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言目有點呆，但他反應完霍溪淮的話還是緩緩搖了搖頭。

沒生氣就好，霍溪淮松了口氣。但既然沒生氣，那哥哥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問了，只得沉默地坐在他邊。

過了半晌，他沉默地擰開杯蓋喝了一口水。

這個靜好像才喚醒了霍聿言，他麻木地看著前方，忽然問道：“溪淮，你說如果有人想玩弄你你會怎麼辦？”

霍溪淮一口熱水噴了出來。

霍聿言依然很麻木地看了他一眼，面無波地探手扯了兩張紙給他。

霍溪淮狼狽地干水漬，把杯蓋重新擰上，這才有些茫然地道：“……玩弄？是什麼玩弄？”

“就是你喜歡，卻只想玩弄你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讓你失心又失。”

霍溪淮：“……”

不會吧，不會說的是沈小姐吧。

半晌，他謹慎地道：“哥哥……好像不用擔心后一個問題。”

霍聿言沉默了。

他道：“不說話的不一定是啞，還有可能是高商的好弟弟。”

“……對不起。”

霍聿言重重嘆了一口氣。

霍溪淮這才抓住關鍵詞了，訝然問道：“哥哥和沈小姐告白了？”

霍聿言立馬捂住他的，眼神很兇，“什麼我跟告白，是胡思想胡猜測。”

霍溪淮掙開他的手才道：“那猜錯了嗎？”

“問題就是猜對了。”

霍溪淮不說話了。

他也覺得哥哥沒救了。

兩兄弟一齊看著前面的電子壁爐，嘆了口氣。

“在學校，有人喜歡你嗎？”霍聿言冷不丁又道。

霍溪淮默了默，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轉移話題的方式。

他想了一下，不太敢確定地道：“……可能吧。”

好像是有同學開玩笑說過誰誰經常看他，誰誰把個簽名換了hxh，誰誰發誓要考進競賽和他一起上課。

但他好像腦子里只有習題和試卷，沒有太記住。

霍聿言沉沉道：“們有做過什麼嗎？”

霍溪淮愣了一下。

雖然不太理解霍聿言的意思，但他還是把他有印象的傳聞告訴了他，說完之后，看見霍聿言若有所思。

他們又在沙發上尷尬地沉默了大半夜，霍溪淮都有點撐不住了，打了個哈欠，想要上樓睡覺，就聽見霍聿言喃喃說：“我沒有個簽名啊。”

霍溪淮：“……”

他上樓之后，霍聿言還在微弱的里坐了半晌，還覺得有影響氣氛，讓他發揮不出自己的想象力，于是起把燈關了，又繼續坐下來，握雙手撐住下看著前方。

玩……

玩就玩吧！

好歹有名分，總比那些不知名的野男人強。

小說電視劇里多的是籠中鳥金雀上位的故事，玩又怎麼了？玩就沒有反客為主的了？

霍聿言對自己又充滿了自信。

第二天，沈云棠醒來的時候霍聿言已經去公司了。

霍溪淮正在收拾行李，很快就要去首都。

他眼可見的高興，前世錯過的競賽終于又給了他機會，等過了這個競賽，他就快要十八歲了。這輩子他能在十八歲的時候上著學，而不是在醫院里看著天花板發呆。

重生的幸福從未如此充盈地將他填滿。

沈云棠從他房間門口路過，霍溪淮聽見聲音時停下作抬頭看了看，姿態優雅地扶著扶手下樓，主廚紀良殷勤地給送上清早的咖啡，在院子里澆花的李管家也出聲跟打招呼。

霍溪淮看著的背影，突然想到了昨夜。

……他突然有點擔心。

哥哥一個人，真的可以辦得到麼。

這天霍聿言來到公司，下屬和他打招呼時都不免多看了幾眼，目都停留在他憔悴的黑眼圈上。

霍總這是怎麼了？

昨天的展會這麼大費周章？忙到半夜才睡？

大家隨口議論了一下，才從同事里聽來一個消息，昨晚霍總親自去什麼會所抓住了公司的鬼。

一時間所有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霍總不愧是霍總，竟然敬業至斯，白天帶著人去展會視察，晚上還親自上場闖娛樂場所抓，這是怎樣的一種奉獻神啊？

