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襲擊。

恐怖的直播。

全社會震驚。

孫哲言看到直播的時候，正是歐睿被打胎翻車時。那輛車翻騰飛轉起來直直撞向路邊大樹，場面驚險慘烈，嚇得孫哲言差點出聲來。

過后鏡頭就停在車側窗前，看到歐睿被安全氣囊埋了，一不。

但這不是最嚴重的。更可怕的是，在歐睿的后，有好幾輛車都出了事，尖和鮮配著被撞得七零八落的車子，慘不忍睹。

孫哲言忽然反應過來了，他按下了錄屏，并趕給所有人發消息通報。

伯尼沒回復，孫哲言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忙，不敢打擾。江旭紅倒是回了電話。

“老孫，我也看到了。我這邊現在所有人都在看。電影拍攝已經停止了。倪藍剛才坐了輛托趕過去，我通知了。”

“現場有沒有事？你自己要小心啊。”孫哲言很擔心老婆安危。

“我沒事。藍總聯絡我了，他安排了很多保安過來，現在讓大家都集中在宴會廳片場。”

這時孫哲言看到直播視頻里歐睿了，他松了一口氣：“歐警醒過來了。他活著。”

“我先掛了。我得保持手機暢通。”江旭紅道：“你自己注意著點。把游樂園的制服穿好，萬一有人闖進來……”

孫哲言掛了電話，盯好屏幕。

警用步話監聽里聲音繁雜，姜誠的醫院那邊看來也是一片混。

孫哲言心沉重，今天，會很艱難吧。

屏幕上，歐睿狼狽地爬下了車子，他看上去傷了，額頭有道子，但應該不嚴重，起碼他是能走的。

孫哲言認識歐睿，關樊曾經帶他到他們家里吃過一次飯，事后他們兩口子還跟孫靚說你看關樊的男朋友真不錯，你也趕一個。

其實事并沒有過去太久，但對孫哲言來說，似乎是半輩子之前的事了。

孫哲言估計這視頻是無人機拍的，因為鏡頭是懸空的，移非常靈活。而且不止一個鏡頭，明顯有切換。兩架無人機？或者更多？

現在鏡頭移到歐睿的正面上方，有些距離，對著他的臉。歐睿并沒有注意到鏡頭，他在看著朝他跑來的一個人。

孫哲言現在覺草木皆兵，他在心里大著讓歐睿快跑，這人說不定就是壞人。

那人在跟歐睿說著什麼，下一秒，歐睿的后出現了一架無人機。歐睿毫無所覺，還在聽那人說話。

孫哲言張了張，心高高的提起，被恐懼一把抓住了。

歐睿，歐睿，有危險！

突然，歐睿面前的那人猛地一震，似乎被什麼擊中了。鮮涌出他的，他忽地一下倒在地。

鏡頭對準了歐睿的臉，他的臉上，有震驚，有痛苦，有憤怒。

屏幕上忽然出現一句話，還是中英雙文：市警局刑偵支隊歐睿，市民因他而死。

冰冷無的字幕，配上市民浴倒地的慘像，還有歐睿那復雜痛楚的面，簡直是目驚心。

孫哲言被恐懼抓住的心此刻被狠狠擰了一把，悲憤、狂怒，無法形容他的心。

這是哪里的直播，這是怎麼傳上網的！

孫哲言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怎麼能有人這麼壞！怎麼能這麼變態！他現在能做什麼呢？他的手都在發抖。

門突然被推開了，孫哲言嚇得跳了起來，回頭看，卻是伯尼來了。

他竟然沒注意看監控有人進樓了。

伯尼看到孫哲言的表神，什麼都沒問，只點點頭道：“我來吧。”

他拉過椅子坐下，雙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著，同時用英文說著話：“本，我到了，你把地址丟過來。”

孫哲言站在一旁，緒還沒有平緩。

伯尼一邊敲著鍵盤一邊換了中文對他道：“別看了，去休息吧。”

“能阻止他們嗎？”孫哲言問。

“我在追蹤他們的服務。這個直播走的國外服務，設置了一些措施，我找了朋友幫忙。”

孫哲言不說話了，怕打擾伯尼干正事。

但屏幕上的直播還在繼續，有更多的無人機冒了出來，很惡意的，那些鏡頭把市民驚恐哭泣，畏躲避著的姿態都拍了下來，就像一個惡魔，欣賞著螻蟻的掙扎。

一個鏡頭一直跟著歐睿，他流著，救下了一個姑娘。但也許是無人機放過了他們一碼，并沒有追著他們打。而是追拍他們狼狽的樣子，以此取樂。

歐睿說：“別怕，我是警察……”

