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福苑所在的虎林區,這次是三級戰備。
廝殺數十載,怪攻城早就變日常。
老頭老太們照樣在小廣場上,漫不經心練著古武。
孩子們揮舞著打磨過的怪骨頭,繞著爺爺打轉,玩地球人打小怪的遊戲。
還有幾個早早放學的初中生,閒著沒事瞎扯淡,爭論“龍城該不該集中所有資源,研發穿越技,穿回地球”的話題。
“哥!”
孟超繞過小廣場,忽然有人他。
回頭看去,一個穿初中校服的小姑娘,拖著一個很大很重的鐵桶,像是勤勞的小螞蟻拖著比型大好幾倍的食。
小姑娘很可,像含苞待放的花蕾。
眉眼彎彎,著幾分頑皮。
校服大了一號,更顯出的小玲瓏。
蹦蹦跳跳地揮手:“快來幫忙,累死我了!”
“哦。”
孟超有些恍惚,朝妹妹白嘉草走去。
看著還沒長開的俏麗小臉,大腦再次刺痛。
彷彿有燒紅的鋼針從太刺進去,刺激腦海最深,釋放出晶瑩剔的記憶碎片。
烏黑靚麗的長髮變了熊熊燃燒的紫發,寶石般的黑眸閃耀著魅的芒,揹負一對佈滿的寬大翅翼,恍若獄深淵的惡魔降臨,角勾勒出神而邪惡的微笑,濃墨重彩的豔,足以嚇得半個異界的生靈都心臟裂。
這就是黑夜魔。
走到哪裡,都會帶來無盡黑暗的永夜。
“哥哥?呵呵……”
孟超彷彿看到很久以後,變黑夜魔的妹妹,把自己踩在腳下,詭地冷笑著。
孟超:“喵喵喵?”
沒想到你是這種妹妹!
“哥,咋了?”
小手在哥哥眼前晃了晃,白嘉草奇怪,“一副老鼠見了貓的樣子。”
“沒,沒事,這啥,這麼重。”
“嗨,還不是老爸,聽說軍隊又攻下一個鐵甲犀牛的老巢,急忙跑到供銷社去排隊,還真被他買到一大桶牛,說是比菜場便宜好多,可也太重了吧!”小姑娘噘。
“爸呢,怎麼讓你扛?”
“爸還在供銷社排第二,想看看有沒有牛骨髓,這都我一路拖回來的,嘿嘿,厲害吧?”
小姑娘雙手叉腰,起小脯,眉眼間滿是驕傲的芒。
“放手,我來。”
“一起扛吧,你過傷,爸媽囑咐過,不讓你乾重活。”
“這算什麼重活,鬆手,小心砸著腳,幫我拿書包。”
孟超彎腰,肩膀一沉,扛起整桶鐵甲犀牛。
白嘉草鬆了口氣,痠疼不已的小短胳膊小短。
又有些張,仔細觀察哥哥的步伐和姿態,生怕他再傷。
孟超眼角一。
被日後禍害全異界的黑夜魔這麼關心,有點寵若驚。
想到這裡,他忽然停住腳步。
“哎呦!”
白嘉草收不住腳,撞到哥哥後,著鼻子,發出不滿的驚呼。
孟超轉,目詭異。
“哥,你幹啥?”白嘉草心裡發。
“問個事,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怎麼會,哥,我能有什麼不滿?”廢話,當然不滿啦,你個壞哥哥!
“我平時對你不好,經常欺負你?”
“哪有,哥哥對我最好了,從來不欺負我的。”當然不好,每天欺負我,你就是個大魔王,真虧你有臉問出這種問題!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得到力量,會把我踩在腳下嗎?”
“天哪,親的兄長大人,你究竟在想什麼啊,我怎麼會把你踩在腳下,這麼殘暴的麼?”嘻嘻,被你猜對了,如果本姑娘得到力量,第一件事就是把你這個壞哥哥踩在腳下,使勁踩,踩踩踩,哦呵呵呵呵!
白嘉草儘量控制面部表。
但一想到自己翻做主人,踩在惡霸大哥頭上揚眉吐氣的畫面,小丫頭實在……控制不住啊!
孟超瞇起眼睛。
忽然出魔爪,罩住妹妹的腦袋,使勁,。
“哥,我招你惹你了,又欺負我!”