員工們正在，突然有人納悶了一下。

“霍總微信怎麼改名了？”

“改啥了？”

“改霍律言了。”

“……”

同事愣了一下，想到了解釋，哈哈笑道：“我懂了，我懂了，霍總的意思是自律的律，這個名字改得好！霍總好有涵！”

“原來如此，霍總為了工作真是太拼了，這份神好值得學習。”

霍聿言覺得這個時間沈云棠差不多該起來了，于是私信了霍溪淮一下。

霍律言：你在家族群里艾特一下我。

霍溪淮：？

霍律言：快點，把我昵稱艾特出來。

霍溪淮有點發呆，問他：用什麼理由啊？

霍律言：隨便編。

霍溪淮茫然地看著手機。過了會兒，他突然看到了桌上的電影票，昨天最后他拿在手里帶走了。

他頓了頓，覺得自己找到理由了，于是拍了張照發在剛被拉進去的家族群里，同時艾特了霍聿言和沈云棠一下：昨天出去看電影。

拍完之后霍溪淮才發現票只剩下兩張，納悶了一下另一張丟哪了，可能是他手里拿著飲料的時候沒拿住弄丟了。

霍聿言那邊才看到他的消息，頓時不聲地一笑。

霍溪淮還真是懂他，把沈云棠也給一塊兒艾特了，這下想看不到都不行。

于是他特地等了一會兒，才裝作剛看見似的，在群里回了個笑臉。

唐士：[大拇指][大拇指]

他爸：[大拇指][大拇指]

甚至他久違的爺爺都出現了，發了個鼓掌的黃豆表。

霍聿言清了清嗓子，把電影票的圖保存了下來。

霍溪淮也太懂事了，正好給他發兩張。這樣他往朋友圈一發，那不就默認兩個人單獨去看電影了麼。

于是霍聿言難得發了個朋友圈。

霍律言：電影不錯，氣氛很好。

配了電影票的圖。

很快就有人殷勤地回復：霍總和太太出去看電影？[鼓掌]

他突地笑了一聲，又迅速收回表，故作高冷地沒有回復。

現在回復也顯得他太心急了。

他把手機扣在一邊。

沈云棠那邊也收到了艾特。往群里看了一眼，是霍溪淮發的電影票。

也沒注意另一個id是什麼，順手存了下來，往朋友圈一發，配字：難看的。

沒一會兒就有一群人給點贊了，評論是什麼也沒看。

霍聿言那邊就等著沈云棠來問自己id是怎麼回事，他等得都有點心浮氣躁了，但他還是勸自己不要太早看手機，這樣會顯得他很心急，其實他一點都不急。

估計中午吃飯那會兒沈云棠就心思回他了。

他不信昨天晚上還那麼對他的沈云棠今天醒來就翻臉不認人了。

霍聿言等到了中午才打開手機。

他打開朋友圈一看，第一條那個下屬問他和太太出去看電影之后，又有個親戚問：和弟弟出去看電影了？

霍聿言有點納悶。

他翻了翻，霍溪淮好像也發了電影票。

配字是：和家人一起^ ^

霍聿言一時有點尷尬，回復親戚道：我們仨一起去看的。

過了會兒，他看見有個群消息被頂到了最上面。

仔細一看，群員竟然是周瑩、顧嵐、傅恒澤、沈云棠、霍溪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拉的群，他們仨跟他都不是好友，還是霍溪淮把他拉進去的，群名流金夜宴一霸。

霍聿言剛呆滯了會兒，就看見周瑩道：“小淮和沈小姐出去看電影了？”

霍律言：？

霍律言：我們仨

霍律言：電影不錯[大拇指]

周瑩也愣了一下：哦，哈哈，原來是一家三口出去的，好溫馨啊！

周瑩：我看沈小姐朋友圈說電影難看還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去呢，霍總覺得好看嗎？

