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見倪藍的過程很順利，劉綜沒有為難他，但跟他聊了聊，希他能勸說倪藍配合警方工作，將瞞的事說出來，這樣對自己也是有利的。

律師說會與倪藍通，這就是他的工作。場面話說得很溜，態度上客氣也警惕。劉綜也沒多跟他聊，讓他去見倪藍去了。

律師見了倪藍，觀察的狀態和神。看上去神，也平靜。律師告訴倪藍，警方還在調查中，并沒有打算把提檢方，也暫時沒有計劃將移給國際刑警組織，但依目前的證據況來看，對倪藍非常不利。

“現在關鍵在于要證明二年半前法國的那個案子不是你做的。你有想起任何事嗎？兩年半前你在哪里？有任何線索證明你不在現場，或者能證明你的份不是Bird員也可以。”律師很務實：“你想一想，有什麼人知道你的過去的，或者從哪里手可以查？”

倪藍搖搖頭。

律師給出主意：“我們可以說關樊警能證明，多爭取一些時間。”

倪藍沒接這話題，卻道：“那個視頻肯定是偽造的，我都能做一個出來。他們用的肯定是我在《最高獎賞》節目里的態，找到合適的角度，拼上去的。”

律師點點頭：“這個我會強調的。只是可以偽造不表示那個就是偽造，這個辯護理由不夠用力，你心里要有數。”

“就是偽造的。你告訴藍耀，就是偽造的，讓他一定要相信我。”

“藍總就是讓我來幫助你的，倪小姐。”律師道：“所以有任何對你有利的線索或是想法，請務必告訴我。”

倪藍問律師：“你知道關樊的況嗎？廖新死了之后，歐睿那邊的調查是什麼進展？”

“劉綜只跟我說關于你的調查，關樊警的況我并不了解。現在歐警不再負責你的案子，由劉綜劉隊長和國際刑警組織合作在調查。”

律師說完等著倪藍的反應，但倪藍一直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律師便道：“藍總讓我告訴你，他很好，讓你不用擔心。”

倪藍想了想：“你告訴他我也很好，警方不會把我怎麼樣。我住宿條件還可以，單間。他們也找了醫生給我治傷換藥，沒什麼問題，讓他不用擔心。”

律師佩服倪藍的鎮定，他道：“藍總問你需要什麼。”

倪藍思索了一會兒，道：“我就是覺得這里的味道不好聞，我喜歡藍耀放在洗手間的那瓶古龍水的味道，有點松香混著柑橘的淡淡香味，這個能帶進來嗎？”

“我問問。”

“另外你跟藍耀說，我那部電腦，碼輸三次盤都會被廢掉，我試過兩次都沒解開，那群警察犯蠢，非要試第三次，把我電腦弄壞了。不過沒想到弄壞之后電腦彈出來一個通訊件，還自連上了線，可是對方沒說話就掛掉了。”

律師愣了愣：“然后呢？”

“然后警察就把電腦拿走了，應該去做檢測吧。我的手機也在他們手上。”

律師不太明白：“需要藍總做什麼嗎？”

“不需要，就是讓他知道這事就好了。讓他出多留心，誰知道會遇到什麼人呢。”

律師都記下來了。

倪藍也沒再多說什麼，律師又再細問了一下況，會面就結束了。

律師出來后劉綜在等他，律師說倪藍失憶，沒想起什麼來，清楚沒有證據的后果，一定會全力配合警方調查的。

這種話劉綜就不樂意聽，浪費他時間。

律師離開了警局，去找了藍耀。

藍耀剛回到辦公室，他關上門仔細聽了律師說的況，聽到倪藍那邊有醫生給治傷換藥，倪藍自己緒也好，藍耀稍稍放了心。

“說視頻是偽造的？”

“對，倪小姐說一定是偽造的，用在《最高獎賞》里的態片段套上去的。說讓你相信。”

“還說想要古龍水？”

“對的。說喜歡松香混著柑橘的淡淡香味的那一款。”

藍耀忙問：“原話是怎麼說的？”

律師把倪藍的話重復了一遍。

藍耀認真想了一遍，忽然一個激靈。“你把倪藍跟你說的所有話，再跟我說一遍。”

律師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藍耀了一把臉，吐了口氣。“我給準備點服，還有想要的古龍水，你再去一趟，告訴我當然是相信的，我懂。”

律師點點頭答應了。

藍耀強調：“一定要告訴，我相信，我懂的。”

“好的。”

