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前都以為窗簾是王伊紋送給康山的，原來卻是康山送給的保命符，你說，小伊知道嗎？”彥偉撓了撓發，看著蘇睿，“還有，蘇大教授，我覺得我需要私下和你探討一下我家小堂妹的緒問題。”

夜風裏，王伊紋看著窗外的星空發呆，的年曾經和說，他會是最亮的那顆星，陪過每一個難熬的夜，現在的星星呢？

王伊紋手裏的鐵鉗無意識地撥弄著火盆裏燒得通紅的炭，雖然夏天要炭盆這種事很奇怪，不過隻要不想著反抗，再任的要求王德正都是應允的。玩了一會兒炭，拿起金箔紙又折起了元寶，臨近中元節，每年都要親手折些元寶燒給爺爺，王德正並沒有在意。

他在外頭忙了幾天，這會兒才進屋，坐在邊，看微垂著頭，一條鬆鬆垮垮編出的長發辮在鬢邊彎出圓潤的弧線，側嫻靜又清冷，他心一片寧靜，像是又回到了他十幾歲的年，他高攀不起也從未正眼看過他的那些，已經來到他的邊。

最初，不過是他在孟阿婆驚鴻一瞥，或許是王伊紋上太過幹淨又青的氣息，讓他想起年時那些仿佛遠在雲端的孩，還有他鼓起勇氣告白卻被狠狠奚落的糟糕記憶。

其實王伊紋長得並沒有特別像誰，隻是好看，怯薄又純淨地好看，因為時寬裕之後破敗的家境和被古板老人養長大的經曆，有種離了時代的舊式神韻，尤其垂著發辮挑選東西的模樣，和記憶裏那些二三十年前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王德正沽名釣譽，在男一事上向來潔自好，偏偏的影子莫名就紮進了他心裏，後來拐著彎地將人弄到了手，而且他按照回憶裏不斷化過的調教著，又要冷淡疏離，又要在他懷中恭順馴良，萬不料最後吸毒般上癮的人了他，人到中年，栽在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夢境裏。

事實上，他後來聚會時遇見過當初告白被拒的人，富貴人家自然也嫁了富貴人家，在沿海城市過得富足卻不安穩，發福的中年婦人擔憂著丈夫會出軌、孩子太叛逆，哪裏比得上玉雪般的王伊紋，向來錙銖必較的他甚至連報複的心都生不起，王伊紋才是他自年時起就幻想出的模樣。

小伊早知道自己不過是王德正為年缺失而造的一個幻影，此刻穿的服、坐的角度、長長的發辮都是他最的樣子，漫不經心地把折好的元寶丟進炭盆，火一騰，冒著青煙化為灰燼。

“你把他殺了，對不對？”

的聲音很平靜，手中依然有條不紊地折著祭奠的元寶，王德正著迷地看著寡的麵孔，越是清冷他越。

“路還沒找到，我怎麽會殺他？我也在派人找。”

“是嗎？”小伊忽然抿一笑，冰涼而纖細的手腕搭在了他的頸側，“幫我把窗簾取下來吧，我不喜歡了。”

“不是才掛了兩個月嗎？你以前最不喜歡別人你的窗簾。”

小伊眼波流轉，笑出這個年齡遠不該有的態，的手肘著他頸部突突跳的脈，曖昧地挲著：“就是不喜歡了，一分鍾都不想多看，幫我取下來吧？”

“喊拿嬸……”

“想要你取。”

語氣又又，王德正很用的撒，卷著袖子站在凳子上很輕鬆就把窗簾取了：“可以了？”

小伊把桌上早前折的元寶全往盆裏一丟：“燒了。”

王德正狐疑地看著：“燒一屋子煙做什麽？”

他敏地察覺到了反常，半瞇著眼死盯住王伊紋，可是已經再不會害怕了，無畏地迎上了他的注視，腳一跺，嗔怒地指著火盆：“我偏要燒了！”

火裏，上的白紗被映得半，好的段若若現，王德正看著亦嗔亦怒亦亦冷的模樣，心中一，被手帶著茫然不覺地，將他一直苦求不得的真地圖丟進了火堆。

青煙滾滾裏，王伊紋被嗆得直咳，屋裏的消防警報係統也開始狂嘯，樓上樓下一片慌，抱著被煙熏得滿臉狼狽的王德正大笑起來，笑到後來連腰都直不起，半彎著蹲在地上，瘋笑著，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