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大喊大,“不行,我得趕快回去!小海一個人在家是要生病的,生病就要看病吃藥,沒錢怎麼辦……有錢,老王要到錢就回來了……對對……馬上就回來了……小海你再等等,爸爸就要回來了……媽你再等等,你耳朵聾了?又不聽話了是吧?晚上不準吃飯!”
審訊室裡響起中年人瘋狂的哭喊聲,隨後變輕的哼唱,哄著的孩子。
楊志目睹中年人犯病的過程,看失去理智,滿臉淚痕。
孩子的死跟推測的大同小異。
監控室裡一片死寂。
封北觀察著另一個監控裡的王東平。
在得知自己的妻子被提審,怎麼也得有一些正常的緒起伏吧?
三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二十分鐘過去,王東平都維持著一個坐姿,定了。
封北失又煩躁的闔了闔眼簾。
要麼王東平有另一個人格,跟他現在這個截然不同,高智商,心理防衛意識強,要麼就是……
他有一個出的老師。
封北看一眼手機,淩晨兩點了,小混蛋肯定沒睡。
他眉心,說好今晚要陪小混蛋睡覺的。
思慮了幾秒,封北抬腳朝外面走,“我回去一趟,有況通知我。”
雨還在下,雷聲不時炸一下,挑釁整個縣城的老百姓,存心搞破壞。
一道閃電劈進房裡,照亮床頭櫃上的臺燈,高燃坐起來,打著赤腳穿過客廳,站在通向平臺的門那裡。
“誰?”
門外有聲音,極低,“你哥。”
高燃開門,男人和風雨一同進來,他的胳膊被雨點打,涼氣往孔裡鑽。
“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答應了你。”
“怎麼把門給銷上了?”
“風太大了,門被刮的直響,很吵,我就給銷上了。”
封北好奇的問,“我剛上來,你怎麼就知道有人?”
高燃說是直覺,“小北哥,人抓到沒有?”
封北了褂子,“抓是抓到了。”
高燃快步跟上男人,“該不會是沒有直接證據定罪吧?”
“還真讓你說對了。”
封北解開皮帶,“我去用你家的衛生間沖個澡,外頭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你爸媽應該聽不清。”
高燃在門口急的跳腳,“臥槽,話說到一半幹嘛,就不能說完再去洗?”
他側耳聽,裡頭有嘩啦水聲。
不多時,門裡飄出桂花香,是高燃的香皂味兒。
他的心裡閃過一異樣,轉瞬就被案大兄弟剿滅,渣都不剩。
封北沖洗出來,就穿個四角,健碩的好材一覽無。
唯一在場的高燃同學就沒那心思看,“小北哥,你接著剛才的說。”
封北直接說了個名字,“王東平。”
高燃愣了愣,問,“還有呢?”
封北側頭,“嗯?”
高燃抹掉飛濺到臉上的桂花味水珠,“設置數字碼,擺放,清理現場,王東平一人能搞的出來?不能吧?還有那刀,他也弄不到。”
封北懶懶的走進房裡,隨意幾下板寸就把巾丟椅背上,等著下文。
高燃說,“據我的推斷,我覺得有兩個人,一個出謀劃策,一個行。”
封北看著年,“那你有沒有推出另外那個人?”
高燃跟男人對視,答案不言而喻。 “你提審老師的朋友,說不定就能找到破案的關鍵。”
封北答答的膛裡震出笑聲,“以什麼正當的理由提審?談對象是合法的,現在流行自由,門不當戶不對也不犯法。”
高燃噎住半響,“問幾個問題也不行?”
封北說,“高同學,爸是市長。”
高燃再次噎住,他在心裡吐槽,市長怎麼了,又不是天王老子。
封北看出年的心思,市長跟天王老子有個屁兩樣。
他招招手。
高燃納悶兒,“幹嘛?”
封北說,“過來。”
高燃搖頭,“我不過去。”
封北臉不紅心不跳的耍賴,“那我不說了。”
高燃瞪眼,真行!
他走到男人面前,“我過來了,怎麼著吧?”
封北還真沒想怎麼著,就是聞聞年的味兒解解饞,這兩天繃著一弦,累。
“我前些天就聯系了市局的師兄,他的人在對面蹲點,你未來師母一直在家。”
高燃的眼裡有崇拜,好像他想到的,男人都早就想到了。
封北最喜歡年此時的樣兒,“也有你想到了,我沒想到的時候,你這小腦袋瓜子還是很聰明的。”
高燃坐在床邊拍拍腳底板的灰,“小聰明跟大智慧不是一回事。”
封北喲了聲,“這是唱的哪出?”
高燃歎,“經驗真是一筆不可多得的財富啊。”
封北湊近彈一下年的額頭,“說人話。”
高燃說,“我的意思是,你比我年長,比我有經驗,一直走在我前頭,我永遠都追不上你。”
封北一怔,他低笑,“沒事兒,哥走慢點,等你。”
這話已經很曖||昧了,也超過了普通兄弟的那個範圍。
高燃下意識的去看男人。
封北也在看他。
氣氛有些微妙,但僅僅持續了不到一分鐘。
高燃躺倒,翹起二郎,“那話怎麼說來著,你看著我長大,我看著你老去。”
封北的面漆黑,“滾蛋,你哥我年輕得很!”
“不服老。”
高燃撐著頭,“小北哥,花名冊就在兩個人手裡,只要找到……”
封北上了床,阻止年往下說,“弟啊,趕睡覺吧你,都快仙了。”
高燃打哈欠,鼻子裡全是男人的味兒,“好吧,明天說。”
封北側過,面朝著年,呼吸著他的氣息。
過了半小時,年進深度睡眠狀態。
封北笑著歎息。
傻孩子哎,都這時候了,你還沒意識到我的特別。
提著燈籠都找不到第二個。
封北把年撈到懷裡,讓他趴在自己前,蹭蹭他的發。
這才滿意的閉上眼睛。
不到六點,封北接了個電話,“喂。”
楊志在那頭鬼,“頭兒,找到會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