律師離開了，藍耀心有些激地站起來走了兩圈。

倪藍恢復記憶了！

所以記得9月9日那天晚上闖進2001的洗手間時，他放在那里的古龍水是什麼味道。

很肯定那視頻是假的，因為記起來了，沒干過這件事，是清白的。

藍耀是真的興，他的藍藍是清白的。

可是為什麼不說出來？既然恢復了記憶，那麼要證明自己是被誣陷，視頻是假的，那應該是件容易的事。兩年半前的行蹤是什麼，只要說出的不在場證明就行了。只要告訴這些警察的真實份，告訴他們關樊是怎麼邀請合作的，告訴他們在鋒范究竟竊取了什麼資料，跟關樊究竟查出了什麼，那就行了。

為什麼不說？為什麼假裝還失憶呢？

藍耀坐了下來，把思路整理一遍。

倪藍是有信心可以自證清白的，所以說警方不能把怎麼樣，表現得一點不著急。但是有些不想，是什麼？

是因為警方鬼嗎？很有可能，因為說了警方太蠢非要的電腦。但藍耀又覺得哪里不太對。

還有，電腦被輸三次錯誤碼自毀，然后彈出一個連線件，對面還有人接了，但是沒說話。這件事特意說出來，肯定是有原因的。說讓他出留心，不一定會遇到什麼人。但是并不張，沒有強調他的安全，沒有讓律師囑咐他加強安保。所以，他有可能會遇上什麼人，但這個人是隊友？

窗外天氣漸暗，藍耀看著外頭跳到大樓背后的夕，陷了深思。

歐睿終于結束了一整天的工作，離開了警局。

袁局今天下午回來，聽取了部調查的報告，然后下了指令，暫停他手上的一切外勤和偵查工作，只做部協調工作，待所有況都調查清楚，確認對他的理意見后，再決定對他如何安排。

這命令一出，眾人嘩然，許多人都不服氣，為歐睿鳴不平。但袁局態度非常堅決。在醫院鬧出這麼大的事，還開槍將人擊斃，置不當，造警務人員傷亡，這引起了非常大的社會負面輿論，上級非常關切此事。相關人等，全都要認真查清。

歐睿一天之被問話幾次，又有許多善后工作要做，他這一天非常不好過，大家都看在眼里。接到袁局的命令，歐睿連抗議的神都沒了，只賭氣地問了一句：“隨便，服從安排。”

同事們紛紛安他。歐睿黑著臉。

這事鬧得大，袁局命令出來不到十分鐘，全局上下全都知道了。

歐睿手上有很多的工作，沒完結的案子，未完的報告等等，接就得幾天時間。他把重要急地先代了，沈豪還跑來問他，說省廳那邊說要求他們把所有關于倪藍的電子證容都上去，是拖幾天還是照辦。

歐睿故作猶豫，最后還是讓他照辦，但是留好備份，別出錯。沈豪應了，趕去辦。

證中心主任也來找歐睿，他那邊也有好幾個案子的證理報告需要偵查這邊跟進，還有手續需要簽字。歐睿一一跟他對清楚。

每個人都對歐睿被停職轉崗有反應，歐睿不聲觀察著。

這晚歐睿終于回到家，他沒能去看關樊。關樊現在的地址是個，在沒有理干凈鬼之前，歐睿不能冒險去看，免得給帶去危險。這讓歐睿煩躁。

歐睿簡單吃了個晚飯，跟劉綜通了個電話，了解了倪藍那邊的況后，歐睿決定跟藍耀談一談。

倪藍仍是整個案子的關鍵，他們真的需要倪藍毫無瞞的完全配合。歐睿想讓藍耀去做這件事。

但歐睿的電話還沒打出去，卻接到了他媽媽馮涵的電話。

“阿睿啊，廖新發生了什麼事嗎？”

歐睿有些驚疑，一下坐直了：“怎麼了？”

“今天收到了廖新寄的一個包裹，他用了別人的地址和手機號寄過來的。我們開始還以為寄錯了，但看到里面有封信。廖新說這是很重要的東西，但他趕著去理一件事，一時想不到安全的地方寄存，所以寄給我們。他會跟我們聯系。”

歐睿腦子“嗡”的一下，忙問：“里面有什麼？”

“就有這封信，還有一個用泡沫牛皮紙袋裝的，膠帶綁著很嚴實，我們沒拆。著像是一部手機。”馮涵道：“我跟你爸就是覺得有些奇怪。所以先問問你。這孩子是有什麼事嗎？他沒給我們來電話，我們是直接問他呢，還是你先問問他這是怎麼了？”

