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再看看，那手機里有他生前工作的資料。”

廖東道：“確實沒有。你們查完他的東西，我收拾了一遍，沒有。他車子里也沒有嗎？”

“沒有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廖東道。“那天他出門時就拿了個牛皮紙袋，其他什麼都沒拿，他平常也不背包的。手機肯定是帶在上了。”

“好的，謝謝你。有什麼況我們再聯絡。”

廖東掛了電話，對這電話沒往心里去。他干了眼淚，呆呆坐著。

藍耀躺在床上準備睡了，他把倪藍筆記本里頭的那個竊聽三十多分鐘的錄音打開，閉上眼睛一邊睡一邊聽。

嘈雜的環境音，有說話聲，有腳步聲。有車子啟的聲音，環境音有變化，車子在開。“呯”的一聲，車門關上。車子繼續開。

“上來了一個人。”藍耀心里默默想著。

車子一直在開，周圍比醫院安靜，但過了一會，有燒烤攤賣的聲音。這是有燒烤店……過了一會，似乎聽到了警車的警燈鳴聲，藍耀忽然有了些靈，但他太累了，昨晚一宵沒晚，今天又忙碌一天，藍耀敵不過疲倦，睡過去了。

第二天藍耀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把一邊洗漱一邊把錄音又聽了一遍，這一次他的想法更明晰了。但他九點有一個會，他聯絡李木他們，約十點半在他借的那個安全公寓里見面。

李木他們過了一天警惕觀察的生活，發現什麼都沒發生，工作室那頭完全沒有異常靜，于是他們又開始恢復了工作。昨晚才去拍了一個星出軌大料，守到了早上八點看到星從男方家里出來，他們才收工。

等藍耀趕到公寓的時候，他們正在攢資料編稿子。藍耀看到他們在干嘛簡直一臉黑線。

李木振振有詞：“靠倪藍的八千塊我們得喝西北風，而且查鋒范和羅文靜的事我們也沒耽誤，在收料呢，沒這麼快，等等。”

藍耀不搭理他，他拿出了一張本市地圖，又擺出倪藍的那臺電腦，他把向于丞請教的如何把竊聽當跟蹤使用的方法說了。李木道：“很好，現在我們只需要有一個會用計算機追蹤基站信號的人就可以了。”

藍耀沉著臉：“聽錄音。你們兩個，告訴我那天晚上的靜。徐回你先說，秦遠的車子停在哪里，幾點把竊聽放上去的？”

徐回被藍耀的氣勢鎮住，乖乖回答。

藍耀拿著紙，開始記時間點，錄音一直播著，徐回回憶當時的靜況。前面倪藍進樓里了，所以錄音里一直都是停車場里的聲音。

“好了，這里，這時候車子啟，然后撞車聲音，廖新被擊中周圍人尖的聲音不太清楚，車子已經走得有段距離了……”

藍耀一邊算時間一邊推測距離。

“路過燒烤店……”大家仔細聽著錄音。

“這里。”李木和徐回同時指著地圖上的一個點，“這里有個小夜市，一條街都是燒烤。”

“啊，警車可能是我們。”李木繼續聽，在地圖上劃著，“當時鄒蔚跟我是從這條路追過去的。”

藍耀把燒烤街的路線與李木他們的路線描起來，找到了匯點。

“裘川他們的車子在這里落到河里去。”李木指了出來。但錄音里沒有這麼大的靜，車子肯定繞開了。

藍耀在地圖上看著，錄音繼續往前走，他們聽到了火車的聲音，接著是水流的聲音。藍耀迅速確定方位，“他們繞到下游去了。”

“呯。”又一聲車門關閉的聲音，車子繼續開著。

“又有人上車了？”徐回道。

“他們接走了裘川。”

又過了一會，錄音結束了。

“信號斷了？因為這時間我跟鄒蔚的車子離開了現場，跟秦遠的車越離越遠了。”李木推斷。

藍耀盯著地圖，上面畫出了一條線：“我們找到了他們的逃跑路線。”

“那又怎麼樣？”李木潑冷水。

徐回踢了他一腳，對藍耀出一句：“牛。”

藍耀不理他們，他把電腦和地圖收好，對他倆道：“我走了，你們繼續查鋒范。”他看了一眼這兩人擺在桌上的電腦，想到剛才自己進來看到的照，手指頓了頓，指指他們的電腦：“記得查鋒范。”

“好的好的。”徐回趕應。

藍耀奔出公寓，讓陳洲開回公司，剛到樓下，歐睿的電話就來了。

“藍耀，我們差不多找到了。”

“找到就是找到，沒找到就是沒找到，沒有差不多這回事。”

歐睿把關樊電腦盤被自銷毀的事說了，“只有倪藍知道鬼被拍下來后圖像發到了哪里，但上午劉綜去問，堅持自己不記得了。”

“不是，你那什麼語氣，不記得就是不記得，你們又要誣陷嗎？”

“我們談談吧。”歐睿道：“你那竊聽肯定拿到報了對嗎？我手上也有線索，我拿到了廖新的手機，上面有他跟鬼上線聯絡的記錄。我們見個面好好談談，倪藍到底有什麼顧慮，我們得想辦法解決，不然僵持的時間長了，對沒有好。”

藍耀沒說話。

“你可以信任我。藍耀，你自己一人做不來的。就算你有錢請得起最貴的保安和偵探，你也沒辦法確認他們是不是秦遠的人。你的公司，你的家全在瑞盾安保的監控之下，沒有倪藍，你自己做不了的。”歐睿道：“我相信倪藍，因為關樊相信。如果有一一毫的可疑，關樊是不會引狼室的。我了解，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不會為了破解孫靚的死亡謎團跟一個連環殺手合作。”

藍耀還是沒說話，他的車窗開著，他這時看到了一個男人。中年男人，黑頭發，深邃立的五，非常英俊。他坐在樓前小廣場的長椅上，鐵灰休閑外套很合，長微微著，整個人有些銳利又慵懶的氣質。像個商人，又不像。他邊放了一個小旅行袋，包包很配他的外套，也很配他的鞋。

跟他的氣質也很搭。

太醒目了這個男人，他讓藍耀想起了倪藍。

“好吧，你說在哪里見面？我現在有空。”藍耀回歐睿。

歐睿說了一個地址，藍耀答應了。

藍耀再抬頭，發現剛才那個男人走近了他的車子。陳洲馬上下車去攔他，沒讓他靠近。

藍耀看到那男人把包放在地上，湊近了陳洲，拿手機給陳洲看，他聽到那個男人用英語問路。他想去的那個地方離這里有一條街，走路只要十多分鐘，但比較偏僻，大路上不好找。

陳洲用英語跟那人說了怎麼去，那人點頭道謝，也對藍耀點了點頭，然后拿起了包，轉離開。

陳洲復又上了車，他沒注意到自己口袋里多了一個小巧的竊聽。

那男人走出一段距離，戴上了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