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燃剛從洗手間回來,就聽見床上的男人在哭,不是那種流一兩滴眼淚的哭法,是哭的很厲害,整個子都在,他愣住了,怎麼回事?哭什麼啊?
“小北哥?”高燃趴在男人耳朵邊喊,“小北哥。”
封北猛地睜開眼睛,怔怔的看著高燃。
高燃把男人鬢角的眼淚掉,“小北哥,你怎麼哭了啊,又做噩夢了嗎?”
封北還是怔怔的看著高燃。
高燃轉,手被抓住,他眨眼睛,“我去把門關上。”
手上的力道不但沒送,反而收,高燃蹙蹙眉心,“小北哥,你……”
封北起抱高燃,抖著胡親在他的臉上,眼角一片熱。
高燃呆愣過後就反手去抱男人,任由他魯的對自己又|親|又||咬。
不過,在封北要弄高燃時,他及時制止了,“這是醫院。”
封北抬頭,一雙紅的眼睛看著高燃,眼神複雜,他想說什麼,又發不出聲音,似是太過激,又像是太過張。
高燃心頭一震,封北找回了那段缺失的記憶,他想起來了,那段記憶不好,很悲痛,所以他才會哭的那麼傷心。
忘掉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本能。
高燃確定封北選擇忘的那段記憶跟他有關,對方的眼睛裡寫著。
敲門聲突然響起,之後是護士清亮的聲音。
高燃要起來,腰上的手掌卻沒拿走,他看看男人一副丟魂的樣子,低聲喊道,“小北哥。”
封北的呼吸一頓,放在青年腰上的手慢慢撤離。
護士進來檢查,封北一眼不眨的盯著高燃,目專注且深。
饒是天天同床共枕,早就發生親關系的高燃都有些不好意思,臉皮發熱,耳子紅了。
“死者張莉,別,三十四歲,全職太太,經過初步檢驗,死者|||dao有嚴重挫傷,承過暴|力||侵||lj,小被削||,死因是頭部遭過重擊,死亡時間是……”
趙四海匯報調查的結果,“封隊,由於死者不在職場多年,沒有朋友圈,幾乎跟社會節,每天只是在家帶孩子,的社會關系非常簡單,一調查,嫌疑人就基本鎖定了,是丈夫在外養的小三□□,可怕的人,我聽到的時候都打了個冷戰。”
“從現場來看,兇手應該是想削掉死者上的,不知道是出於什麼事,只削了小上的一點就匆忙走了。”
趙四海難以置信的嘖嘖,“小三用肚子裡的孩子要挾原配跟丈夫離婚,原配不同意,小三流產,認為是原配害了自己的孩子,就拿原配丈夫的錢買兇殺原配,還讓遭那麼殘忍的對待,這年頭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
“封隊?”
“嗯?”封北後仰著頭靠在椅背上,眉間爬滿疲意,“既然嫌疑人已經鎖定了,就盡快抓捕提審。”
趙四海應聲,“已經有線索了,不出意外,這兩天就能逮住。”
他看著面容蒼白的封隊,皮子,想問一個大家夥都想問的問題,當時在現場的時候為什麼會那麼恐懼,是過回憶起了什麼?能回憶起什麼呢?
封北點煙了兩口,“小趙,高燃呢?”
趙四海回過神來,“在外頭寫報告。”
封北額頭,“喊他進來。”
不多時,高燃進來。
封北隔著煙霧看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目越發深邃,他掐了煙,語調低,“你是要我親口告訴你,還是?”
“別親口告訴我,”高燃說,“你寫本子上吧,我可以當故事看。”
封北順他的意,“好。”
高燃沒等多久,就從封北手裡接過記事本,他找個地兒坐下來,正準備翻開就聽到封北說,“我找劉局想辦法聯系了曹老爺子,老爺子知道不事,聽完我說的,就幫我找到了曹世原。”
封北丟過去一個紙袋子,“這是曹世原給你的東西。”
高燃把袋子打開,裡面有一把鑰匙,一封信。
曹世原丟了所有聯系方式,顯然是想跟認識的人和事告別,換一種活法,沒想到封北還能找到他。
“以後找不到了,”封北扯扯角,“我也不想找他,我跟他的為人事方式截然不同,不了朋友,也做不敵人,各走各的好。”
高燃先看的信,曹世原把小鎮上的那套房子留給他了,說本來就是按照他以前的家設計的。
把信放到一邊,高燃翻開記事本,他一個字一個字的看,沒有掉一,哪怕是標點符號。
看完三遍後,高燃閉上眼睛,心難以平複。
高燃二十六歲那年執行任務遇害,那時候封北跟曹世原三十五歲,一個是他的隊長,一個是他的學長。
封北穿行沙漠找到高燃的,曹世原出現時,封北已經活活死,了一幹,懷裡還抱著高燃。
曹世原帶著兩返程的途中發生事故,車毀人亡。
等到曹世原醒來,他已經回到了二十五年前,正好十歲,而那時封北也是十歲,高燃一歲。
天意弄人,高燃不是回到過去,而是回到二十五年前那個時間點的平行世界,他在那個世界過了十七年才回來。
這裡是他的家,他回家了。
封北跟高燃都忘記了上輩子的事,只有曹世原一個人記得清清楚楚。
曹世原找到高燃,認出悉的靈魂,他想做一些改變,卻又怕了命運軌跡,會發生意想不到的變故。
有的事,經曆一次就夠了。
如果重來一次,再去經曆當時的況,曹世原還是會做出那樣的選擇,他會顧全大局,放棄高燃。
正因為如此,曹世原才會抓住老天爺施舍的機會,提心吊膽的守著高燃。
他甚至想把高燃帶走,不讓對方當警察,但那個轉折點不能。
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矛盾,糾結,愧疚,痛苦,焦慮,期盼,這些年曹世原一直在複雜的緒裡面。
曹世原小心謹慎,自以為走對的那步棋卻走錯了,他為高燃鋪了一條路,一路平坦。
高燃沒走,還是走向了封北的世界。
唯一慶幸的是,人生重來一次,一樣又不一樣。
曹世原用五年的時間說服自己向命運低頭,他從高燃以後的人生裡||離,由封北接手。
高燃合上記事本,想哭又想笑。
人生從頭來過,一切都還來得及,憾不再是憾,已經如願。
這是多大的幸運啊。
封北把高燃抱在懷裡,下抵著他的肩膀,“別哭啊。”
聽的人沒哭,說話的人哭了。