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小明買了一包蟹黃瓜子仁,為了方便吃就全倒進保鮮袋裡了。”高燃留意著路況,“他把保鮮袋的口紮,將瓜子仁放在電腦桌底下放鍵盤的地方,兩天後解開袋子吃,發現裡面有只蛆,活的。”
“補充幾點,一,小明發現蛆的時候,看到保鮮袋有個小,指甲蓋一半大小,二,袋子在被他放進電腦桌底下前,是在廚房的屜裡,放了有大半天時間,三,那兩天裡他每天都會吃一些桂圓,殼就堆在瓜子仁的袋子旁邊,晚上關電腦時才將殼掃進垃圾簍裡。”
高燃笑著說,“補充完畢,你們猜蛆是哪裡來的?”
“瓜子仁是真空包裝的,裡面有蛆,還是活的,”趙四海吞咽唾沫,他沒直接分析,關心一個很重要的事,“小高,你沒吃吧?”
高燃的臉一扭,“趙哥,這個案例的主人公不是我,是小明。”
趙四海配合,“小明沒吃吧?”
高燃轉著方向盤,“小明吃了一小把。”
封北說,“那一小把裡面有蛆的幾率占百分之五十。”
趙四海幹嘔。
高燃掐了下男人的手指,趙哥都快歇菜了,“分析分析啊,蛆是從哪裡來的?”
趙四海幫不上忙,他腸胃很不好,正在被自己腦補的畫面惡心到無力吐槽。
封北問道,“廚房屜裡放的是什麼東西?”
高燃說,“就是些裝東西的方便袋。”
“那就排除了屜。”封北說,“桂圓裡生蛆是比較常見的現象,小明玩電腦的時候,注意力都在屏幕上面,剝了殼隨便往桌子底下一丟,裡面有蛆他也不會看到,我覺得蛆是從殼裡爬出來的,袋子剛好有個小,它就鑽進去了。”
高燃問道,“為什麼不是瓜子仁裡面自帶的?”
“可能比桂圓殼要低。”封北挑了下眉,“好歹是真空包裝的。”
“真空包裝怎麼了,我還在巧克力裡吃到過活蛆呢,一條條的在裡面蠕。”趙四海說完就繼續幹嘔。
封北看一眼旁的青年,“剛才有一點你沒說,瓜子仁有沒有過期。”
高燃說,“沒有這一項。”
封北,“……”
“這個題我當時填的答案是桂圓殼裡的。”高燃說,“錯了。”
趙四海說,“那就是瓜子仁裡面長了蛆。”
高燃說,“也不對。”
封北皺眉,“屜裡?”
“對,”高燃說,“屜裡有蛆,檢查那些方便袋才知道有一臭味,之前屜裡放過桔子,爛了生蛆,爬到角落裡去了。”
“……”
越是不可能,就越有可能,往往有時候最不像答案的答案,就是正確答案。
車停在公路邊,高燃封北趙四海三人前往現場。
趙四海去了嫌疑人家裡,封北拽了狗尾草給高燃。
高燃下意識叼在邊,他見男人看著自己,就把草吐出來,“嗯?”
封北示意他看周圍,“你說這一大片狗尾草要是全部鋤掉,大概需要多時間?”
高燃說,“機快,人工慢。”
封北打電話人來鋤草。
這一片人家裡都用煤氣灶,不燒柴火,狗尾草只能堆山,放把火燒掉。
地皮出來,技部門趕過來,立刻一寸寸的勘察。
高燃跟封北並肩站著吞雲吐霧,“地底下會有什麼,兇?”
“不知道。”封北懶洋洋的說,“也許什麼都沒有,也許什麼都有。”
說了等於沒說。
高燃見沒人看這邊,就拿男人的水杯喝水。
封北把他鼻尖上的汗珠刮掉,“上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沒有。”高燃隨意抹了下,“現在一點覺都沒有了,晚上我還要跟你回家。”
封北的面一繃,“不行。”
高燃一口水噴出去,“為什麼?”
封北嚴肅的說,“最起碼要隔一天,我怕太頻繁對你的不好。”
“隔一天?”高燃冷著臉說,“不準。”
他低聲音,目灼熱,“要不是白天要查案子,我都想跟你做一整天。”
“……”一整天,等死吧就。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高燃模仿著男人長輩似的口吻,滿眼調侃的笑意,“飯呢,要一口一口吃,呢,要一天一天做,急不來的。”
封北忍俊不,他把青年有點的領平,無奈的歎息,“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活膩了,為你好,你還跟我來勁。”
高燃一臉單純的笑,“我就喜歡跟你來勁。”
封北聞言,額角的青筋蹦了蹦,這是在故意他,從重逢後就變著法子的,一天都不老實。
高燃瞧見了兩個人影,一個是趙四海,一個是維維,他嘖了聲,“趙哥熱的快中暑了。”
封北喊道,“小趙,你沒事吧?”
