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急慌慌往家趕,但偏遇上堵車,十幾分鐘過去,汽車才挪了幾百米,瞅了眼時間,微微嘆口氣。
煩躁的時候,最想干的一件事就是煙。
以前車上的儲格里都會隨手丟包煙和打火機在里頭,后來都被蔣百川給扔了。
當時蔣百川板著臉問:“為什麼煙?”
這麼回:“因為我想你。”
他太忙,忙的覺自己又好像是沒男朋友的,不知道該怎麼釋放心底的緒,只能煙來緩解。
第一次完全是抱著試試玩的心態,哪知道就上了癮。
跟喜歡蔣百川一樣,上癮后,難戒掉。
自打蔣百川把的煙給扔掉,也讓他戒,他心狠的,說戒就戒。
汽車在一個小時候以速爬到家。
蘇家還住在多年前的老小區,蘇揚早就提議給他們買套好點小區的房子,但蘇母說住這里習慣了,樓上樓下都悉,社區里也有一大幫子人一起玩。
蘇揚停好車,就遠遠看到蘇父在樓棟下等,這麼些年,蘇父習慣在樓下等閨回家。
下車后,蘇揚把羽絨服裹朝蘇父跑過去。
蘇父問:“又堵車了?”
“嗯,路上遇到起車禍,出租車跟一輛壕車在路口撞到一起,互不相讓,都快打起來,占了兩車道,堵的水泄不通。”蘇揚挎著蘇父的胳膊上樓。
蘇父:“是不是豪車違章行駛?”
蘇揚下一挑:“爸,您這是有偏見,沒準兒就是出租車的錯呢。”
蘇父搖搖頭,沒吱聲。
不過聽看熱鬧的車主說,豪車是輛新車,還沒上牌照,臨牌也沒放,直接闖紅燈。
蘇父問:“百川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蘇揚偏頭看向父親,淺笑著問:“您是不是張壞了?”
蘇父如實說:“張倒是沒有,就是不知道跟他聊什麼,你媽就更沒話題跟他說,坐著也冷場,他就去做飯了,你說哪有讓婿做飯我們閑著的道理。”
蘇父沒上過幾年學,早些年是公車司機,后來公公司改制,他下崗,又去開出租,最后蔣家人看他為人老實忠厚,就讓他去蔣家做司機,一干就是十幾年,從來沒出過半點差錯。
但就是格太木訥,在家里還能跟蘇揚和蘇母聊上幾句,可跟外人就沒什麼話可說。
就更別說是蔣百川。
蘇揚寬他:“他喜歡做,就讓他做唄,在家也都是他做飯,您閨就只管吃,再說,他孝敬您和媽是應該的。”
理雖是這麼個理,可蘇父心里還是不自在。
到了樓上,蘇母正在廚房幫忙洗菜,聽見靜,探出頭來看一眼,“怎麼這麼遲?”
“堵車。”蘇父回到。
蘇揚換上拖鞋進廚房,蔣百川正聚會的抱著平板看,湊過去瞅了眼,“看什麼呢?”
蔣百川頭也沒抬:“忘記醋溜魚怎麼做了,看看網上的步驟。”
蘇揚:“…”
看的差不多,蔣百川把平板塞到懷里,“拿著。”
“蔣大廚,一個多小時前你就開始做飯,怎麼到現在只做了個三鮮湯?其他菜呢?”
蘇母瞪一眼,示意話太多。
蘇揚視而不見。
蔣百川毫不覺得難為,“剛才做了個紅燒,出去接了個電話,糊了,沒法吃。”
蘇揚嗅嗅空氣,難怪味道有點怪。
蘇母把廚房打雜的活給蘇揚,出去收拾餐廳。
蔣百川喊了聲蘇揚,讓過去。
“啥事?”蘇揚走到他跟前。
蔣百川兩手油膩膩的,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蘇揚的,“不燒了,晚上睡覺前再吃點藥。”
蘇揚一怔,他很久都沒有過這麼親昵的作,順勢摟住他的脖子,在他上用力親了下。
蔣百川回吻了,聽到有腳步聲靠近,兩人立即松開。
蘇父問蔣百川:“百川喝點什麼酒?紅酒還是白酒?”
