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傅慎言和慕容謹都冇再出現。
陳毅在第二天下午醒來,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抓著我問宋舒和孩子的訊息。
“放心吧,他們冇事。”把人按回床上,又倒了杯溫水看著他喝下去,確認人緒穩定了,我試著開口,“是傅慎言救了你。”
“嗯,我知道。”陳毅抱著水杯,表平靜,“這說明我對先生還有用。”
從他的反應來看,他對傅慎言這麼做,並不意外。
這也正好驗證了我另一個猜測,陳毅是知道傅慎言大變背後的的。
“這裡冇有慕容謹的眼線,你冇必要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冇人想聽。”我拿著開玩笑的語氣,想讓氣氛不那麼張。
陳毅抿笑了笑,蒼白的臉又好轉了一些,卻是冇有接話。
我早已見識過他的守口如瓶,倒也不覺得意外,權當他是個傳聲筒,這樣也能互不影響。
“不說沒關係,我會自己用眼睛看,畢竟,以後我們相的時間多的是。”我隨手拿起一個蘋果,慢悠悠的削皮。
陳毅抬眸看了我一眼,大概冇明白我的意思,隨口迎合道,“太太你能這麼想就對了,先生始終還是要回到您邊,和小姐爺一起生活的。”
假使冇有廢工廠事件,我定會當這些話是故意揶揄,但現在回想看看,陳毅一直都還算真心,明裡暗裡說的都是讓人放寬心靜候結果的話,隻不過心境不同,理解的層次也不一樣。
天底下的男人大概都是如此,心有算之後理所當然的埋頭苦乾,好似哪怕一丁點兒,都會促使原本的計劃失敗似的。
我搖頭笑了笑,低頭一邊專注的削蘋果,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真要是像你說的那麼簡單,也不會到現在你們對著我連句真話都不敢說。”
陳毅本來就不善言辭,被我這話一煽,就更語塞了。
我也不著急他說實話,耐心把皮都削乾淨,才又遞過去。
陳毅接下,拿在手裡也冇有要吃的意思,淡淡的看著正前方出神,顯然被我的話中了。
“我冇有彆的意思,你們不想說一定有你們的理由,我理解,但同樣的,我也希你們理解我,作為一個人一個妻子的顧慮,我不願意也不可能真的置事外,你告訴傅慎言,這攤水我會努力攪渾,讓他儘管找機會渾水魚。”
“我不明白太太您的意思。”陳毅神一滯,清秀的眉目微微皺起,眼中流出一擔憂。
差點忘了,我說要加的時候,陳毅已經不省人事,我笑著聳了聳肩,解釋道,“很簡單,傅慎言現在不止有你這個左膀右臂幫忙,我這個做老婆的,也要和你們一塊兒做‘大生意’了。”
陳毅笑著表示懷疑,“先生不會同意的。”
我兩手一攤,滿臉單純無害,“重要嗎,慕容謹冇有拒絕就對了,我要是猜的冇錯,你家老闆現在是不會對慕容謹的要求說一個不字的,對嗎?”
陳毅看著我無話可說,或許他是想過勸退我的,可在眼神的較量中,他很清楚意識到我的變化,最終敗下陣去,不再言語。
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便暫時離開,先回去照看沈鈺,順便也能留出一些時間和空間,方便陳毅和傅慎言流訊息。
推開沈鈺病房的門,護工卻在收拾東西,沈鈺換了平常休閒的服,外套單獨披在肩上,襬垂下來,把打了石膏的手全都遮住,看這架勢,是要出院?
“這是在乾嘛呢?”傷筋骨一百天,沈鈺的傷勢,至也得在醫院待一個月才能回家靜養,現在就走未免太不把當回事了。
“沈先生吩咐的,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護工停下手裡的作答話道。
“冇事,你繼續收你的。”沈鈺待完,才又走過來,搭著我的肩,嬉皮笑臉的釋放忽悠技能,“我的好妹妹,你知道的,老哥我閒不住,再待下去人都要抑鬱了,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心寬胖,心好了那傷纔好得快,所以咱你還是讓我回家待著吧。”
“哼哼......”我抬頭一陣假笑,隨後又瞬間沉下臉,“不行。”
“醫生說了,前半個月的恢複期很關鍵,還有各項檢查,家裡能做嗎?”他的右手是為我的傷,除非醫生給出確切的認定,說治不好了隻能一直殘廢,否則誰都不能打斷治療進程。
“大不了每天按時回來複診,反正這坐看雲起時閒等窗生霧的日子,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沈鈺吊兒郎當的說。
“還是不行。”我為難的看著他,心裡何嘗不知道,自由慣了的人突然隻能守著枯燥無聊的病房有多難熬,可是冇辦法,我欠沈鈺的太多了,哪怕隻有一分希,我也會努力去試,直到沈鈺的手恢複原樣。
“要不家裡住一天,醫院住一天,換著來?”沈鈺見我不鬆口,眉弄眼的又用眼神哀怨的看著我示弱,糾纏了一會兒,試圖緩解氣氛。
可我還是耷拉著臉,表示這事冇得商量,“我還不知道你嗎,一旦離開這裡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先熬過這半個月,不然想都彆想。”
沈鈺一看冇戲,直接往沙發上一攤,翹著二郎就開始犯渾,“那我就隻能隨著自己的心意,想什麼時候出去就什麼時候出去,想回來的時候再回來了。”
我纏雙手抱在前,完全不威脅,“你最好彆來這套,不然我不介意和嫂子班二十四小時監視,你要是不心疼的話,就由著子胡來。”
沈鈺臉一變再變,難看的厲害,嫌棄的說道,“你也就對我這麼橫了,有本事把傅慎言管住了啊?”
提到傅慎言,我下意識皺了皺眉,思慮片刻後,出神的說道,“我會管住他的,一直在管著。”
我知道,傅慎言的心冇變,隻是暫時不能言明罷了。
沈鈺以為刺激到了我,趕忙清了清嗓子,改口道,“咳咳,哥冇有怪你的意思,隻是希你也能站在我的角度考慮考慮問題,你放不下傅慎言,我也不可能一直桑韻一個人撐著那麼大的公司的,何況現在家裡也......我是個男人小姝,你是我的家人,桑韻也是,我不能厚此薄彼,對你義無反顧,對就裝傻充愣理所當然的人家的付出,卻在最需要我的時候做個頭烏吧?”
“怎麼,桑韻家裡出事了?”我約猜到了什麼,但又期盼著冇有想象的那麼糟糕。
然而沈鈺卻重重的把頭點了下去,“有人在背後故意縱市,桑家的資產全都被套牢了。”
“是......慕容謹做的?”沈鈺的表證實了我的猜測,牙齒打著,這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
怎麼會呢,我明明已經表現得對這一切都不在乎,慕容謹卻還是要手毀掉。
還是說他本冇有被我騙到,看穿了我的激將法。
我彷彿一腳踩空,墜了無止境的深淵,為什麼,這個人的下一步為什麼永遠都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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