趙四海擺擺手,臉皮曬的滾燙,快要燒焦了,他邊走邊罵,“鬼天氣,熱死個人!”
維維那張臉還是慘白慘白的,也沒見出汗,好像溫暖宜人的春秋,不是熾烈的夏天。
趙四海砸吧,稀奇的問,“小妹妹,你不熱嗎?”
維維停下腳步看頭頂的烈,用手擋在額頭,眼睛瞇了起來。
趙四海心想,這孩子白的近乎明。
沒走多久,維維的腳步又一次停了下來,看的不是太,是高燃。
高燃觀察著維維的表變化。
趙四海跟封北匯報,說是查問的隊員有了結果,死者失蹤的那個時間段,維維在家裡睡覺,一直沒有出過門。
證人是媽媽張秋,替作偽證的可能很大。
封北說,“你帶去現場。”
趙四海走兩步這回,“封隊,你覺沒覺得嫌疑人對小高比對別人要親近?”
他看著正在對高燃搖頭的,“我一路上都在找話題跟說話,沒有任何回應,不點頭不搖頭不哭不笑,跟個假人一樣。”
封北也看過去。
青年在跟說著什麼,還了那頭黃頭發。
趙四海提出建議,“封隊,回頭提審嫌疑人的時候,不如讓小高來?我記得他對心理學有研究,容不容易攻破人心暫且不論,他剛畢業,是個新人,什麼都是新的,用的方法肯定跟我們這些老人不同,說不定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效果。”
封北說到時候再看。
“現在確定嫌疑人休學的時間跟死者失蹤是同一個月,一個八號,一個二十六號。”
趙四海說,“但是不會說話的時間有很多疑點。”
“嫌疑人的格孤僻向,平時的話極,不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家,都沒有玩伴,休學後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待著,幫張秋幹活,偶爾出來走走,見著誰都不會主打招呼,附近的人也習慣了,所以他們對不會說話這一點並不清楚。”
“張秋說兒是上個月十五突然不會說話的,這個時間完全可以造假。”
封北將視線從青年跟上收回,他沉道,“再調查調查,只要有證據指明張秋撒謊,後面就好辦了。”
“對了,孫老實那邊有沒有異常?”
趙四海搖頭,“孫老實的那幾個固定牌友都查問過了,沒發現線索。”
封北看到青年變魔似的變出一顆糖果,捂住笑,畫面很幹淨很純真,他的眉頭了。
大白天的,工廠裡的線依舊不明亮,悶熱的厲害,空氣還非常渾濁,活人一進去,就很不舒服。
趙四海提著維維的領,將往裡面提,“對這裡有印象嗎?”
維維掙紮著,裡不停發出啊啊聲,眼神求救的著高燃,眼裡有淚水。
高燃站在原地,沒有。
每個警察都有自己的一套查案方式,趙四海在查,他不好幹涉。
趙四海把維維提到發現碎的地方,“兩個月前,五月二十六號晚上十點到淩晨,你在這裡將死者石榴殺害,砍下的頭跟四肢,用剪刀,錘子等工把的皮切碎,骨頭剝離,想起來了嗎?”
“還是沒有想起來?”他將維維拽到地上,“你媽媽忙著接手工活賺錢養家,沒有時間管你的學業跟生活,你越來越向,越來越孤僻,一次偶然讓你看到住在你家屋後的石榴被孫老實打罵,或許還看到了他們親||熱,你開始去關注石榴。”
維維還在著高燃。
高燃頭發,他走了過去,輕聲||哄,“維維,你發現石榴跟你一樣,也沒有朋友,於是你開始把視作你的同類對不對?”
維維的手揮在半空,想抓住什麼。
高燃覺得想抓自己,“石榴有智力障礙,附近的人都嘲笑,那樣可憐的讓同樣被人孤立的你得到一安,你覺得自己被需要,慢慢的,你們了朋友,只有你們知道的朋友,因為這是你們的。”
“那天你跟石榴約好在這裡見面,重視你這個唯一的朋友,所以出門前戴上喜歡的發夾,穿上喜歡的服,還給你做了你吃的飯菜,你們像平時一樣說笑,後來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將吊死?”
趙四海給封北使眼,小高很堅持吊死這個猜測啊。
封北投過去一個淡定的眼神。
維維渾不停抖,滿臉都是眼淚,的裡一直發出“啊啊”的聲音,像是憤怒,也像是恐懼。
封北拿出一個裝證的袋子,“維維,你還認不認得這個東西?”
維維看到袋子裡的發夾,的瞳孔驟然間放大,一口咬在趙四海的手上。
趙四海鉗制的力道一松,維維跑了。
高燃跟封北追上去,發現往狗尾草那塊地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