霍律言：……

沈云棠發朋友圈了？他怎麼不知道？

霍聿言往頭像一點，點進去只有一條橫線。

毫無疑慮地把他屏蔽了。

霍聿言沉默片刻。

搞半天他秀恩的目的本沒有達到。

氣死他了。

他正要找沈云棠算賬，就看見周瑩又接了一句：“霍總怎麼改名霍律言了？”

霍聿言神一振。

原來這個周瑩有時候還是很會說話的！

霍聿言略一沉，還是只高冷地回復了三個字：沒什麼。

這下沈云棠肯定能注意到了。

沈云棠那邊正在客廳里看著助理發來的表格，展會之后訂單暴增，們也要考慮是僅提供線上售貨渠道還是開線下門店。

手機一直在響也沒注意。

直到霍溪淮收拾好東西，拎著行李箱要出門了，才抬頭看了一眼。

霍溪淮在門口頓了頓，忽然回過頭來，小心道：“沈小姐，如果哥哥犯傻，你可以寬容他……嗎？”

沈云棠眉頭挑了挑，“他什麼時候不犯傻？”

看沈云棠低頭看表格，好像對這個話題并不興趣，霍溪淮默了默，為哥哥日后的人生默哀。

臨走前，他決定最后為自己的哥哥努力一次：“他好像把賬號名字改了。”

李管家送霍溪淮出門后，沈云棠才頓了頓，拿過手機看了一眼。

周瑩拉的那個群里，霍聿言正在嗶嗶賴賴。

id赫然改了霍律言。

沈云棠：“……”

搞不懂一些直男。

冷漠地回復：別丟人了。

霍聿言的長篇大論戛然而止。

片刻后，他來私聊了沈云棠。

霍律言：我想通了。

沈云棠直接放下手機，沒接他的賣關子，等他耐不住了自己會說。

霍聿言半天沒等到問自己想通了什麼，有些沉默。

最后他自己決定先咬牙低一下頭。

畢竟現在他還于弱勢地位，等他反敗為勝了再拿姿態也不遲。

霍律言：……意思就是我們的協議婚姻可以有一些別的發展方向。

十本婚小說里有十本協議婚姻都要作廢，他們趕個時髦怎麼了。

沈云棠：怎麼，要變商業伙伴？

霍律言：……我是說

那邊正在輸中好久。

沈云棠都看了好幾頁了，才看見他好不容易才張地發出了一條消息來：……真夫妻怎麼樣

沈云棠：什麼樣的真夫妻呢霍總^_^

霍聿言又沉默了。

沈云棠就是想看他笑話，但這個笑話他還不得不讓看。

霍律言：……就是朋友圈不會屏蔽我的那種夫妻。

他預到沈云棠肯定在那頭狠狠嘲笑他，一下子聊天也不想看了，把手機屏幕摁掉丟下，用力了眉心，這才重新開始工作。

過了半晌，他才不經意一般又拿起來，隨便解鎖看了看。

沈云棠：我是打算公司賺夠了錢就離婚的，玩，看你有多努力啦:D

霍聿言：“……”

離婚？他說我們結束協議婚姻沈云棠說離婚？

他一時間再次到了這個人的冷酷無，昨晚還拉著他的手喊他……喊他老公，今天就要跟他離婚，有這樣不負責任的渣嗎？

沈云棠的話能信就有鬼了。

他生氣了，決定刪掉那條秀恩失敗的朋友圈，刪完之后界面收，下面刷出了另一條。

沈云棠：難看的。

配圖電影票，發自兩個小時前。

霍聿言靜了靜。

片刻后，又面不改點了“重新編輯朋友圈”。

沈云棠沒再搭理他，午飯時，又收到了兩個消息。

一個是那兩個雜志主編找出檔期來了，這兩天就可以采訪，并發給了一張照片。

照片看著很陳舊，是從什麼報刊上剪下來的，大約是九十年代的背景，但照片里的人已經有了超出時代的時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