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燃手心出汗,張的要命,哪兒有心思跟他媽討論。
劉秀走進房間。
高燃的後背滲出冷汗。
窗簾被風吹的飄,書桌的作業本嘩啦作響。
高燃咽口水,知道窗戶是小北哥開的,為的是吹散房裡的煙味兒。
他左看右看,人藏哪兒了?
窗戶老了,不好開關,小北哥起碼耽擱了十幾秒。
高燃確定小北哥就在房裡。
一是時間不夠,二是客廳跟裡面那屋沒什麼家,藏不了人。
劉秀蹙眉,“不是說窗戶關了嗎?”
高燃抹額角,把一滴冷汗抹掉,“我忘了。”
劉秀去把窗戶關上,“窗戶開這麼大,你也不怕冒。”
高燃笑的很不自然。
劉秀在房裡待了好一會兒才離開,沒下樓,而是去了客廳跟裡屋,還往平臺哪邊看了看。
高燃裝作好奇的詢問,“媽,你看什麼呢?”
劉秀說,“上次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有次上廁所,在樓上窗戶那裡看到了個人影。”
高燃想起來了,他說,“媽,你肯定看花眼了,要是家裡有小,不可能什麼都沒丟,你說是吧。”
劉秀哎了聲,“你年後搬到樓底下睡吧。”
高燃說,“樓底下沒有床。”
劉秀說,“我跟你睡,你跟你爸睡。”
高燃,“……爸睡覺打呼,跟地震一樣,我又不像媽,本習慣不了,沒法睡。”
“那到時候再看看怎麼整。”劉秀往門口走,“睡去吧。”
高燃說好,“媽晚安。”
關上臺的門,高燃長舒一口氣,嚇的半死。
對了,小北哥到底藏哪兒了?
高燃跑進房裡,看看床底下,又去看櫥,都沒有找著人,他轉就去衛生間。
還是沒有。
“人呢?難不會形?”
“形個屁,我在這兒。”
背後突然響起話聲,高燃嚇的跳起來,轉臉看到男人站在門後。
臥槽!
封北從門後出來,沒事人似的,特從容,毫沒有私闖民宅的張。
高燃。
真是的,他跟小北哥又沒做什麼,怎麼這麼慌?
上次帥帥是這樣,媽上樓了也是這樣。
整的就像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高燃想了想,“要不我直接跟我爸媽攤牌,讓他們認你當幹兒子?”
封北立馬說,“想也別想!”
高燃愣了愣,“你怎麼這麼大反應?”
封北一口氣卡在嚨裡,頭頂冒青煙。
高燃納悶兒,“你不是很喜歡當我哥嗎?”
封北心說,那是以前,現在我想當你男人。
這事兒沒談下去,擱著了。
離小年還有兩天,專案組那邊有了新的進展,曹世原回來了。
封北開完會就給高燃打電話。
高燃從電話裡知道了許多事,蔣翔的小姑小姑爺上不但有好幾條人命,還經營了一家制毒廠,規模很大。
他聽完心驚跳。
還以為蔣翔的小姑是良心發現了,所以才那麼教導蔣翔,要做一個好人,與人為善。
哪曉得竟然在幾年前搞了個制毒廠,這次才查到準確的地址。
毒太可怕了,不知道會害多人,多個家庭。
賺的是那種錢,怎麼還能心安理得的用呢?
高燃使勁了幾下臉。
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接到的事讓他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刻的會到了一個事實。
人心可以有多好,也可以有多暗。
難怪說人人都有表演的天賦,就看你會不會用,想不想用。
這次的行很,又是突擊,制毒廠裡的工人一個沒跑掉,警方的收獲頗大。
不過老板不在廠裡,目前曹世原正在帶人抓捕,了制毒廠,販|毒團夥可以說是損失慘重,想卷土重來是不可能了。
封北在辦公室喝茶。
鄭局說,“封隊長,你這次可是幫了專案組那邊一個大忙。”
封北吹吹漂浮的茶葉,誤打誤撞。”
鄭局一擺手,“行了,你的功勞給你記上去了,虧不了你。”
封北放下茶杯,石河村的案子,兇殺案,販毒案,這三個案子高燃都有功,他不在自己的隊裡,獎勵還是要給的。
給什麼好呢?
鄭局敲敲桌子,“我在跟你說話,你倒好,開小差了。”
封北後仰一些靠著椅背,“鄭局,有事就直說吧,這麼打彎彎,我聽著犯困。”
“……”
鄭局背著手來回走,“曹家派人來縣裡了。”
封北的眉一挑,“這事兒你不需要跟我說。”
鄭局瞪過去,“我是讓你注意著點。”
封北說,“注意什麼?難不要讓我對曹隊長表現出同事友?”
