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七小，進了房間，歡抱著到緒低落來陪伴的滴答，把頭埋進滴答溫熱的脖頸裏，想想康山、小伊，又想想陶金和林斐然，不敢出聲地哭到天崩地裂。

“唉……”

看到果然窩在床上悶頭大哭的歡，蘇睿歎了一口長氣，坐了下來，手了的頭，哭得汗津津的，頭發都了一縷縷，還不如Dirac的手好，他了一手的汗卻隻有心疼沒有嫌棄。

“我明明鎖門了，你怎麽進來的？”

歡抬頭，看到他目裏的溫，一愣。

蘇睿指了指連著兩人房間的那扇破木門，之前蘇睿房間擋門的置架已經被挪開了，大概是哭得太投，歡連移架子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我和彥偉說了晚上的事，他很不放心你。”

“我沒事。”

歡著鼻子，像是可憐的小狗。

“看你平時的樣子，實在不像是這麽能哭的人。”

到底還是彥偉更了解，沒猜錯隔壁是洪水泛濫現場，蘇睿了的鼻頭，又歎了口氣，最近有越來越能哭的趨向啊，不過也的確是發生了太多悲傷的事。

歡躲開他過於親昵的手，不好意思地抹著眼淚，要不是靠張萌的小姑娘臉鎮著，平時短發短的打扮，很容易被認假小子做派。其實作為家中下一輩裏唯一的生，仗著長輩的寵，打小一有不順隻消扯開嗓門哭上幾聲，天大的事都是那幫小子的錯，自然是被爺爺摟在懷裏，邊替眼淚邊應承買糖看電視去遊樂場一條龍地哄著，所以一直都能哭。

“康山有消息了嗎？”

“暫時還沒有。”

“你說，他，他要怎麽辦？”

鑒於陶金的份，歡他們聊天都盡量不提及他姓名，不過以兩人的默契，蘇睿當然知道說的是誰。旁觀者尚且難至此，林斐然還有兒、阿趙陪著，孤犯險的陶金今夜怕是更難熬吧？

“這麽多年，他已經足夠強大了。”

“就因為他強大，就要當他不會痛……唉……”

歡的話沒說完，又悶悶地把頭埋進了滴答順的發裏。

“他當然也會痛，會傷，不過他應該已經能夠把這些傷痛變堅持的力量了。”

“可還是好想做些什麽。”

歡以前很討厭這種見誰都想拉一把的聖母心態，因為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最後麻煩的是別人，譬如康山的事，勞心費力的其實是蘇睿。但該死地討厭極了這種越是有心越是無力的覺，多希陶金他們起碼不是就這樣結束在誤會叢生裏，尤其陶金的未來說是九死一生都不為過，萬一……萬一……歡先啐了兩口自己的烏，還是忍不住往下想，萬一生離來日了死別，斐然姐得多後悔今天所說所做的一切？而陶金又會有多憾？

蘇睿了Dirac的頭，又了的，從床頭扯了張紙，替起了礙眼的鼻涕眼淚：“歡，我看過一句話，我們幫不了每個人，但是每個人都能幫助一些人，所以做你能做的吧。”

歡勉強一笑：“這個時候被你灌湯，聽起來好奇怪。”

“除了給你灌點湯，我也不知道能做什麽。不過他們這樣的人，心中有大，所以義無反顧，我做不了這樣的人，卻很敬佩他們。”

頭一次在蘇睿口中聽到“敬佩”二字，歡睜著淚汪汪的大眼，看著他，看得蘇睿的心乎乎又綿綿的。

“我自我認識很足，聰明有餘，現實過頭，就是個喜歡食熱衷的俗人，不了舍生忘死的英雄。不過從我認識彥偉起，在他們這群‘傻子’上，到了我沒有的熱和執著。”

所以欣然接彥偉時不時的無償盤剝，所以歡踩他一百個雷點，他依然在的善良和堅持裏被了心弦，所以風刀霜劍裏，他願意靠自己那點腦力替他們擋兩把明槍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