蔣百川:“紅…”酒字還沒說出,就被蘇揚截過話,“爸,百川他胃不舒服,不能喝酒,等他胃好了再陪您喝兩盅。”
蘇父:“胃不舒坦那不能喝,看過醫生了沒?”
“爸,沒什麼事,老病了。”
叮囑的話蘇父也不會說,就扭頭去了餐廳。
蔣百川說:“我一會兒喝點,難得爸高興。”
“不行。”
蔣百川只好作罷。
吃飯時,基本都是蘇揚跟蘇母說話,聊一些家長里短。
聊小區一起跳廣場舞的那些阿姨,誰家姑娘又結婚嫁了個凰男,誰家兒子又娶了個有錢人家的媳婦。
說現在的年輕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大冬天的連子都不穿,不穿就算了,腳脖子還要故意一大截在外頭…
蔣百川不時看看蘇揚,因為忙,他來蘇家的次數不是太多,這是頭一次在飯桌上聽蘇母和蘇揚聊這些接地氣的事。
看聊的還怪起勁,平常可沒見這麼八卦過。
蘇父好幾次想打斷們的話,又無從。
蔣百川看出來了,隨意找了個話題,“爸,您現在還上老年大學嗎?”
蘇父搖搖頭:“早不上了,沒什麼好,跟他們也聊不到一塊兒。說起這個,我正好有事跟你們商量下。”
蘇母知道他要說什麼,在桌子底下踢了他腳,可蘇父佯裝被踢的人不是他,還繼續說:“我老在家閑著,覺著都快閑出病來,我想找份工作。”
蔣百川:“爸,您想做什麼?”
蘇父抿抿,像是有難言之,蘇母又瞪了他眼,示意他別沒事找事讓孩子難為。
原本蔣家長輩就不接閨,他們就不能再給閨添麻煩,可蘇父固執的很,他覺得開出租車沒什麼丟臉的,不又不搶。
這些小作全都落在蔣百川眼里,他說:“爸,跟我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您盡管說。”
蘇揚贊同:“都是您自家的孩子,說唄。”
蘇父清清嗓子:“我想了想,還是干我老本行,開出租車,就開白班,哪天不想開了就在家歇兩天。”
蘇揚第一個不贊同:“我是不可能同意的,爸,您知不知道開出租就等于拼老命?您這麼大歲數了,吃不消!”
蔣百川也是不同意的,說開了一輩子的車,本來就脊椎不太好,哪還能再折騰。
最后蘇揚說:“爸,這樣吧,我在鬧市區給您租個門面,您跟媽媽還像前兩年那樣繼續烤山芋賣,既輕松,又不用熬時間,十來點開門,晚上天黑就關門,上班時你們倆還能換班去遛彎鍛煉,怎麼樣?”
蘇父說:“這個好,這個好,你本來就吃山芋。”前幾年蘇母烤山芋賣,他下了班也會過去幫幫忙。
蔣百川瞅了眼蘇揚,是不是還要再把隔壁的門面一起租下來賣酸辣和烤串?
蘇揚又說:“我們租個大點的門面,冬天賣烤山芋,等到了夏天,你們就雇人做酸辣、烤串賣,生意也會紅火。”
蔣百川:“…”
事就這麼拍板,蘇揚說明天上班就讓助理去考察門面。
蘇父說:“鬧市區的門面房租金太高,轉讓費也貴的離譜,要不就在咱們小區附近找個門面店算了,本來也就是打發時間的,沒指能發財。”
蘇揚說:“不行,我們要做就要做品牌,門面必須高大上。”說著忍不住笑了,“爸,指不定您就為北京城首富,人人都尊稱您為山芋爺爺。”
吃過飯,蘇母催他們趕回去,說蔣百川第二天還要早起趕飛機。
蔣百川征求蘇揚意見:“我們今晚就住這邊?”