鄭局重重的哼一聲,氣的。
好不容易盼到調來了個有能力的,結果是匹野馬,沒法管制。
偏偏兒還掛在上面不肯放手,想想就頭疼。
“沒指你能幹得出來!”
封北甩過去一個“你知道就好”的眼神。
高燃坐立不安了半天,下午封北要去蔣翔家,他跟過去了。
一見到封北,高燃就問,“蔣翔的小姑跟小姑爺怎麼樣?抓到沒有?”
封北說男的拘捕,聯合幾個同夥跟警方手,試圖開車逃跑,在半路上被當場擊斃了。
高燃一口涼氣,“那……那蔣翔他小姑呢?”
封北說,“該招的都招了。”
高燃沉默了下來。
封北口煙,對著虛空噴出一團煙霧,“一個相框竟然能牽扯出這麼多事。”
“那個燒飯的阿姨目前還是不知所蹤,蔣翔的小姑小姑爺也不知道的去向,像是蒸發了。”
高燃手撐著額頭,腦子裡糟糟的,他想起了什麼,“小北哥,那蔣翔會怎麼樣?”
封北說,“他不知,跟他的關系不大,不過,沒了小姑跟小姑爺靠制毒賺的錢,他以後過不了有錢人的生活了。”
高燃把男人邊的煙拿走,放裡吸了兩口,作自然,姿態嫻。
封北額歎息。
到了那兒,高燃又不敢進去了,他怕看到蔣翔崩潰的表,不知道怎麼安。
況且不管說什麼,都顯得很蒼白。
高燃言又止。
封北拍拍年的肩膀,用力按了按,“這事兒跟你沒關系,專案組那邊去年就開始盯他小姑跟小姑爺了。”
高眼睛,話是那麼說,但他在調查的過程中,還是利用了蔣翔對自己的友。
畢竟蔣翔真的一無所知,他是無辜的。
高燃小聲說,“小北哥,你進去吧,我在門口等你。”
封北不勉強,“那行,別跑。”
大門開著,高燃沒忍住的往裡面走,站在玄關那裡,他聽見了客廳的談話聲,也看見了蔣翔驚愕的臉。
知道父母的死不是意外,是謀殺,對方還是自己親近的小姑小姑爺。
這個不為人知的被挖出來,是個人都會無法接,很殘忍。
有時候真相暴在青天白日下,對一些人的傷害極大。
可是,警方存在的意義就是查出真相。
高燃背靠著牆壁,手無意識的在口袋裡了,出一個鋼蹦在手裡。
封北讓樓底下的楊志幾人進來搜查。
蔣翔呆坐在沙發上,眼睛赤紅,滿臉迷茫的表。
高燃一直看著蔣翔,從頭到尾都沒挪開過視線。
將來蔣翔知道這裡面還有他的事,一定會恨他。
小年晚上,高燃在陪著老太太看電視。
劉秀在廚房忙活,高建軍打下手,飯菜香四溢。
不知道高建軍怎麼弄的,電視收到的臺多了。
高燃看的是個電影,香港的。
高老太照常看不懂,還是目不轉睛。
高燃一邊看一邊講給聽,他突然站了起來,寬板凳倒地,發出不小的聲響。
把高老太給嚇著了,高燃一個勁的哄。
劉秀聽到靜過來,扶起板凳問,“怎麼了?”
“媽,你讓爸看一下。”
高燃急忙推著自行車出去,“我有事,很快回來!”
街上沒什麼人,都在家裡搗鼓年夜飯。
高燃逆著冷風在巷子裡穿行,一刻不停的到了蔣翔家。
樓道裡冷清,大門閉,高燃站在門口敲門,裡面沒回應。
高燃又敲,門始終都沒有打開。
片刻後,高燃轉一步步下樓梯。
人如果仰起頭大哭,緒到了一個臨界點,會有窒息的反應。
但高燃可以確定,蔣翔那天沒有,悲痛的緒是假的,他在扯謊。
只有一種可能。
蔣翔早就知道父母的死跟小姑小姑爺有關,他並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就裝作不知道。
在他看來,父母在他的記憶裡沒留下丁點痕跡,沒有,就是兩個字。
小姑小姑爺就不同了,把他養大,陪他長,還給他那麼好的質條件。
知道小姑小姑爺出事,蔣翔的震驚,悲傷,絕等緒才是真實的。
因為好的生活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