白嘉草又氣又急,小臉漲得通紅。
“哥哥欺負妹妹,需要理由嗎?”
孟超心大爽,暗道,誰你變黑夜魔之後,狠狠踩我來著?
趁現在還打得過你,先過過癮再說。
話說回來,既然他從噩夢迴歸,就絕不允許再有毫厄運降臨到家人上。
“小妹,我不會讓你變人見人怕的黑夜魔,你應該是全城,不,全異界最幸福,最漂亮,最人喜歡的小公主!”
孟超想著,把小公主的頭髮得更。
天福苑十九棟三單元。
因爲電力短缺和怪侵襲,這時代的建築很架設電梯。
大人們習慣了壁虎遊牆,直接從窗戶鑽回家。
青年走走樓梯,也不費什麼力氣。
孟超和白嘉草前搬後推,將鐵甲犀牛擡到704門口。
油漆剝落的合金大門上,釘著一塊“五好家庭”的牌牌。
牌牌下面,噴塗了六十五個畸形長角的骷髏頭,每個骷髏頭上都打著紅叉。
代表這家人已經擊殺了六十五頭怪。
既悉又陌生的場景,令孟超的鼻腔酸。
他生長在一個平凡的家庭。
十七年前,一次怪攻城之後,退伍軍人孟義山在廢墟里,聽到嬰兒的啼哭聲。
勇救人的孟義山,不但救出嬰兒,還在廢墟深救出一名雙模糊的。
傷得很重,孟義山心照料,兩人喜結連理。
那個嬰兒是他們的人,聽說小傢伙在怪攻城中失去了雙親,兩人便收養了他。
這就是孟超。
雖然沒有緣關係,養父母卻對孟超視如己出。
即便兩人的結晶白嘉草出生,都沒有毫改變。
噩夢中,一家四口平淡而幸福的日子過了二十年,在紛中戛然而止。
從噩夢歸來,孟超決定守護一切,直到永遠。
“媽,我回來了!”
口袋裡有鑰匙,孟超還是忍不住喊了一聲。
狹小卻整潔的房間悶熱如蒸籠。
和小客廳在一起的開放式廚房裡,腳不便的白素心正在竈臺前揮汗如雨。
見兒回家,婦人滿心喜悅,臉上皺紋都舒展開來。
“你們兩個鼻子真靈,算準了時間回來的。”
白素心端過一盤金燦燦的食,“快趁熱吃春捲,包的是九眼魚,剛剛變異的新品種,大家都沒見過,也不怎麼敢吃,價錢很便宜,我買了好多,好吃的話,我以後多做。”
“媽!”
孟超深吸一口氣,抖著接過老媽親手炸的春捲,仔細咬了一口。
真香。
是甜的。
彷彿,很多年都沒嘗過的甜。
“這孩子,吃個春捲,怎麼還哭上了呢?”
白素心看看孟超,又看看白嘉草。
白嘉草扮了個小小的鬼臉,敲了敲自己的太,示意母親:“哥哥今天腦子壞掉啦!”
“媽,小草,你們去屋裡歇會兒,我來做晚飯。”孟超心念一,記憶碎片閃爍,他躍躍試。
“你還會做飯?”
白素心又驚訝又,擺手道,“歇著吧,你們兩個上學都累了,我再炒個豬肝就好,聽著點兒門,你爸剛打電話,說買了牛骨髓回來。”
“沒事,我學習累了,炒幾個菜,換換腦子。”
孟超不由分說,解下白素心的圍給自己繫上,又拎起菜刀耍了個刀花,作看著練。
“我們家超兒真是長大了。”白素心笑著說。
“哥,你行不行啊,劍戟魔豬的豬肝很難理的,一不留神,就弄得又腥又臭。”白嘉草卻是不信。
平時這個笨哥哥最多燒些方便麪和水餃,煎個荷包蛋就是極限。
劍戟魔豬的豬肝要弄得好吃,手續非常複雜,尋常家庭主婦都不容易燒好呢。
“還是我來吧,笨哥哥讓開。”
小姑娘很習慣地走過去。
平常母親腳疼痛時,都是做飯。
豈料還不等接過孟超手裡的菜刀。
菜刀已經化作一道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