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位騎士的指揮與引導下,塞西爾開拓地的戰士和平民們終於被員起來。
畸變即將來襲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營地,但在高文有意的引導和暗示之下,這件事所造的恐慌和力被暫時制——或者說轉移開來,之前帶回來的戰利品以及高文·塞西爾的名號在這方面起到了決定的作用。
而在這方面,高文本人最滿意的便是起碼到現在爲止,營地裡還沒有出現逃亡者。
農奴和平民雖然可能無知,卻並不愚蠢,只要讓他們知道這裡是遠離文明社會的荒蠻之地,營地之外不是崇山峻嶺便是原始叢林,而怪正在那山嶺之間遊,要逃到相對安全的坦桑鎮至需要三四天的路程,在畸變已經靠近的況下,跑出去反而會死得更快——這樣一來,試圖逃亡的人自然會權衡自己的生死。
這一點,高文已經特意讓赫去給領民們強調過了。
所以儘管帶著些微的恐懼,儘管幾個月前塞西爾領熊熊燃燒的大火和無邊無際的怪還在這些人的腦海中盤踞,人們還是努力鼓起了勇氣,他們聽說那位來自七百年前的英雄領主有專門對付畸變的辦法,又看到赫與瑞貝卡在充滿自信地指揮士兵備戰,於是也跟著稍微有了些信心。
而那些分配到他們手上的活計,也是增強信心的力之一。
在爐窯區燒製據說可以充當武的“爐渣”,製作踏板陷阱,雕刻和修整符文,這些活計哪怕不識字的平民也能做得很好,而在做這些的時候,便有士兵在旁邊不斷強調這些東西都可以用來對付那些怪,於是那些做工的人便開始覺那位“古代公爵”恐怕真的很有本事,並加倍賣力地勞作起來。
而事實上,就連那些負責“宣讀”的士兵都不是很肯定這些東西是幹什麼用的,他們只是奉命行事,把自己從高文那裡聽來的話原樣喊給那些做工的平民而已。
“碎晶石放在最下層,然後放上刻著法陣的石片!石片如果破損了就來這裡換新的!”
“做好的東西放到這邊!”
“記著檢查水晶是不是亮著的,不發的水晶沒法用,來這邊換!”
“你們做的這些東西都是武,是專門對付怪的——這是高文公爵的指示!他是那些怪胎的剋星!”
高文帶著瑞貝卡和赫穿過營區東北邊的空場,這片開闊地專門用來製作“藝”,原本高文打算給這地方起個名字盧浮宮啥的,以代表其藝寶庫的定位,但沒人懂這個梗所以只好作罷。
他彎下腰,檢查著那些整整齊齊堆放在統計員腳邊的事:它們是半尺見方的木製容,高度則只有不到兩寸,在木匣裡面填充著瑞貝卡水晶顆粒,而水晶上方則是刻畫有起法陣的黑石石片。
但僅有這些結構是無法引這些魔力版“地雷”的,它們還需要符文扳機來進行激活。
最後這個步驟不能給平民或農奴來完,考慮到誤的風險,符文扳機的設置被留在最後一步:這些木匣會被埋設在營地西南的山口空地,只有在埋設的時候,士兵和專門的陷阱工匠們纔會把符文扳機組合在法陣上。
那符文扳機是相當簡易的結構,作爲“發機關”的對符文由一個薄薄的石片分隔開,上面是一層木板,踩下木板之後石片碎裂,兩塊符文隨之接,形完整的符文迴路——隨後激活起法陣,並最終引發炸。
這就是異界版的地雷,儘管技細節上與地球的遠親截然不同,但思路卻有著共通之,它顯然不符合這個時代的騎士神,但赫與瑞貝卡對此的評價是——管他什麼騎士神,這玩意兒看起來好帶!