歐睿心里了：“媽，廖新昨晚，犧牲了。”

馮涵嚇了一跳：“什麼？他怎麼死的？”

“這可能是重要證。”

“重要證怎麼往我們這里寄呢？”馮涵問，然后電話被歐睿的爸爸歐鴻拿走了。

“阿睿。”歐鴻比馮涵要鎮定，“怎麼回事。”

歐睿沒法說太細，就簡單說了說況。

歐鴻仔細聽完，很果斷：“我馬上訂機票，坐明早最早那班機把東西給你送過去。”

歐睿很：“謝謝爸。”

“我兒子是警察，應該的。”

歐睿掛了電話，思翻涌，手機，廖新的那部手機嗎？

歐睿捂住了眼睛，廖新，你這麼這麼蠢呢。你明明可以懸崖勒馬，你到底都做了什麼？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歐睿久久才平復心，這時候又有電話進來，這次是于丞。

“歐隊長。”于丞話說得有些小心翼翼：“藍耀來找我，他拿了個竊聽，問我有什麼辦法，把竊聽當跟蹤用。”

歐睿簡直是服氣了，這位有錢人，你是偵探游戲玩上癮了是嗎？他沒好氣道：“他在你邊嗎？”

“他走了。”

“你告訴他方法了嗎？”

“告訴了。他那個竊聽是利用基站信號發送信息的，所以只要搜索到基站信號，就能確認一個范圍。有些類似于手機吧，但搜索的確度比較低。距離離得越近就越容易找到。”

歐睿問：“他有要求你幫他搜索嗎？”

“沒有，他沒提這要求。我告訴他在放置設備之前，需要先用件與設備做好綁定配置。然后他就走了。”

歐睿應了一聲，說這事他來理。

歐睿給藍耀打電話，藍耀很快接了，接起就說：“歐警，找專家請教技問題不犯法吧？”

歐睿了鼻梁：“藍耀，倪藍在醫院是不是放了什麼竊聽在某人車里？誰？秦遠還是保羅？”

“怎麼可能，倪藍是守法公民，給人放竊聽這種違法的事怎麼會干呢？再說了，秦遠的行蹤你們警方不是說查就能查到嗎？用不著倪藍。”

歐睿忍住脾氣：“藍耀，你該知道跟警方配合才會有出路，大家都想把案子破了。倪藍到底還瞞著什麼事？”

“你們是想把案子破了，罪犯是誰對你們來說沒什麼區別。你們隨便抓一個，能差就行。”藍耀非常不爽，“你明知道倪藍是被誣陷的，現在被關押，不許我探視，你還有臉來跟我說什麼配合。有瞞什麼嗎？你們去問啊，我反正是見不到。”

歐睿一時被噎住。

“我知道凡事都要講證據，那你們起碼賣點力去找啊。還有你們的鬼，不把他們抓出來，后面每一步都被算計，你讓我們怎麼配合你？”藍耀氣勢洶洶：“你想讓我們信任你們，你們就拿出點績出來。你把鬼抓出來，再找我談。”

歐睿吐口氣：“我明白了，我抓到鬼，再聯絡你。”

歐睿正想掛電話，藍耀又道：“你等一下，別說我不提醒你。”

“什麼？”

“倪藍的電腦，被省廳那些人毀掉了你知道嗎？”

“知道。”

“毀掉之后出現一個連線件……”

“倪藍知道連線的人是誰？”

“不知道。”藍耀兇，“但是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們一直疏忽了一點。”

“什麼？”

“關樊為什麼會把的電腦盤設置三次碼不對就銷毀數據。”

歐睿突然靈一現，對的，他想起來了。劉綜說三次碼錯誤后彈出件時，他就覺得哪里怪怪的，但當時腦子，事多，他一整天都沒靜下心來。現在藍耀這麼一提醒，他突然反應過來了。

“關樊沒理由毀掉自己辛苦調查出來的證據，又不是罪犯。”

“倪藍也不是罪犯。”藍耀很不爽提醒他。

歐睿不想跟他拌，他為這新發現而興。

只有罪犯，才會想著毀掉證據。

之前他們的思路反了，他們想著，關樊想保護數據，不讓鬼知道查到了什麼。但與其被鬼知道查到了什麼，證據被毀了后果更嚴重。

設置自毀程序的用意不是保護，是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