那些話也被收音播了出來，雖然有些模糊，但能讓人聽清。

下面的字幕再一次冒了出來：警察，呵呵呵呵呵呵呵

第二句字幕接著又出來：市警局刑偵支隊歐睿，市民因他而死。

這一次，這句字幕還沒有下去，一直停在屏幕上。

孫哲言再忍不住，憤怒地道：“不能把這直播停下嗎？”

“除非把附近數公里的所有基站信號都關閉，但這樣一來，附近相關設施的使用會到嚴重影響，而且歹徒趁機犯案，市民連報警都沒有信號。”

孫哲言：“……”

“境外的服務這邊關閉不了，但可以屏蔽網址域名。但保羅他們也做了相關的設置，黑掉了許多網站服務，主推送投放了虛擬域名，所以這個直播才能這麼迅速核式的擴散，整個過程不會很長，等完全屏蔽干凈，他們的播放也結束了。”

孫哲言不知還能說什麼，其實不用播放結束，現在他們的目的就已經達了。

恐懼已經深深植了大家的心里。

屏幕上，一輛酷炫的黑托車從遠飛馳而來，騎手穿著紅晚禮服，戴著黑頭盔，火焰一般的姿態。

伯尼按開了免提，繼續在敲電腦。

倪藍的聲音從擴音里飄了出來：“我到了，我沒有看到他！五架無人機！”

“他就在，他在銀大眾車的后面，在左邊那棵大樹前面。”孫哲言搶先大聲報告。

話音剛落，歐睿從那車子后頭突然躥了出來。倪藍加速朝他的方向沖過去。

無人機向倪藍開槍，歐睿擊落一架無人機，倪藍從人行道繞出來，接上了歐睿……

這一連串的作只是短短數秒，直播的無人機飛到高，遠遠拍下了全景，在倪藍載著歐睿飛奔逃竄時，那無人機降低高度，跟隨。

畫面里能聽到歐睿大聲吼：“引它們去沒人的地方。”

“向右拐，那里有一個在建的公園。”伯尼調出航拍地圖看，往東南走1.5公里就是正門，從正門進去一直前行有一大片園林亭園建筑，是個阻擊無人機和蔽的好地方。可那一路都有人在施工，不能去。

伯尼給倪藍下指示：“往東，有片小樹林，穿過去，正好可以稍微擋一擋無人機，然后從那后面繞……”

倪藍咬牙左拐右扭向前沖著，看到了“小樹林”，了起來：“這小樹林？這小樹林？這就是剛種上的幾禿禿的桿子好嗎！能擋個屁啊！”

話是這麼說，但還是按著伯尼的指引駛向了“小樹林”。

伯尼淡定道：“從衛星地圖的航拍角度看還是有些枝葉的。”

倪藍雖然嫌棄這樹林，但這地形確實是緩了一緩無人機的攻擊。

“繞過去，往西走。”伯尼繼續指示。

“能給找一片大森林嗎？”倪藍大聲喊。

“繼續往西，有一片稍大一點的。旁邊是棟還沒完全建好的樓，可以躲一躲。如果你們到那里之前沒被打死的話。”

“我謝謝你的祝福。”倪藍回他。

“警已經到剛才的襲擊地點了。救護車也快了。已經跟警方通知了你們的路線，讓他們疏散人群，特警在趕過去，還有救護車，你們撐住。”伯尼道。他一邊說話一邊十指如飛在敲著鍵盤。

“本？”伯尼轉向他國外的幫手。

“他們的設置太狡猾了，他媽的。保羅還是一如既往的牛啊，我他媽的真想干掉他的黑客。”

“這回他們準備不足，有機會的。”伯尼的聲音從容。

“我們的準備也不足啊，原本是計劃什麼游戲節目的時候用的。”本抱怨著，但又道：“幸虧你有老子，老子是他媽的這世界上最他媽牛的黑客了。”

“嗯，這話你說了十年。”伯尼反應平淡，對本的吹牛適應良好。

確實，他原先預想著肯定是在那個什麼麒麟山上做這次鋒，畢竟從他們所說的秦遠的計劃和行為模式，那個地點的環境等等，都是很適合的地點。節目方出來的讓倪藍參加什麼新建的城堡探險，似乎也蘊含著一些秦遠的意圖。