蘇揚:“可你行李沒帶,明早再回家拿也來不及。”
蔣百川:“行李在我后備箱。”
原來是蓄謀已久。
蔣百川提議到小區轉轉,說晚上吃的有點多,蘇揚盯著他看了好半晌,總覺得這次回來后,他變的不太一樣,喜歡黏著。
雖然冰天雪地的,可出來遛彎的人也不。
蔣百川握著蘇揚的手一并放在他風的口袋,偏頭看向他:“我爸開店的事,你怎麼想?”
他要是不太愿意,就會再重新給父母找個其他打發時間的事做,也不是就一定要賣烤山芋,只是考慮到父母路沒什麼文化,做其他的比較吃力,又上了年紀,學新東西肯定費勁。
蔣百川迎上的視線:“好的,租個樓上樓下的門面,樓下做生意,樓上做飯,他們年紀大了,不能老吃外面的快餐。”
蘇揚沒再接話,與他十指扣的手又收了一些。
兩人也沒走遠,繞著小區的路走了一圈,實在有些冷,蘇揚不了要回家,蔣百川的電話正好響起。
蘇揚掃了眼屏幕,是蔣母。
蔣百川接通電話,“媽,還沒休息?”
蔣母開門見山:“你現在回家一趟!”
蔣百川下意識看向蘇揚,問蔣母:“什麼事?”
蔣母聲音里夾雜著委屈:“我要跟你爸離婚,這日子沒法過下去了。對了,你把你們公司的律師也帶來,我們商量下我跟你爸離婚,你判給我的可能有多大,你要是判給我,就不用再你爸管,你跟也就能馬上辦婚禮!反正我跟你爸這回是非離不可!你趕回來,別忘了帶律師一起啊!”
“……”
他都三十多歲了,早就家,還判給?
蔣百川無奈至極:“媽,您被氣糊涂了吧?”
蔣母扶扶額頭,頭昏腦漲:“糊涂了更好,我要是真糊涂了,需要時刻有人照顧著,那你判給我的可能就更大!”
蔣百川覺今晚的母親有點不正常,“媽,您到底怎麼了?”
蔣母按按太,言歸正傳:“好啦,不跟你開玩笑了!”
喝了幾口茶潤潤嗓子,蔣母又繼續說道:“不過你還真得回來一趟,你爸剛剛去了你二叔家,他被取關喬瑾的事氣的不輕,雖然你說是你取關的,可大家都不是傻子。”
蔣百川沒吱聲,默默聽著。
蔣母說:“你又不給喬瑾父母面子重新關注喬瑾,你爸覺得你不買喬瑾父母的賬,就是打他的臉,氣的高蹭蹭直升!他非要讓我給他打120,也要學著你二叔一言不合就住院!”
說著,蔣母嘆口氣:“唉,也不是我心想損你們蔣家的男人,一個個還真是矯又做作,以你爺爺為首的,摔杯子、裝病,好勒,你爸和你二叔完全學到了你爺爺的髓,不就裝病去醫院,你四叔,整天到人家醫院食堂混吃混喝,還有你五叔,天開著車去堵人家警隊的警花,你看看…嘖嘖嘖…你們蔣家的男人還真是一言難盡啊…”
蔣百川:“…”
頓了頓,蔣母又說:“我估著你爸去你二叔家,是準備跟你二叔討論怎麼給你施讓你跟離婚,你回來后我們娘倆商量下怎麼攪他們的局!”
隔了沒有半秒,蔣母自的聲音傳來:“蔣百川,我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你說你怎麼有這麼給力又睿智的娘呢!”
蔣百川無語的看著夜深,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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