眼睛看了他們一眼，歐睿挪步子，那醫生趕將注意力轉回來，盯著歐睿。

倪藍抱著關樊，徐回護在一旁，兩人迅速奔到了外頭。

假醫生一步一步后退，歐睿抬步跟進，與他保持著距離，對他道：“放下槍，你還有活路。”

假醫生眼睛微了，眼角觀察著周圍。歐睿又道：“別歪腦筋，否則我會開槍。”

他話音剛落，那醫生猛地一竄，從服務臺后面拉出一個小姑娘，槍口對著腦袋，大聲喝道：“你他媽的敢開槍……”

“呯！”

假醫生的“嗎”字還沒吐出來，歐睿開槍了。

一槍正打到他腦袋上，那假醫生再說不出話，形頓了一頓，猛地倒地。

那個還沒被假醫生拉到懷里的人質姑娘放聲尖，站在原地打著沒敢。歐睿兩個箭步過去，一把將拉開，塞回到服務臺后面，他拿槍近假醫生，踢開他手里的槍，確認他已經死亡。

歐睿舉目四，沒看到還有什麼危急況，兩個保安遠遠躲在柱子后探著頭，歐睿大聲喝：“保安，過來！我是警察！”

倪藍和徐回抬著關樊往車子那兒跑。

旁邊一個屋頂上，一把狙擊步槍的槍口對上了他們，瞄準鏡的后頭，趴著個金發碧眼的男人。

瞄準鏡里的十字星尋找著關樊，但倪藍巧就擋在關樊的這一側。他們移著，狙擊步槍的槍口跟著他們移，尋找著機會。

沒有機會。

倪藍和徐回很快把關樊抱到車子跟前，那車停在一棵樹旁，樹冠遮擋了狙擊步槍的視線。

保羅一直盯著，直到看到車子開了出來，拐向了醫院門前的廣場。他戴著耳麥，淡淡用英文說了句：“攔下他們。”

而后他起，拿著槍換了個位置。

倪藍抱著關樊坐在后座，徐回開著車，心狂跳著，但開車的手還是穩的。安全了，他松了一口氣，終于安全了。

鄒蔚聯絡安排了新的醫院，他們準備到那里去。

徐回的車子在廣場行車道開著，再開一段，就能上馬路了。倪藍不敢松懈，抱關樊，左右張。

他們的車子與路邊的一輛車肩而過。那車的司機坐在駕駛座上，倪藍正好看過去，與那人四目相對。

那人對笑了笑，姿態輕松愜意，笑容里似帶著挑釁。

倪藍腦子猛地嗡地一下。

秦遠！

一段畫面在倪藍的腦子里炸開，快得抓不住，但又清晰無比。

倪藍看到自己開著車向旁的那輛車撞過去，秦遠開著車，挑著眉對嗤笑，車后座上，關樊掙扎著就要醒轉……

倪藍僵在那兒，一時分不清幻境還是現實，想不起自己在何，忽然看到歐睿朝們狂奔而來，大聲嘶吼著什麼，看形似乎是“小心”，又聽到了徐回的大聲，那巨大的“啊啊啊啊”聲音在車廂里回響，將倪藍生生拉回此時此刻。

倪藍轉頭向車頭，他們正拐出馬路，一輛黑轎車直沖沖地向他們撞了過來。徐回猛打方向盤躲閃，倪藍一把將關樊按住，側將護在懷里，做好了承這一撞擊的準備。

電石火之際，一輛白轎車從另一邊猛地沖了過來。

“呯”的一聲巨響，白轎車攔在了倪藍他們車子的前面，與那黑轎車狠狠撞到了一起。倪藍他們的車也被撞了出去，雖然中間有輛車做了緩沖，他們的車子也還是被撞移到了馬路中間，徐回一邊大著一邊拼命控制著方向盤踩剎車。車子終于在轉了兩圈半后，停了下來。

馬路中間其他車子差點又撞了上來，剎車聲尖聲此起彼伏。

不遠，許多輛警車的警鳴聲劃破暗夜，飛嘯而來。

歐睿飛速沖了過去，他一把拉開了白轎車門，把滿臉是的司機拖了出來：“廖新！”

廖新著氣，手了頭，到一手，他咳了咳，費勁道：“我沒事。”

歐睿把他放下，轉去看黑轎車。那司機看上去傷得不輕，況不比廖新好。歐睿使了很大勁才把車門拉開，把那司機拖出來。廖新拖著子過來，掏出手銬，把那司機銬上，歐睿看了他一眼。

廖新又咳了咳，道：“隊長，我是來看樊姐的。他們說沒抓到倪藍，我在猜是不是樊姐這邊會出事，我就來看看。”

他剛到，就看到狂奔的歐睿和沖向關樊車子的黑轎車，什麼都不用想，他狂踩油門攔了過去。

“隊長，我真的很喜歡做警察。”廖新搖搖晃晃，有些站不穩。

歐睿咬了咬牙：“你先等等再說。”他轉頭，沖著旁邊看熱鬧的人喊：“醫生來！”

路人這才反應過來，趕朝醫院方向跑。

“我去看看關樊。”歐睿喊道。

“快去。”廖新拖著那重傷司機，“我看著他。”

其他警車已經到了，有武裝警察下了車，歐睿抬臂高呼：“這邊。”

兩個警察聽到了，朝這邊跑來。歐睿放開廖新，朝關樊的車子跑去，剛跑出十來步，忽聽得一聲悶響，歐睿猛地剎住了步子，回頭一看。

黑轎車司機已經倒在地上，而廖新僵直斜立那兒，眉心的槍在冒著。

歐睿簡直不敢相信，他僵在那兒，下一秒，廖新重重倒在了地上。

“狙擊手！”一個警察大著，眾人尋找著掩護。另一個警察指著一棟樓：“那里！”

后頭有幾個警察扛著槍迅速去了。

歐睿抬頭朝那棟樓上看，什麼都看不到。

歐睿朝著路中央的車子喊：“別下車！”

沒人要下車。

倪藍在車子被沖撞出去，在那尖、剎車聲和警燈鳴音之中，昏了過去。

徐回坐在那邊，一不敢。

歐睿回到廖新邊。

他幾乎抬不。他看著他。

廖新睜著眼睛，躺在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