而在這個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地雷”用起來還有個格外方便的地方,那就是不用擔心“佈雷一時爽,排雷火葬場”的問題,赫會在每一個起法陣上留下自己的魔力印記,這種連一級法都算不上的“法師戲法”可以保證每一顆雷都能被迅速定位,戰鬥之後所有未引的地雷都能夠輕而易舉地發現並排除。
當然,赫一個人能支持的魔力印記數量也有限,只不過在這次戰鬥中,的魔力印記已經綽綽有餘了。
在檢查完這裡的工作之後,高文便把營地方面的防務給了兩位家族騎士和瑞貝卡,而他則帶著赫前往黑暗山脈。
在山北的一巖壁上,安置著更多的“瑞貝卡水晶”。
事實上營地這些日子以來所積累的大部分水晶都被運到了這裡,爲了保證能引發足夠規模的巖壁崩塌,高文可不敢在“當量”上有毫的吝嗇。
之前藉助赫的塑能之手和減重等法,工人與資早已被運送到位。藉助一些簡易的繩索和腳手架,石匠們已經在山壁上開鑿了一個個的凹坑,並將大量水晶顆粒填塞進凹坑裡以及山壁上原有的石之間,但刻畫起法陣的事就只能給赫本人來完了。
只有三級的赫還無法使用飛行這樣中階的法師技能,甚至連低階的漂浮都維持不了太長時間,所以只能站在地上,用塑能之手配合著意念移法來完在巖壁上繪製起法陣的工作,並通過法師之眼來進行旁觀調整。這種的控制其實已經超出了低階法師的能力,但幸好赫除了是個低階法師之外,還是正式皈依的“魔法神”的信徒,在工作之前向魔法神祈禱並獲得了短暫的賜福,這才能將這項工作進行下去。
爲了保證這個特大號起法陣能正常運行,高文這次可是下了本——他從山中寶庫取來大量預製的狀銀和紫水晶塵,再配合上皮特曼調製的鍊金藥劑,將其製了有史以來最昂貴的“料”,赫可以直接將這些導魔材料“繪製”在巖壁上,這便免去了大量的雕刻、鑲嵌工作,也就短了時間。
而現在,最寶貴的就是時間。
在赫將那些巨大的線條與符文一個個繪製到位的時候,琥珀的影從附近的樹叢影中鑽了出來,臉上帶著張的表,湊到高文旁低聲說道:“那些怪已經很近了,最多半天。”
“我知道,估著也差不多了,”高文微微點頭,“它們是按著預計的路線來的?”
“中間差點就要走到另一條路上,”琥珀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帶著點後怕,“後來我大著膽子從暗影狀態離了一瞬間,才把它們引回到這條路上——但相對的,它們現在變得更暴躁了。”
高文有點詫異地看著琥珀:“……你這次怎麼這麼有勇氣了?”
琥珀撇撇:“嘁,都走到這一步了,這時候再頭有什麼用——不如跟你莽一把,說不定真能活呢。”
說著,的視線便忍不住放在了面前的山壁上。
這道高高的山崖就在之前和那四個畸變發生遭遇戰的山道旁邊,山崖下面便是當初走過的那條路,它在這裡飽經風雨滄桑,巖壁本確實於相當脆弱、隨時可能發生崩塌的狀態,而且下方的山道只有一條路,畸變從此路過的時候勢必會形又擁又長的隊列,山壁崩塌的時候它們絕對無從躲避——這裡確實是個十足良好的埋伏地點。
如果這裡有一位高階左右的魔導師在,他也肯定會選擇將山壁炸塌來坑殺那些怪,畢竟對於強大的魔導師而言,讓巖壁崩塌只不過需要一發極效炎或者一次土元素崩解而已。
可是此刻想要做到這一切的,卻是一個三級的、連寒冰箭都打不準的低階法師,以及一大羣作爲普通人的石匠、民夫和農奴。
這讓琥珀到了十足的怪異。
半明的塑能之手在巖壁上移著,將摻有銀和紫水晶塵的鍊金藥劑當做料塗抹在那些石頭表面,許多符文已經型,這讓整個山壁看上去就好像某種詭異的宗教圖騰般奇特,而在山崖上方,還可以看到石匠之前使用過的簡易繩梯和支架,那都是未能來得及拆除,也不準備拆除的“施工痕跡”。
是普通人蔘與過這件不可思議的計劃的證明。
在不遠,石匠與學徒們正在休息,他們之前消耗了大量的氣力和勇氣——綁著幾繩子去山壁上挖可不是容易的事,尤其是在時間迫,必須連軸工作的況下更是如此,但他們還是完了這項挑戰,這甚至讓高文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他原本覺得這項工作要耗費更多時間,完度也不可能趕上自己的預期。
但很快高文就明白過來,這並不是工匠與學徒們被激發出了什麼榮譽,多半也跟求生沒太大關係,而是因爲這個時代的貧苦人就是這樣活的。
拴著繩子去山壁上開鑿孔很難麼?並不比拴著繩子去修葺領主的城堡塔尖要難多,也不比替領主採摘懸崖上的草藥難多。
據說在四百年前,王國西部的一些山區裡,農奴去採摘草藥甚至是不允許拴繩子的——因爲那時候當地的繩子甚至比農奴的命都貴。
而在這裡,他們至有繩子綁在上,他們所做的,也不再只是爲了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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