但顯然這個秦遠跟保羅一樣瘋狂，他們本沒什麼套路，不在乎風險。或者秦遠比保羅更瘋狂，居然敢天化日之下玩這手。如果因為這次行失敗他們被捕，那保羅如何向自己尋仇呢？不針對倪藍和自己先開火，居然選擇了歐睿做這麼激進的行的目標。

伯尼不太能得準他們的行想法。

警方這邊，一如伯尼所料，從接獲消息的開始，大家就起來了。

省廳副廳長，也是特別行小組的負責人祝明輝馬上親自坐鎮指揮。

醫院那邊因為洪蕾的院和一連串行而早有準備，所以事件一發生，特警馬上趕赴現場。

針對網上的恐怖直播，行小組也馬上聯絡了網警部門，讓他們火速理。得到報告反饋后，祝明輝又馬上下指示，理不了服務就屏幕掉所有相關的網址、域名，總之絕不能允許歹徒散布恐怖，炫耀犯罪。

“至需要五到十分鐘。”聯絡的警員一直跟進，得到回復后及時向祝明輝報告。

祝明輝皺眉頭。

一旁的警員不敢說話。五分鐘其實并不長，但影響太惡劣了。警察正在被直播追殺，五到十分鐘？這是在公開行刑。

“秦遠今天什麼況？”祝明輝問。

警員忙答：“他正常去上班，現在還在公司。”這是事件發生后，劉綜馬上聯絡監視秦遠的警員得到的消息。劉綜要求他們一直盯，但秦遠一直沒有離開過公司，遠博集團大樓也沒發生什麼異常狀況，員工出都很正常。

“拘捕秦遠。”祝明輝下令。“搜查他的辦公室。”

“是。”警員趕聯絡劉綜。

劉綜非常振，發生這麼大的事，秦遠怎麼可能是在正常工作。但他苦于沒有證據，甚至沒有線索是指向秦遠的。只憑猜測，怎麼能抓人。但有祝廳的命令就不一樣了。

太好了。必須抓秦遠一個現形。

倪藍載著歐睿沖進了第二個“樹林”。

途中無人機再向他們開槍。倪藍的腰際被傷，吃痛，沒吭氣。但歐睿在后震了一下，悶哼一聲。

倪藍猜歐睿又中彈了。

這一路歐睿整個人環著，盡可能地用為遮擋。有幾次因為車子的急速拐彎差點把他丟下去，倪藍只得大喊：“你抱點，摔下去我可是不會回頭去撿你的。”

歐睿的浸過禮服，流到上，倪藍真擔心本不用追殺，就等著歐睿流過多就能拍到他的死狀了。

這下歐睿又中彈？

倪藍大：“歐睿你堅持住，別死在我上啊。”

歐睿確實很虛弱了，他覺得他可能比倪藍還冷。但倪藍的話他真的聽不下去了：“你中文不好就別說了，歧義多大啊。”

倪藍聽不清他說什麼，再一次繞了半圈，躲開了一槍，然后載著歐睿沖進了大樓。

這大樓并不是什麼躲藏無人機的好地方，雖然是個樓，可惜部結構沒修好，大樓又是全落地玻璃墻的結構，此時并沒有裝玻璃，所以相當于是敞開式的樓。

但倪藍他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托車中了好幾彈，油箱也穿了。歐睿的況，確實不能再跑了。他需要止，需要救護車。

倪藍把車停下，背著步槍，扛著歐睿往樓里去，一架無人機沖了過來，倪藍在歐睿的腰際一探，拿出他的槍對著無人機“呯呯”兩槍，把那架無人機打落了。

更多的無人機涌了上來，將大樓包圍。

倪藍罵了句臟話，扛著歐睿找了個房間角落，讓歐睿坐下。

這房間有窗戶，有門。無人機隨時能進來。

“后援馬上就到了，救護車也要到了。”倪藍摘了頭盔，把歐睿放平了，檢查了他的傷。他中了兩槍，傷都在流。

一架無人機飛進來。倪藍抬手又是一槍，打中那無人機。無人機上沒槍械，但有攝像頭。此時信號燈還亮著。它摔落在房間地面，仍在拍攝中。

倪藍過去一腳踩滅它。

倪藍掃了一眼四周況，回到歐睿邊，利用他的皮帶和自己撕下的擺，給歐睿束縛止。

“倪藍。”歐睿因失臉發青，他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無人機。“別讓它們拍到我死的樣子。別讓關樊看到。”

倪藍默了默，低頭檢查子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