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哄睡了傅琬,一出房門便見到玄墨在庭院里徘徊。他手中的信箋握得泛出褶皺,葉凝微怔,含笑上前，說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面如此凝重？莫非閔堅又在勸說你謀反？”

五指牽上的手，他地握住。

“阿凝，你聽我說，莫要激，此事未必沒有反轉的余地。”

葉凝又是一怔，甚見玄墨會有如此鄭重的神，似是想起什麼,也面一變,反握住他的手，急急地問：“是兄長的事？兄……兄長出事了？”

阿一輕嘆一聲。

他道：“是,九月初十那一日，兄長墜崖了，也是上回你墜崖的地方，經我查探，兄長墜崖時還了重傷。”

聽到此話，葉凝渾一。

不敢置信地看著阿一，抖了抖，方道：“你……再說一遍。”

阿一傾前子將葉凝抱懷中。

“兄長墜崖了，我已經讓人去崖底搜尋，上回我們進去的也去搜過了，目前還沒有找到兄長，可能……”兇多吉四字，阿一始終說不出口。

葉凝只覺渾倒流，心跳如雷，滿腦子都是兄長墜崖四字，阿一后面說了什麼，葉凝完全聽不清。眼前頓時一黑，整個人昏了過去。

葉凝做了個噩夢。

夢見了許多人，有玄墨，有曙兒，有琬兒，還有兄長和的至親，通通都被一個無臉人從明瑯崖上推下，全都葬崖底，努力去看清無臉人的相貌，依稀間卻是聽到林悠蘭和元平帝恩的聲音，明明隔得那麼遠，可是卻一遍又一遍地在耳邊響起。

葉凝不住，尖了聲，眼睛瞬間睜開，立馬映眼底的是阿一張擔憂的神。

“阿凝。”

葉凝愣愣地看著玄墨。

大夫正替葉凝把脈，在葉凝尚未回神時，說道：“夫人方才心緒不寧，許是了刺激的緣故才會昏倒，如今醒來了也無大礙，公子不必擔憂。”

阿一說道：“當真沒有大礙？”現在的模樣看起來有些陌生，與昏倒前的阿凝似乎有些不一樣。

就在此時，葉凝的聲音響起，輕飄飄的，可落在阿一的心底卻是沉甸甸的。

說：“我想起以前的事來了。”

何時宮，如何與皇帝互換，如何從冷宮出來，如何一步一步地為皇后，還有如何墜崖的，墜崖后又發生了何事，全都想起來了。

記憶清晰地就像是書冊里記載的事一樣，一件一件地在腦子里閃現，尤其是失憶后玄墨和所說的話，還有想逃離皇宮的心，格外的清楚。

房里只剩下葉凝與阿一兩人。

兩人沉默半晌。

“我……”

“你……”

片刻后，兩人同時開口。葉凝與阿一互一眼，最后是葉凝說道：“讓我先說。”

拍拍自己的床榻：“你坐過來。”

阿一坐下后，葉凝握住了他的手，兩人十指地相扣，輕聲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心悅于我。在宮里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可我什麼都沒說，仗著你喜歡我便利用你……”

“噓。”他的手指忽然輕輕地一的瓣。

阿一打斷了葉凝的話。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與夫妻兩載，他又何曾不了解？阿一說道：“你不用愧疚，也不必不安，我都知道。你利用我，我也心甘愿，甚至想過能被利用也是件值得的事，起碼你心里是有我的。后來是我不好是我自私，是將你留在我邊，還撒謊騙了你。阿凝，無論你想做什麼選擇，我都無條件支持你。”

這兩年多以來，夫妻相之道他也明白，有些話不能總是憋在心里，不說出來不明白也不了解。

阿一繼續道：“兄長墜崖定然不是意外，至于誰是幕后黑手，我會查清。而如今兄長生死未卜，下一個害的人必定還是葉家的人。這個道理，我明白你也明白，所以你想怎麼做？”

