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出聲打斷,“村長,我想的很清楚了。”
“你這孩子怎麼……哎……”
趙村長見怎麼也勸說不了,只好作罷。
封北面嚴肅,“村長,這件事還請你別聲張。”不然也不會晚上過來。
趙村長咳嗽兩聲扭頭吐口痰,拿鞋底一碾,“我有數。”
他往草叢那邊喊了聲,“小燃,別躲了。”
高燃一臉無語的出來,一大把歲數了,視力竟然還這麼好,黑燈瞎火的也能看那麼仔細。
“那什麼,村長,我來這裡的事我爸媽不曉得。”
言下之意就是希你老人家能幫我把這個事兒給遮過去,就當沒看見我。
趙村長的口氣很重,“你表姐糊塗,你也不勸著點,還湊這個熱鬧,害得你表哥在地底下都不得安生。”
高燃心說,其實這是我的主意。
趙村長沒再說什麼,也沒走,而是幫著挖墳。
不多時,棺材被挖出來,封北跟楊志跳進坑裡,一人一頭將棺材蓋子掀開,一刺鼻的腐臭味從棺材裡沖出,令人作嘔。
劉雨捂住口鼻後退著走到不遠站著去了,趙村長沒走,但能看得出來他很不能接,正在竭力忍著。
高燃拿出封北事先給他準備的口罩戴上,他跪下來,在墳包前磕了三個頭。
做完這個作,高燃就用只有男人能聽見的音量說,“小北哥,你能不能幫我把表哥的服掉?”
封北盯視著年,“理由又是不能說?”
高燃沒吭聲,就是默認了。
封北額頭,“回去以後給我寫份報告。”
高燃說,“我不會寫。”
封北瞪過去。
高燃忙改口,“好好好,我寫。”
封北先是去問過死者的親姐姐劉雨,得到許可才回坑裡,淡定的給了服。
高燃看的冷汗直流,他這會兒信了男人之前說過的話,這世上真沒鬼。
不然對方不會跟沒事人似的,好像棺材裡躺的不是,是塊木頭。
封北在坑裡說,“下來吧。”
高燃站在上面往下看,他咕嚕吞了口口水,手撐著地面,小心謹慎的著土壁下去。
封北示意年到棺材那裡去。
高燃的聲音藏在口罩裡面,“手電筒呢?”
封北把手電筒給他。
高燃深呼吸,想起來是在墳包裡時,一口摻雜著臭味的空氣已經被他吸進了肺腑裡面,他差點兒背過氣去。
雖然是親戚,那種恐懼毫不減。
這絕對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幹這種事。
棺材裡的腐爛得厲害,高燃本沒法找黑斑,他用力掐一下手心讓自己冷靜點,不斷在心裡說,沒事的,有封北在,沒事的。
封北站在一旁,沒什麼作,只是拿鋒利的視線盯著年,不放過任何細微的變化。
接下來一幕就是,高燃看,封北看他。
大晚上的,對著一腐,還得集中注意力一寸寸的檢查,除了專業的法醫,這世上沒幾個人可以做得來。
高燃做不來,又必須得做,他屏住呼吸,著頭皮仔仔細細的搜尋,手心裡全是汗,握幾下才握手電筒。
封北拽住快要把頭到棺材裡的年,“別湊這麼近。”
他沒戴口罩,見慣了各種各樣的,跟一坨沒什麼區別,可年不同,沒有那些經驗,正常反應是犯惡心,不敢看。
高燃給了男人一個“不湊近我看不清”的眼神。
他的眼睛微紅,依然可見裡面的堅定和決心。
封北的眼底閃過一怪異,還有疑,年想看清什麼?他的思緒□□嘔聲打。
高燃看到一只不知名的蟲子從腐裡爬出來,他渾的孔瞬間炸開,不了的丟掉手電筒往上面爬。
那模樣實在是逗,封北看傻了。
結果因為高燃太慌了,手忙腳,爬幾下都沒爬上去,兩條往上蹬,土渣子被他抓下來一大把。
封北哭笑不得的搖搖頭,手托住年的屁||,把他輕松往上一推。
高爬上去以後,高燃就拽掉口罩跑到一邊嘔吐,把胃裡來不及消化的食殘渣全吐了出來。
封北拍拍他的後背,“還看不看?”
高燃點頭,這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吐幾次就能適應了,他是這麼想的。
緩了會兒,高燃就重新戴上口罩,說要回坑裡。
楊志忽然冷不丁的來一句,“高燃,你將來有可能跟我們為同行。”
高燃一愣,不會吧?
楊志用了強調的語氣,“非常有可能哦。”
封北皺眉掃他一眼,“別說廢話。”
楊志繼續把風。
趙村長往那邊看了好幾眼,似乎是對年不合常理的行為到費解。
小孩子瞎湊什麼熱鬧。
高燃再去看棺材裡的,不到一分鐘,頭作痛,他驚的呼吸一停,難道斑已經被他看到了?
在哪兒?
高燃回頭去找,一排除,他的視線盯住一個地方,周圍都是腐爛的塊,線又暗,模糊難辨。
頭疼的覺猝然間被放大數倍不止,高燃連連氣,他的子一晃,重心不穩的往棺材裡栽去。
封北眼疾手快的撈住了年,現他一張臉白,整個人都在抖,登時就皺眉頭,“怎麼回事?高燃?”
高燃眼前的世界在旋轉,像是有人在他腦子裡釘釘子,疼的快要裂開。
他無意識的抓封北的手臂,指甲摳了進去。
封北繃線,腦子裡閃過什麼,他想去抓,卻遲疑了一下,就此錯過。
高燃突然聽到一個聲音,“你們會不得好死。”
那一霎那間,高燃手腳冰涼,他刷地一下抬頭,哆嗦著問,“村長,是你在說話嗎?”
趙村長奇怪的說,“我沒說話啊。”
不等高燃多想,他又聽到了那句話,“你們會不得好死。”
這次高燃聽清了,也辨認出來了,那是李瘋子的聲音,嘶啞痛苦,帶著詛咒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