葉凝說道：“如同我墜崖那般不是意外，我想這與林家不了干系。上回我墜崖，我已經肯定是林家下的黑手，現在又到兄長，我是因為有你在才幸運活了下來，可兄長呢？這仇我一定要報。林家不滅，我們葉家連一天安生的日子也沒有。”

只是林家有林相還有林悠蘭，想要滅林家，恐怕沒這麼容易。而且兄長向來沉穩，斷不可能這麼容易中了林家的算計，兄長墜崖一事，背后定然沒有這麼簡單。

而如今遠在蕪河鎮，想要查清這事也不易。

兄長為了才朝為，而如今也是因為才會落得墜崖的下場，兄長的仇，不得不報，必須得報，不管是誰，也都要手刃仇人以兄長墜崖之痛。

葉凝：“我……”

話始終說不出口。

阿一說道：“你想回去對嗎？可是你放不下琬兒。”

葉凝補充了一句。

“還有你。”

阿一的手上的臉頰：“有你這句話就足矣了。”

阿一正道：“你想要葉家的安穩，滅了一個林家，還會第二個林家。葉家的安穩倚靠的是皇帝的庇佑，皇帝看在太子的份上會庇佑葉家，可是太子尚小，皇帝也相當年輕，熬到太子登位，期間至也要三十年，而這三十年間會發生什麼事沒有人能預料到。”

葉凝看向阿一。

“你的意思是……”

阿一說：“最穩定的依靠是自己，與其滅了林家，不如先……”他低了聲音，說道：“先滅了皇帝，然后你帶著年的太子登基，垂簾聽政。”他知道的，與皇帝靈魂互換的期間，朝事打理得極好。至于穩固朝綱的問題，他再另想它法。

葉凝說道：“你說的我也有想過，只是琬兒……”

阿一道：“你可記得母親曾收了個義？”

葉凝道：“你是說瑯姝？”

阿一頷首：“瑯姝前年嫁給了府里總管的兒子，去年懷上了雙生胎，可惜后來只活了一個，琬兒先送到葉家，以瑯姝義的名義，到時候你便可以時常招瑯姝宮，雖然委屈了琬兒，但只要太子一登基便再也無人能傷害我們葉家，也無人能傷害琬兒。”其實他們一直躲在蕪河鎮也不是上上策，若是不小心，總有一日會出行蹤來，與其害怕被人發現倒不如先發制人。

葉凝搖頭，說道：“不行，你呢？琬兒是我兒，可也是你的兒。我想念，可你也會想念。”的夫婿就是太好了，事事都為著想，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

阿一道：“我有更重要的事，如今西北戰事仍未結束，元平帝宣告天下要廣招將才，而沙場上是極其容易立下軍功的，且有閔堅眾人暗中相助，我又是傅家的子孫，定能為戰事出力，待軍功立下，我手中又握有兵權，亦能在朝中助你一臂之力，且汗那察國一直對大周國虎視眈眈，如今不滅，遲早也是你與太子的憂患。”

阿一攬住葉凝的肩，他輕吻的臉頰。

“這兩年多以來，你雖然記不得以前的事了，但夜里你也睡得不安穩，兄長庇佑了我們兩年，這兩年來我們過得快活，如今也該回報了。我以前從未想過能與你當夫妻，可是現在有了這兩年，我是死也無憾。”

葉凝捂他的。

“不許說死字。”

阿一的眉眼有了笑意：“好，不說。”

葉凝眼中有，道：“這兩年能與你當夫妻，其實我心底也是極其喜悅的。若有來世，我也愿意繼續當你的娘子，一生一世。下輩子，只有我和你，再也沒有其他人。”

阿一吻上葉凝的眉頭。

“好，下一輩子只有你和我，我們生生世世也當夫妻。”

阿一與閔堅說了此事，當然沒有全說，若是全說了，閔堅定然要跳腳。閔堅說道：“公子，屬下這就去準備。男人就是得有野心才，天守著個人也不像話。”

阿一笑了笑，沒有反駁閔堅。

他真的沒有什麼野心，唯一的野心是。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玩的有點晚所以沒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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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幾天狂吃東西，臉胖了一圈呀，憂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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